産房外
盛書甯難免焦慮,她大着個肚子來回踱步,謝司硯則在經曆短暫的慌亂後,撥了幾個電話,分别通知了父母與嶽母,又聯系定好的月子中心,安排入住事宜。
通知家裡傭人,将待産包都拿來。
“你先坐會兒吧,别急,醫生都說送醫及時,肯定會順順利利,平平安安。
”蔣池雨寬慰盛書甯,表面鎮定,内心也焦灼。
她哪裡經曆過這種事,
聽江晗說羊水破了,一整個頭皮發緊。
最關鍵的是,江晗這個當事人特别鎮定。
她一直說:“别怕,慢慢開車。
”
“如果實在來不及,大不了就在車裡生。
”
這話,把蔣池雨吓到了。
車内接生,演電視劇呢?
這可不行!
開車到最近醫院,十多分鐘車程,渾身都是熱汗,到醫院檢查時,她下面已經出血,做了檢查,發現宮腔都是血,所以院方緊急召集醫生将她送入了手術室。
盛書甯畢竟懷着孕,許多事都是蔣池雨參與完成的。
她整個人都有些麻木,耳朵裡全是醫生說的,“……再不手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,隻怕大人都有危險。
”
一切都發生得太快。
蔣池雨剛才還特意查了下何為胎盤早剝,又被驚出一身汗。
難怪都說,女人生孩子猶如過鬼門關。
謝司硯收到消息到醫院,江晗進産房已經大半個小時,賀聞禮則更遲些,當他着急忙慌到醫院,還沒來得及跟妻子說上一句話,就有護士從産房出來。
“江晗的家屬在嗎?
”
“在!
”謝司硯随即沖上去。
“恭喜,母子平安。
”護士懷中抱着個奶娃娃,他就是簡單看了眼,“我妻子呢?
”
“她還在休息,觀察一下狀況,大概半個小時後出來。
”
“謝謝。
”
所以賀聞禮剛到醫院就喜當舅舅,盛書甯與蔣池雨皆松了口氣,雖沒到預産期,但孩子已經足月,一切都很正常,隻是皺皺巴巴,紅紅瘦瘦的模樣,頗不好看。
說實話,這跟謝司硯預想中的孩子不一樣。
有點……
醜!
而且哭得非常難聽。
結果卻聽父母說:“我之前看過小晗小時候的照片,這小模樣,簡直跟小晗一模一樣。
”
“是啊,這鼻子眼睛,特别像。
”江蘊儀也笑道。
謝司硯皺着眉,看了眼賀聞禮,那眼神分明在說:
他們……
挺會睜眼說瞎話!
這麼醜的東西,哪兒像自己妻子了?
他不會抱孩子,當這個瘦瘦小小的東西擱在懷裡時,他身子都是僵的,壓根不敢動,之前學的那些育兒知識也全都忘得一幹二淨。
不過他心裡說着醜,但商策拎着禮物過來時,嘴說上了句:“新生兒原來長這個樣子啊。
”
那表情,顯然是覺得不好看。
謝司硯聽了這話就怒了,“我兒子長什麼樣了?
”
“特别好看!
”
總之,他嫌棄可以,别人不行。
原本他跟江晗還計劃着多生兩個孩子,畢竟謝家與許家都人丁單薄,多生幾個熱鬧些,但江晗生孩子時,他不在,不過後來在病房按肚子,她疼得死去活來。
謝司硯當即決定:
再也不生了。
孩子嘛,能把一個養好就不錯了。
謝家與許家好不容易得了個這麼個寶貝疙瘩,取名時格外慎重,直至江晗出院進了月子中心,名字尚未确定。
但他一出生,謝家夫婦就送了價值百萬的金器玉石,說是保平安的。
賀聞野喊他謝百萬。
非常羨慕他一出生就是個小富哥。
他似乎一點點就會看人下菜碟,賀聞禮咋舌:“這性格,該不會像姐夫吧。
”
茶裡茶氣的。
所以江晗給他取了個小名:
茶茶!
茶茶小朋友幾乎是一天一個樣,出落得越發軟萌可愛,他并不像江晗,反而更肖似謝司硯,有雙濕漉漉的狗狗眼,喜歡挨着江晗睡覺。
隻是他睡着後,月嫂怕影響江晗休息,總會把他抱到自己的小床上。
這就導緻他每次睡醒,總是眼底含淚,可憐兮兮。
不怎麼愛哭鬧,
就是很委屈的模樣。
江晗自從有了孩子,好似忽然就有了母愛,根本受不了。
謝司硯深吸口氣:“這小子是不是故意在裝?
”
江晗無語:“他才多大,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,喜歡裝可憐賣慘?
”
小狗委屈。
他覺得家庭地位直線下降。
謝茶茶皮膚變得越發白,小臉也軟軟嫩嫩,盛書甯每次去看他,總是忍不住想捏捏,他也特别乖,所以她每次回家,都跟賀聞禮眉飛色舞講半天。
“如果能生個和茶茶一樣可愛的孩子就好了。
”
“放心,我們的孩子隻會更可愛。
”賀聞禮摸着妻子的肚子。
孕晚期,胎動明顯,賀聞禮睡前總會用手摸摸,跟寶寶說說話,不過她身體越來越重,後來去看謝茶茶,就不讓她再抱孩子了。
——
江晗在月子中心住了一個半月才回家,雖然請了兩個專業月嫂,似乎還有些手忙腳亂,作為新手父母,許多事都想親力親為。
當謝司硯得空去感謝蔣池雨的時候,他肉眼可見的憔悴。
“這都是我該做的,你不用特意謝我。
”蔣池雨覺得他太客氣。
謝司硯隻笑着,“若是有空,百日宴來喝杯喜酒。
”
“我一定到場。
”
據說江晗送到醫院時,情況很危險,也是多虧有蔣池雨在,所以這件事後,走動也多,每次去看孩子,她就會拍照和盛庭川分享。
“你喜歡孩子?
”入了夜,盛庭川在床上問她。
“以前不喜歡,但謝茶茶太可愛了。
”
“要不……咱們也生一個?
”
蔣池雨怔住。
還沒反應過來,人已經被撲倒。
生育孩子可不是件簡單的事,盛庭川隻是借着這個由頭作亂而已,蔣池雨被他折騰得不輕。
她氣得窩火,跑去插花室,待她準備回房時,推開溫泉室的門,下一秒……
忽然,整個别墅的燈都暗了。
這裡是郊區,外面又遍植綠樹藤蔓,燈光寂滅,月光透過樹枝照進室内,光影搖晃,有種陰森詭異的感覺。
停電了?
“庭川!
”蔣池雨呼喚他。
“怎麼了?
”
盛庭川的聲音從身後響起,蔣池雨還沒轉身,腰上一緊,整個人就被他攬入懷裡,“害怕?
那就閉上眼睛,跟我走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