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傾城的慶祝方式,就是想晚上試孕。
這幾天正好是她的排卵期,相對來說懷孕的概率會高一些。
每次陪陸景禦玩耍,都能激發她心裡想要生小孩的欲望。
雖然她也想做出一番事業,但不妨礙她對孩子的渴望。
她相信以陸君堯對她的呵護程度,事業、家庭在她這裡是可以平衡的。
陸君堯臉色微疑,有些意外,“你就那麼想要小孩?剛結婚時你還說,不想生孩子,擔心你像你父母一樣,不能善待小孩——怎麼現在對這事突然熱衷起來。”
顧傾城微微一歎息,很認真地想了想說:“人的想法總是會随着時間推移改變嘛,我那時也沒想到,沖動之下的閃婚,能遇到陸醫生這麼好的老公,我也沒想到,會接觸到康康這麼可愛逗趣的小孩。”
她轉過身,雙手攬住陸君堯的脖頸,溫婉一笑繼續說:“就算我不能做一個好媽媽,但我相信你一定是個好爸爸。”
陸先生微笑,挑眉,那神情分明在說——又在給我灌迷魂湯。
顧傾城失笑,很認真。
“你看你們家的人,全都很擅長做父母。不管是你爸媽,還是你大哥嫂子,甚至你姐——雖然你姐有很多言行我不認同,但她做為母親對陳雲墨的愛,卻是毋庸置疑的。”
所以在家風這麼好的環境裡,她不擔心自己的小孩出生後會得不到愛。
相反,她覺得他們若真能生下小孩,一定會是這個大家族的寶貝疙瘩,不知會有多少人寵着愛着護着。
陸君堯聽她很憧憬地說完這些,湊近後親了親,終于松口:“那今晚試試……”
“……”傾城笑得更羞澀。
打定主意後,晚上兩人在老宅用過晚飯,放下碗筷就說要回去了。
陸戰廷有些奇怪,問弟弟:“你要加班去?”
“不加班。”
“那你——”陸戰廷話沒問完,盛時願拍了他一下,“你真是愛操心,你管人家晚上做什麼去。”
陸戰廷被老婆一提醒,這才明白過來,連連甩手:“去吧去吧。”
等人消失後,陸戰廷嘀咕了句:“那他以前單身時,怎麼過的?”
盛時願在桌子空裡踢了他一腳:“兒子還在,你注意點!”
恩恩愛愛回到家的陸醫生夫婦,從進門的那一刻,兩人就抱在一起啃了。
這些日子,顧如意就像懸在他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,讓人想起就覺心煩。
現在終于解決了這個麻煩,籠罩在心頭的烏雲一掃而空。
眼看着衣服都快被脫下,顧傾城有些不好意思了,這畢竟在客廳呢。
她隻好提醒:“你今天不注意衛生了?”
陸醫生深情款款地笑:“當然要,走,這就抱你去。”
“我不跟你一起,我去主卧洗,你在外面。”
陸君堯性感邪魅一笑,貼在她耳邊不知悄聲嘀咕了什麼,她微微皺眉似有懷疑。
“你确定?那樣更容易受孕?”
“我又沒實踐過,隻是有次看過生殖醫學科的講座科普,有提到這些。”
顧傾城羞澀難當,“你們醫院連這個都科普啊!”
