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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7章 這叫……撥亂反正

半路搶的夫君他不對勁 溫輕 8490 2025-05-03 23:09

  馬車在順國公府門前停下。

  魏昭扶着沈瑾下去。

  沈瑾知宮裡還有很多事要處理,怕耽誤魏昭的事。正要說話,讓他去忙。

  虞聽晚的身影出現在門口,她視線在男人身上一打轉,見他好生生的,心下安定。

  她提着裙擺跑下台階笑吟吟。

  “叔母,早膳用了嗎?”

  “路上吃了些點心。”

  虞聽晚賣乖:“那點心是我準備的!”

  “你有心了。”

  虞聽晚也覺得是,她重重點頭,還不忘貶低魏昭。

  “他一個男人,自是不如我體貼的。”

  魏昭氣笑:……

  服氣。

  虞聽晚:“小叔的院子早早就收拾好了。裡頭的布局還有陳設都還是老樣子,舊物也都留着。”

  她親昵挽上沈瑾的手,帶着人入府,半點沒有才見面兩回的生疏。

  說話直白,卻又熨貼。

  “我不知叔母喜好,也就不敢做主。又想着這是叔母日後居處,總要您稱心如意,便就偷了閑,指望叔母有什麼要添置的,日後自個兒再慢慢添置。”

  沈瑾骨子裡的溫柔溢出,溫聲:“好。”

  “我想先拜見你婆母。”

  虞聽晚:“她在祠堂準備,也等您過去。”

  “雖說家譜上早早添了您的名,可叔母還沒拜見魏家的列祖列宗。”

  而且……

  沈瑾都沒有機會能給魏封行上過一炷香。

  魏昭走的不緊不慢,跟在兩人身後,有意去祠堂向先輩報平安,也要去取一物。

  忽然,前面的虞聽晚腳步一頓。

  她後退凝視,叮囑。

  “等會兒别急着走。”

  魏昭:“嗯?”

  虞聽晚:“我得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。”

  這男人太會忍了,之前手臂的事她還記着呢

  魏昭悶笑:“莊重些,天還沒黑,就想扒我衣裳了?”

  “我一夜沒歇了,有點累。你忍忍。”

  虞聽晚:???

  魏昭不走心建議:“或者,給我吃幾杯鹿血酒?”

  ——

  衆朝臣紛紛入宮,宮道的血漬尚未沖洗幹淨,随處可見血淋淋的斷臂殘肢。

  多半是文官,哪裡見過這種血腥場面,除了顧傅居和幾位老臣,年輕些的都捂着口鼻。

  都是人精。

  一路過來,随處可見本該解散的魏家軍和忠勇侯名下多年未見的蕭家兵。順國公又是被那位逼死的,這……如何能怪他們多想?

  迂腐的文官越走越快,腳步帶風。已顧不得看路,布靴踩上地上一灘灘的鮮血,官袍下也跟着被濺上。

  有人喊住賀诩然。

  “那位便是罪惡滔天,可魏将軍若牽涉其中,便有戕害君主之嫌。眼下時局動亂,帝王故去,隻怕百姓愈發惶惶,漲外敵之氣焰。”

  “他雖喊你一聲舅舅,可你别忘了,你是禦史台的!”

  “縱使聖上有萬般不是,也輪不到他一個臣子正朝綱,禮崩樂壞啊!”

  賀诩然不語。

  他是禦史台的不錯,可又如何。

  他還覺得魏昭做得好。

  也有官員面色煞白,頭重腳輕,生怕受牽連。

  殿内。

  應扶硯一夜未眠,身子顯然有些撐不住,閉眼假寐,稍稍緩解不适。

  “我……”

  剛說了一個字。

  蕭懷言緊張:“怎麼了?你要不先去内殿躺躺?”

  應扶硯吐字:“我一想到要收拾狗皇帝死前留下的爛攤子就頭疼。”

  蕭懷言:……

  應扶硯:“需要好人替我分擔。”

  蕭懷言沉默。

  “怕什麼,又沒說讓你。”

  那你能叫動誰呀?

  魏昭能理你?

  突然,蕭懷言想到了什麼。

  賀诩然啊!

  那貨精力可好!

  每次審案可以好幾日都不睡覺!

  蕭懷言松口氣:“那你早說啊。”

  “也不怪我多想,實在是你和魏昭那狗東西一樣,都不太會做人。”

  殿内已收拾過,屍體都扔去外頭,也開窗通了風。

  一時間無人再說話。

  半晌,一旁顧傅居的嗓音傳來:“來了。”

  應扶硯緩緩睜眼,就見烏泱泱的臣子魚貫而入。

  迂腐臣子憋了一肚子的火。還沒看清殿内有誰就高聲。

  “怎可将聖上扔在外頭!是誰的主意!”

