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90章 林知皇:呵,齊氏内,原來還藏着這麼一個人物。
随易行立即明白了比列的來意,問:“可是因齊長旖突然現身之事?”
“是!”
比列被林知皇秘密派駐到元州,便是為了看着尚氏一族與呂州牧,是保護,也是監視。
呂州牧在元州雖然手下無兵,但卻是此州最高話事人,尚氏雖然不摻和元州治理,但卻是手握重兵之族。
這兩方若有任何一人有失,或是生有異心,元州必亂,所以早在尚垣庭帶尚氏拜投後,林知皇便秘密派了一支軍在此處駐守。
為防被此處為強的勢力發現,軍隊是分批次過來的,兵數也控制在了千人。
齊長旖所帶的二千人部隊,剛在城外郊野地開始聚攏時,比列的人便發現了。
後齊長旖自報名諱,大張旗鼓的從尚府内出來的消息,被派駐在尚府的影使報來,比列便立即派人悄悄跟了上去。
此時齊長旖已經在城外郊野與那二千精銳兵馬彙合,他這潛藏的千餘兵力想正面沖上去,顯然不能夠留下人。
尚氏,比列現在是不敢信任的,自然不會去尚氏借調兵力。呂州牧更是不行,呂州府與尚家主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的人,找他借調府兵,無疑是告訴尚氏,他已經對他起疑。
比列想來想去,便想到了當地強豪随氏。
但凡世家大族,想在亂世屹立不倒,就算不摻和那奪權之事,也絕不會不蓄積武力自保,定是有私兵的。
比列這可算是來着了,随氏家主正想着如何“順理成章”的向權王這棵登雲大樹賣好,又不顯得谄媚呢,這機會不就來了麼?
随氏家主反應極快,當即從腰間掏出家中私兵調動的令牌,遞給嫡子随易行:“易行,快!立即點三千精銳部曲,随這位将軍去捉拿那‘異端’!”
“是!這位将軍,這邊請!”
做老子的反應快,做兒子的随易行反應也就更快了,也不寒暄耽誤時間,接了令牌立即就給比列引路。
齊長旖剛出元州州城,與手下兵将彙合向前行了一裡多路,便聽手下派去四周警戒的斥候來報,他們後方有四千兵馬快速追來。
齊長旖聞言,反應也快,立即下令全軍全速前進,自已也從舒适的馬車内出了來,騎馬向前行路。
等全軍都動了起來,齊長旖才邊騎馬向前趕,邊寒聲問來報的斥候:“是尚川祚派人來拿我?”
斥候立即回道:“非是尚家軍,瞧着像是從城南,随氏莊園駐地出來的家族部曲。”
齊長旖聞言眯眼:“随氏?”
随氏這個時候怎也來摻一腳?
想到随邊弘是權王的心腹,權王此時正在與齊氏開戰,跟在齊長旖身邊的儒服青年人道:“不論随氏為何出動部曲來追我們,必然來者不善,莫要被他們追上。”
随行謀士呂方道:“用火攻橫道攔截。”
齊長旖道:“可,留百人布火道,我們全數先撤離,行到适當地點,全軍散開隐蔽,到磬州再彙合。”
“諾!”
很快,行軍到磬州楊亭郡的林知皇便收到了齊長旖出現的消息,尚氏家主與随氏家主的彙報信,也到了林知皇手中。
看完所有信後,林知皇輕笑出聲:“呵,齊氏内,原來還藏着這麼一個人物,此時出來......是想?”
謝伯言道:“齊冠首掌齊氏後,連番失利,讓齊氏兵将大損,雖然他上位後将齊氏嫡支與旁系整合在了一塊,但功不抵過,隻怕會被齊氏内部替換掉。”
符骁颔首:“齊長旖此時正大光明現身,是想讓齊氏族人看到她,以圖接權齊氏。”
林知皇挑眉:“此人一直都藏身在齊氏族中?那之前齊冠首整合齊氏,直接用鐵血手腕殺齊氏族老和軟禁齊長铮時,她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?”
随邊弘精緻的嘴角微挑:“難怪齊冠首在賀峽戰敗後回返齊氏,不僅未被針對,還如此快的平息了齊氏内亂,原來是齊氏内部有人在背後相助。”
吳煦皺眉:“所以是齊冠首被做棋子,給這齊長旖利用做了刀,殺了齊氏内部可鉗制她的族老與齊長铮?”
符骁搖頭:“或許是齊冠首順勢而為,在利用齊長旖的暗勢整合齊氏,順便......逼出她。”
符骁此話一出,在場衆人都轉首看向了他。
坐在輪椅上的梁峰原冷聲問:“齊冠首如此做的目的是?”
符骁沉聲道:“整合齊氏,不讓其再分散,各自為政在當地為禍。”
吳煦嗤:“那齊冠首打仗時,可沒有放水。”
“讓齊氏不為百姓禍,乃他所願,但他也不想辜負齊氏。”
“這是什麼意思?”吳煦覺得符骁口中分析的齊冠首,有夠割裂的。
林知皇在這時沉聲開口道:“聰庭的意思是,齊冠首将齊氏之兵與治下之民是分開看的,他不想禍民,也不想辜負手下之兵,所以他聚攏齊氏所有兵力為自已所掌。”
“本王率兵去攻他,他不會避戰,更不會故意讓手下兵去敵方手下送死,所以該戰時他戰,絕不會相讓一分。”
虞溝生在一旁聽的雲裡霧裡,抓着腦袋道:“林姐姐多好,三師弟既然已經整合了齊氏所有精銳兵馬,直接帶兵歸降來投多好?”
林知皇聞言,失笑搖頭:“兵家之事,哪有那麼簡單?齊家軍乃齊氏世代豢養的兵力,已成衆志。”
“之前在賀峽之戰中,本王手下兵馬殺了不少齊家軍........齊家軍已對本王生仇。”
“如今本王又率軍主動來攻齊家軍世代所駐之地,這些兵将,更視本王為生死大敵,豈會投降?”
“兵将眼裡無對錯,隻有敵我。本王想讓他們降于本王,隻有将他們打服,正大光明的打服。”
說到這裡,林知皇怅然地看向遠處青山:“有一些和平......隻能靠士兵生死相拼,才能拼出。”
“有些仗,不得不打。有些仗.......不得不赢。和平........是打出來的。”
曆史書太薄,隻能記下兩軍交戰的過程,卻記不出在曆史長河中,無數士兵的血淚與遺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