“這是醫學,是孕育生命的過程,是人類最偉大的壯舉——你又想歪了吧。”
“……”顧傾城不做狡辯。
孕育新生命确實是偉大的,隻是這孕育的過程……
她還來不及多想,陸君堯已經一把将她打橫抱起,邊吻邊走向主卧的衛浴間。
造人計劃,正式開始。
————
顧如意住在三人間最裡面床位,另外兩床都是孕産婦。
其中挨着她的那床,是一個孕七月的準媽媽,因為有早産迹象,住院安胎。
靠近門的那床,已經生産完,但因為産婦術後有些并發症,還在住院治療。
顧如意切除子宮無疑是大手術,即便人早已清醒,但近幾日還是不能随意活動,每天多數時間都躺在床上發呆。
她怔怔地看着進門那床的丈夫,天天溫柔細緻地給老婆擦手擦臉,喂水喂飯。
他們已經有一個孩子,約莫三歲的小姑娘。
長得挺可愛,也很懂事。
顧如意偶爾會盯着那個小姑娘出神,想到自己流掉的兩個孩子,心裡莫名湧起一股悲痛。
女性或許有天生的母愛吧。
她曾無比痛恨腹中這個來曆不明的胎兒,可當現在流掉,當子宮也沒了,想起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,她竟也懷念起那個已經成型的胎兒。
“媽媽,你吃,你吃……”那床的小女兒捏着棒棒糖,非要喂給躺在病床上的媽媽。
媽媽溫柔地笑着,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,哄道:“謝謝寶貝,媽媽不吃糖,你吃吧。”
顧如意仿佛靈魂出竅一般,将自己帶入那個媽媽的角色,心裡的嫉妒混合着憤怒,再次填滿胸腔。
都怪顧傾城。
如果不是顧傾城,她跟陳雲墨早就結婚了,現在孩子也快出生了。
她也可以抱着聰明乖巧的孩子,享受這甜蜜溫馨的親子時刻。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她背負罪名,兩次流産,染了艾滋,還失去子宮……
顧傾城,顧傾城。
顧如意在心裡一遍一遍咀嚼這個名字,滿腦子瘋狂思索着還能有什麼方法報複她。
視線再度落到那個小女孩身上。
此時,小女孩的爸爸拿着飯盒出去了,小女孩哭鬧起來,嘴裡喊着媽媽抱,媽媽抱。
可那個産婦懷裡還抱着剛出生的老二,哪能騰出手再抱老大。
顧如意臉上劃過詭異的笑,而後掀開被子下床。
其實她走路還有些痛,但強烈複仇的意念支撐着她的身體。
她輕緩地走到那對母女面前,朝小女孩伸出手,溫柔地哄道:“寶貝,阿姨抱你好不好?”
産婦臉色一緊,本能地拒絕:“不用了,謝謝,我老公馬上回來。”
可盡管人家拒絕了,顧如意還是笑着強行抱起小女孩兒,“阿姨陪你玩,好不好啊?”
産婦感覺到不對勁,馬上厲聲喝道:“你放下我女兒!”
顧如意充耳不聞,抱着小女孩就走。
産婦懷抱着小嬰兒,伸手拽了下沒拽住,馬上大叫:“快來人啊!快來人,有人搶孩子!”
顧如意身體明明還虛弱着,但這時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,竟抱着孩子走得飛快。
正好這間病房靠着樓梯,她出門轉身就朝樓上去。
這會兒正是午飯時間,醫生護士要麼忙着,要麼在吃飯。
等聽到外面動靜跑出來,已經不見人了。
經過打聽才知,是那個切了子宮的顧如意搶了旁邊床的小女兒,不知所蹤了。
但很快有人說:“好像上樓了!那女的是不是流産了受刺激,變成神經病了啊!不然怎麼搶人家的孩子!”
醫護來不及多想,趕緊朝樓上跑去。
結果,顧如意真抱着那個小女孩兒,爬上了樓頂天台坐着。
醫護找上去時,她正把小女孩的裙擺跟自己的病号服下擺綁在一起,用力拉緊,以免散開。
看到醫護上來,她馬上呵斥:“你們不要過來!不然我跟她一起跳下去!”
這一喝,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。
“報警!快報警!”醫生拿出手機,馬上撥打110。
可顧如意一點都不害怕,反而笑起來,“報吧,沒所謂……正好讓警察把顧傾城找來,否則這個孩子今天死定了!”