  “《春秋》大義,首重名分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天地綱常,魏将軍卻以暴易暴,以下犯上,此例一開後世亂臣賊子皆可效仿。”

  “不遵禮法,長此往後人不将人,國不将國!”

  “行了!”

  和顧傅居下棋的賢國公起身。

  “這一大早就吵得老夫頭疼。”

  人群一靜。

  賢國公來的那麼早?

  他這幾日出現有點頻繁。

  有人眼兒亮了。

  “賢國公!”

  “您可和下官一緻,不和其同流合污!”

  賢國公沒說話。

  蕭懷言笑了。

  “狗皇帝濫殺忠良魚肉百姓時,你嘴裡的春秋可曾救過一個人?”

  “孟子雲民為貴,社稷為次,君為輕,君無道,你願做迂腐忠臣,那些人就得做冤魂嗎?”

  衆臣:??

  忠勇侯揚眉吐氣:“我兒子,沒錯,是我兒子。他知道孟子!”

  衆臣:……

  ……可把你嚣張死了。

  賢國公:“都愣着做甚,先看看那位是誰。”

  衆臣一經提醒,這才擡眼看去。

  嗯??

  龍椅上坐着的不是四皇子!

  是……五皇子身邊的賈幕僚??

  是他們瘋了,還是賢國公瘋了?

  應扶硯撐起精神讓他們打量。

  賀诩然死死擰眉。

  “這——”

  應扶硯朝他微笑。

  畢竟是日後是給他幫忙的人。

  賀诩然:“你怎麼在此?”

  顧傅居起身,發話:“诩然,不得無禮。還不向新皇請安。”

  顧傅居含笑,介紹給所有人聽:“這位是……燕王世子。”

  賀诩然如遭雷劈。

  他看看顧傅居,再看看蕭懷言,最後看向應扶硯。

  要是還沒反應過來,他真的就是傻子了。

  賀诩然:……

  很好。

  就瞞着他一個?

  是的,瞞着他。

  但還要他辦事。

  所有人瞪大了眼。

  燕王世子竟還活着?

  四皇子呢?

  有的官員袖中拳頭緊攥,眼裡已隐隐發燙。

  可……

  “可按照禮數,那位置如何是他能做的?”

  剛有人提出不滿。

  賢國公垂眼。

  “诩然,把你手裡聖上生前為難新帝的罪證拿出來。”

  “讓他們看看,嘴裡口口聲聲仁德的聖上,私底下是怎麼把親侄子折磨的生不如死的。”

  賀诩然取出匣盒,一張一張的口供,全部分發,讓衆臣傳着看。

  賢國公:“今兒那三個老家夥不在,也念着我一人也能代替他們跑一趟。”

  “你們可知當年我們四個為何辭官?”

  不等這些人回應,他就自顧自道:“告老還鄉的告老還鄉,我倒是留在上京,卻是不問俗事。”

  “并非上了年紀,無法為朝廷效忠。我們隻是厭倦了。”

  “當年燕王出事,盧老太爺申冤,他是血淋淋被擡出去的。我們幾個老東西怒氣沖沖也要站出來,是魏封行中途攔下。”

  站出來能如何,隻會是盧老爺子下場。

  “别看我們幾個日日大膽谏言,那是沒觸犯帝王龍威底線。”

  燕王,順國公,可都是應乾帝一定要除的人,誰勸阻便是作對,唯有一死。

  帝王是他們這些筆杆子寫不死的禍害。

  “魏封行死後,你們難道看不出貓膩?無非是明哲保身,和我們一樣什麼都做不了,隻能縮在一隅修《仁政錄》。”

  這些年死的人還不夠多嗎。

  “燕王,順國公,盧家老爺子出事,沒人敢再高論。與其說是不敢冒犯龍威,不如說保的是虛名,可那些人流的卻是真血!”

  如何不厭?

  殿内徹底安靜下來。

  道理他們都懂,也深深無奈。

  “可……”

  “可聖人言,‘父死子繼,兄終弟及’,何時寫過'舍子立侄'?的道理。這與理不合,也不夠名正言順,難堵悠悠衆口。”

  “如何不名正言順了?”

  魏昭大步入殿。

  手裡拿着聖旨。

  托先帝算計的福。

  本該是空的,可現在已經填上去了。

  “不提别的,當初先帝駕崩,留下的三道聖旨,其中有一道秘密給了我祖父。”

  “都說先帝看重燕王,可登基的卻不是他,諸位就沒想過其中有貓膩嗎?”

  他的話真真假假,卻足以以假亂真。

  “狗皇帝急着逼死燕王,逼死我父親,不就是燕王才是當初新帝人選,而我順國公府有足以讓他緻命醜态畢露的物件。”

  魏昭淡聲糾正:“都是讀過書的,說話還是注意些。别顯得太沒見過世面,也不是威脅你們。什麼以暴制暴,這叫……撥亂反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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