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浔哂笑出聲。
“有膽子抄襲,卻不敢承認,出了事就把責任推給一個姑娘,你這麼厚顔無恥的人,我也是第一次見,就這……”
“你也配說自己喜歡她?
”
“你故意把偷來的設計藏在她的設計稿裡,就是想在這種時候把她推出來吧。
”
“無恥下作,還毫無當擔,你但凡自己認下抄襲這件事,我起碼還敬你敢作敢為,把一個無辜的人拖下水,利用她的信任,那是真無恥!
”
賀浔言語犀利,一字一句,都像一把刀子在剜他的心。
加上周圍人的譏嘲議論,任一鳴隻覺得嗓子眼嘔着一團血。
隻要賀浔放出證據,那他就完了。
賀浔随意擡了下手,陳最立刻點頭,“我去放視頻!
”
任一鳴頭皮發緊,“不許去!
”
他本能想去阻攔。
卻被賀浔伸手攔住去路,“任先生,你這是幹什麼?
”
“不許放,不能放……”
任一鳴是徹底慌了。
是他自己說,蘇銜月在咖啡店把偷來的設計圖給了他,可視頻一旦放出來,所有人都會知道,他在說謊。
加上醫院的監控,那他偷襲,污蔑蘇銜月的事,就坐實了!
他竭力想阻攔陳最的去路,甚至想推開攔路的賀浔。
卻沒想到,賀浔忽然揮手……
對準他的臉,就是狠狠一拳!
瞬時,全場倒吸口涼氣。
蘇銜月也沒想到素來矜清如雪的賀浔會跟人動手,也震驚得呆在原地。
任一鳴領帶被扯住,原本搖搖欲墜的身子,又被賀浔硬生生給拽了回去!
他松了松手指,用力握緊。
不待他反抗,對着他的臉,又是結結實實一下。
力道大,直打得任一鳴嘴角滲血,鼻歪眼斜。
商策深吸口氣,隻覺得後頸微涼:
卧槽!
小叔應該不會這麼對他吧?
任一鳴被人當衆打了臉,本能想反抗,賀浔卻他的領帶,對準他的胸口又補了一腳。
力道極重,他被踹翻在地,疼得冷汗直流。
他剛想爬起來,胳膊……
竟被人踩住!
他疼得哀嚎慘叫,“賀浔,你瘋了!
我要報警,告你謀殺。
”
“你看在座的,誰敢替你報警!
”
賀浔環顧四周,衆人畏懼于此時賀浔的氣場,還真沒人敢此時觸他的逆鱗。
“任一鳴,我這人素來不屑以權勢壓人,你抄襲就算了,我可以忍,但你不該把她推出來擋槍,我都舍不得跟她說一句重話,你卻試圖把我放在心尖上的人踩在腳下踐踏。
”
“你說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該死!
”
“今晚,我就是廢了你兩條胳膊,待警察來了,你猜大家會怎麼說?
他們會說,我是替天行道,為民除害!
”
任一鳴吓得渾身俱是冷汗,手臂被他狠狠踩着,碾壓,劇痛傳來,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。
是啊!
賀家權勢滔天,尤其是以前聽說一個魏家少爺得罪賀家。
結果是生死不明,好似人間蒸發。
這可是個活生生的人啊,還是個家裡有些權勢的。
那賀家想弄死他,豈非更容易?
任一鳴徹底放棄抵抗:“賀、賀老師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……”
“賀老師,賀三爺,求你,放過我!
”
“錯哪兒了?
”賀浔居高臨下,睥睨着他。
語氣深沉,透骨生寒。
與他平時蘇世獨立的君子模樣相距甚遠。
蘇銜月看得心潮澎湃,胸口劇烈起伏着:
怎麼辦!
完了,
這樣的賀老師,她……
更愛了!
“我不該抄襲,更不該試圖把蘇銜月推出來擋槍,都是我的錯,是我在醫院無意中看了你的設計,又查到你沒公開設計圖,才心生歹念。
”
此言一出,賀浔才後退幾步,站到了蘇銜月身側。
任一鳴覺得胳膊都要斷了,他摸爬着從地上站起來,滿眼怨毒得盯着蘇銜月,卻又被賀浔一個眼神給呵退。
目光太具侵略性,像是鋒利的匕首,能将他一寸寸剖開。
讓他渾身發麻,毛骨悚然。
手臂,又開始脹痛。
“你再用這種眼神看她試試。
”賀浔警告。
“賀老師,抄襲這件事我認,能不能請你高擡貴手,别放視頻。
”任一鳴咬牙。
賀浔沉默不語。
任一鳴就把目光投向蘇銜月,“小蘇,我們好歹是同事,自從你回國後,我就一直很照顧你,尤其是你受傷後,你的工作都是我幫忙的。
”
“你跟賀老師求求情,就别放視頻了。
”
他已經認罪,再放視頻,隻會更難堪。
就等于把他徹徹底底捶死!
蘇銜月冷聲一笑,“早知今日,你又何必當初?
”
她說着,看了眼賀浔。
想讓他放視頻。
結果某人卻說:“沒有視頻。
”
“什、什麼?
”蘇銜月愣住。
“唬他的,隻是沒想到他心理素質這麼差,稍微用點手段,就全都招了。
”
任一鳴頭皮發麻。
假的?
竟沒有視頻?
賀浔居然騙他。
而陳最雙手抱臂,咋舌:“做賊心虛呗,不打自招。
”
此時,現場爆發出一陣譏笑聲。
“原來是賀老師故意騙他的,真是垃圾,自己抄襲,還想推别人出去背鍋,下頭男!
”
“活該,趕緊滾吧!
”
“趕緊封殺他,真不要臉,簡直是業内恥。
”
“有些人抄襲,看到正主都吓死了,他居然還敢當衆給别人潑髒水,要不然睿智,今晚蘇銜月要是被背了這黑鍋,可真惡毒。
”
……
衆人七嘴八舌的譏嘲議論,好似無數沾毒帶刺的藤蔓,緊緊纏裹着他,讓他呼吸都艱難,任一鳴大概是受刺激太過,看着站在賀浔身邊的蘇銜月。
冷清、驕傲,那般漂亮。
他與蘇銜月隻共事數月,卻也能看得出,她很有才華,假以時日,定然能在圈子裡占有一席之地。
而他……
卻隻能淪為過街老鼠,徹底被業内封殺!
得罪了盛家與賀家,隻怕他在京城都難以立足。
為什麼最後受傷的隻有他?
任一鳴氣不過,心下激憤,大腦充血,竟朝着蘇銜月就撲過去。
那模樣,像是想掐死她!
賀浔皺眉,抓住蘇銜月的手腕,先把人護在了身後,他還沒動作,已經有人沖到他前面,隻一腳……
就把任一鳴踹飛出去!
他身子撞到不遠處的椅子上,骨頭好似散了架,疼得他渾身痙攣。
“你膽子很大啊?
抄襲、潑髒水……現在事情敗露,竟還想跟我師妹動手?
瞎了你的狗眼!
”
“謝謝。
”賀浔道謝。
盛庭川無語。
自己又不是幫他,輪得到他道謝嗎?
跟他的賬,以後再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