醫護沒聽懂什麼意思,隻是慌張地叫110快點過來。
懷裡的孩子不停哭鬧,雙腿時不時還踢到顧如意腹部的傷口,她疼得冒冷汗,失去耐心,又吼道:“我要找顧傾城!你們趕緊讓顧傾城過來!聽見沒有!就是那個陸君堯的老婆!陸君堯你們認識的!”
京城醫療圈,沒人不知這鼎鼎大名。
很快有醫護聽懂了,急聲道:“她要找陸教授的老婆!趕緊找陸教授!”
“我們哪有陸教授的電話啊!”
“找院長,快點!”
此時,小女孩的爸爸聞訊趕來。
他一眼看到女兒被個瘋女人抱着,站在天台上,頓時腿都軟了。
“爸爸!爸爸……”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,隻知道喊爸爸,張開雙手渾身劇烈顫抖。
“你放了我女兒!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!”男人嘶吼,心猶如烈火焚燒,想上前解救女兒,又怕刺激了神經病。
“想救你女兒,就讓顧傾城來!隻有顧傾城來,我才會放了她!快點——”顧如意瘋了,急得嗓子破音,“否則我就帶着她一起跳下去!”
警察迅速趕到,同時趕來的還有消防。
在了解了具體情況之後,考慮到顧如意情緒極不穩定,身體也比較虛弱,而她狡猾地将自己跟小孩捆綁在一起,使得他們也無法強行營救——最終警方跟消防一緻決定,先滿足顧如意的要求。
“顧傾城是誰?你們有認識的趕緊找來。”
警察剛詢問,一名醫護舉着手機喊道:“我聯系上陸教授了!警察同志,顧傾城是這位陸醫生的老婆!”
帶隊警察立刻接過手機:“你好,你認識顧如意?”
手機那端,剛下手術台還沒來得及吃午飯的陸君堯,被這通電話弄得有些懵。
“認識,出什麼事了?”
“我是警察,顧如意挾持了同病房的小女孩,現在正在樓頂天台,她威脅必須要見到顧傾城,否則跳樓。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工作。”
這邊警察在跟陸君堯溝通,另一邊的警員已經通過警務系統直接查到了顧傾城的聯系方式。
接通電話的顧傾城,隻覺得一道晴天霹靂當頭落下。
她不敢想,顧如意竟人性泯滅到綁架無辜年幼的小女孩兒!
“好的,我馬上過去!你們務必穩住她!”沒有絲毫猶豫,顧傾城答應後,快速離開圖書館,讓保镖送她去婦幼醫院。
剛坐上車,陸君堯的電話打來。
沒等丈夫開口,顧傾城道:“警察已經聯系我了,我現在趕過去。”
出于私心,陸君堯并不想讓妻子赴險。
顧如意現在已經瘋了,今天肯定會出事的!
但他又很清楚,但凡有良知的人,都不會見死不救。
何況這事還跟傾城息息相關,她更不可能置身事外。
所以,阻止的話到了嘴邊,還是被陸君堯壓下去。
他短暫沉默,隻回了句:“我現在也趕過去。”
“好!”
醫院天台上,警察打完電話,再次安撫顧如意:“你要找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,請你冷靜,千萬要抱好孩子。”
“你們别過來!你們過來我就跳下去!”
顧如意依然情緒激動,原本對小孩的期待憧憬在懷裡持續不斷的哭聲中煙消雲散。
此時她煩躁抓狂,突然發瘋一樣使勁拍打着坐在天台邊緣的小姑娘,簡直喪心病狂!
“你放開我女兒!”那位爸爸看到寶貝女兒受此虐待,突然失去理智,拔腿就要沖上去!
顧如意威脅嘶吼:“别過來!否則我馬上跳下去!”
“别過去!”警察眼疾手快,趕緊将那位爸爸抓住,“你冷靜點!這個女的有前科,你别刺激她,否則她真可能帶着孩子跳下去!”
短短幾分鐘,警察已經查清楚了顧如意的底細。
可謂前科累累。
有沒能立案的綁架案,也有已經立案的迷奸未遂案,而且還身患艾滋病。
這種被逼到了人生絕境的亡命之徒,什麼都做得出來。
警察連聲安撫,那位爸爸終于冷靜了些。
時間一分一秒艱難的度過。
終于在二十分鐘後,獲一路綠燈放行的顧傾城順利抵達醫院。
她下車,一刻都不敢耽誤,沖進住院部,坐電梯直達樓頂。
陸君堯就在她後面幾秒也抵達醫院。
她剛到達天台,陸君堯便從後追上來。
“傾城!”
顧傾城回頭看了眼,心急如焚,面色凝重,“老公……”
這一聲呼喊,隻是想宣洩心中的緊張恐懼。
男人快步追上來,緊緊握着她的手,帶着她快步走向天台邊緣。
“人來了!”
“他們來了!”
“顧如意,你冷靜點!你要找的人來了!”
身體虛弱,已經有些恍惚的顧如意,聽到這話又突然燃起鬥志。
她一手掐着小女孩的脖頸,兩人衣擺跟裙擺還是牢牢系着。
雖然天氣不熱,但在中午大太陽下曬了這麼久,她跟小女孩都明顯有點脫水。
可這一切都在看到顧傾城時,瞬間消退。
“顧傾城!你終于來了!我就知道你會來的!”她嘶吼着,眼眸迸發着仇恨與怒火,脖頸處的青筋都在跳躍。
顧傾城跟陸君堯擠過人群上前,一眼看到天台邊緣的慘狀。
那小女孩哭得嗓子都啞了,力氣也沒了,隻能張着嘴巴發出嘶啞聲,小手在空中無意識地揮動着。
而顧如意,毫無人性地掐着小女孩的脖頸,失控時甚至扼住了小孩的呼吸,憋得孩子臉色青紫。
縱然素不相識,顧傾城看到這一幕也心疼得顫抖。
“顧如意,我來了!你放了孩子,她是無辜的,你恨的人是我。”顧傾城沒有猶豫,立刻往前走了步,朝她喊話。
“你站住!”可顧如意卻不急着讓她過去。
都到這個時候了,她竟還頭腦清晰,要求道:“你讓警察把你雙手拷住,然後你再過來,我就放了這孩子!”
陸君堯一聽這話,當即反對:“不行,我可以替她,拷住雙手雙腳都可以。”
顧傾城回頭看他,“不要!她要報複的人是我!”
“我怎麼可能讓你冒險!”陸君堯婚後第一次對她大聲說話,連臉色都異常嚴肅。
顧傾城握住他的手安慰,“你放心,我會想辦法拖住她,配合警察跟消防營救。”
陸君堯還沒回答,顧如意又喊道:“我就要顧傾城!除了顧傾城誰來替換都沒用!”
顧如意當然想同時報複這兩人,可她現在沒有這樣的能力。
拖延了二十分鐘,她的體力已經到極限,腹部刀口明顯裂開,劇烈的疼痛讓她度過的每一秒都像淩遲。
她沒有力氣跟一個男人對抗,隻能選她最恨的顧傾城。
拷住雙手,顧傾城就沒有能力跟她對抗了,到時候兩人一起跳下去,同歸于盡,死也無懼。
顧如意幻想着那幅畫面,越想越激動興奮。
可是見對面一堆人還沒有做出反應,她心急地再次催促:“快點,我數到十,顧傾城若還沒按照我的要求過來,我就把這孩子丢下去!”
“十……”
“九……”
她一邊倒計時報數,一邊騰出一手開始解她跟小女孩綁在一起的衣服下擺。
之前之所以要捆綁在一起,一來是怕小女孩掙脫逃跑,二來擔心警察在情急之下開槍射擊。
兩人捆綁在一起,警察就不敢随意出手了,因為一旦她受傷倒下,墜樓時勢必會把綁在一起的小女孩也帶下去。
可現在,她要用小女孩的性命威逼顧傾城,那就要解開捆綁。
“不要!”那位父親急得哭起來,突然沖上來往顧傾城面前一跪,“求求你,救救我女兒!我老婆身體很不好,如果我女兒出事的話,我老婆肯定也……”
顧傾城連忙拉起他,“你快起來!是我連累了你們,對不起!你放心,我一定會把你女兒救下來的。”
話落,顧傾城轉身看向警察,“手铐呢?快點照她說的做。”
顧傾城主動把雙手并攏,遞到警察面前。
“傾城!”陸君堯實在受不了,可又深知除此外沒有更好的辦法,于是喊了一聲又打住,什麼都沒說。
警察也不敢耽誤,隻好取出腰間手铐,同時語速飛快地交代:“樓下已經鋪好了消防氣墊,這裡是八樓,雖說達到了消防氣墊的安全臨界值,但根據以往經驗,成功率依然很高,萬不得已時——”
警察話沒說完,顧如意的倒計時已經到了“三”。
顧傾城回了句“明白了”,便義無反顧地轉身,朝着天台邊緣走去。
“傾城……”陸君堯本能地伸出手,卻不敢将妻子拉回來。
他隻能緊緊盯着妻子的背影,心裡一瞬間劃過無數恐怖的念頭,整個心胸都瘋狂地顫抖滌蕩着。
顧傾城一步步走過去,在快要靠近天台邊緣時,開口要求:“你放了孩子,我來了。”
顧如意防備心很重,她依然緊緊掐着孩子的脖頸,擔心顧傾城有什麼“陰謀”。
直到顧傾城靠到她身邊來,她另一手突然薅住了對方脖頸,将人擄到了懷裡,而後松開了小姑娘的衣擺。
那小女孩隻有三歲而已,經過這一遭早已吓懵。
她沒有第一時間逃跑。
而顧如意見孩子不走,心念一轉,又重新朝孩子伸出手。
顧傾城瞥見她的動作,怎可能讓她重新抓住孩子,于是當機立斷,幾乎沒有半秒鐘的猶豫,臉色一凜,用盡全身力氣突然揚手框住顧如意的脖頸!
她腕間有手铐,劇烈的疼痛讓她皺眉,但此時無心多慮。
而顧如意猛然吃痛,呼吸被遏,身子朝後彎曲——
千鈞一發之際,陸君堯、警察、消防全都以最快的速度撲上來。
可顧如意抱着必死決心,抱着跟顧傾城同歸于盡的念頭,反應極快地回手抓住顧傾城的手臂,身體朝天台另一面狠狠一翻!
“顧傾城,要死一起死!”她猖狂大笑,身影消失在天台上。
顧如意墜樓了。
顧傾城被她帶着也墜了下去!
陸君堯伸出去的手隻來得及觸碰到妻子的衣擺,卻無力回天将她拽住。
那坐在天台上搖搖欲墜的小姑娘,被及時趕到的消防一把抓住,順利救下來。
不消幾秒,“硿咚”一聲,樓下傳來巨響!
陸君堯整個人趴在天台上,右手還保持着伸出去的姿态,雙眸铮铮地目睹妻子墜樓的一幕。
那一刻,他被奪走了呼吸,心也如同重重砸在地上,仿佛停止了跳動。
“陸先生,人落在消防墊上,快下樓看看情況!”
“陸先生?”
“陸先生!”
警察一連喊了好幾聲,那聲音才穿透陸君堯耳邊劇烈持續的轟鳴聲,傳入他的大腦。
他回頭看向警察。
“陸先生,人落在消防氣墊上,快……”這一次,警察話沒說完,他便反應過來,轉身飛速離開。
樓下,消防員在兩人墜樓的瞬間就展開救援了。
得益于事發點就在醫院,早有不少醫生在樓下等候待命。
消防跟醫護一起沖上消防氣墊,隻見刺目的血染紅了墊子,也分不清是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