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:叙事 第340章 溫文爾雅
他穿着深藍色的風衣,這個衣服她還記得,是她給買的。
沒想到穿到他身上這麼合身。
王志峰上前一步,輕聲彙報着什麼。
他微微側首傾聽,淡笑,偶颔首回應。
傅炜倫的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,嘴角帶着淡如輕霧的笑意,透着溫文爾雅,隐含不食人間煙火的孤傲。
傅曉眼中滿是得意,“這可是她舅舅,”
傅炜倫這樣的人,她還真想不到有什麼樣的人物能配得上他。
站在窗邊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。
她這才轉身,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等着。
傅炜倫推開門看到她,先是一怔,随後溫和一笑,“什麼時候到的?”
傅曉笑着站起身,“剛到,”
他坐到她對面,“這是從哪裡來啊?”
“我回大山村看了看爺爺,”
“你爺爺身體怎麼樣?”傅炜倫關切的詢問道。
“好的很,”傅曉看着他道:“三舅,你最近又超負荷工作了吧,”
傅炜倫挑眉,“從哪看出來的,”
傅曉指了指他的眼圈,“眼圈黑了,”
他擡手揉了揉眉心,“就這兩天忙了點,”
傅炜倫仔細端詳着她,笑着道:“曬黑了,”
傅曉嘿嘿一笑:“沒事,冬天捂捂就白了,”
“三舅,我跟你說,我學會騎馬了....”
她開始連比劃帶說的講在西北的一些事。
傅炜倫撐着下巴,眼神含笑的聽着。
聽到她說:“二哥他現在也挺好的,比之前更高了,我還去他們駐地看了看,環境還行,”
他緩緩點了下頭,問:“他今年過年有假回家嗎?”
“這個,我沒問,”
傅曉斂眸:“三舅,有可能我今年過年也回不了家,”
說完,她轉頭看向傅炜倫:“年前要去趟港城,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在過年期間回家,”
傅炜倫擰眉:“為何要去那邊?”
“就,想去...”
見她眼神有些閃躲,傅炜倫想了想,問:“你爸也去?”
傅曉點頭。
他這下便了然了,應該是與那人有關。
他撚了撚手指,“那為什麼要冬天去,不能來年再去嘛?”
傅曉讪讪一笑,開口解釋道:“這不,正好趁着年假。”
即使穆連慎不說,她其實也能猜到,他這次莫名加快進度,怕是因為翟久。
他怕翟久安危有失,想親自接觸,并解決這個恩怨。
傅炜倫擡手拍了拍她的額頭,“你跟爺爺說了這事嗎?”
“說了,”
“嗯,”傅炜倫淡道:“那有沒有說龐大軍的事?”
傅曉眨眼,“也說了,三舅,你也知道這個人啊,”
傅炜倫垂眸道:“之前你爺爺問過我,我也私下查了查,畢竟不敢明目張膽的查,沒找到人,”
傅曉笑了笑,“我去了再好好查查,”
看來傅爺爺這個念頭還挺深。
傅炜倫淡笑:“就算在港城見到人,你也别冒然的去問,畢竟涉及不同政局,你和你爸的安危最重要,”
“你爺爺的心思正,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,不把人往壞處想,但總要留個心眼,”
傅曉點頭,“三舅,我記住了。”
“嗯,乖,”傅炜倫看了下時間,道:“出去吃飯,還是在食堂吃?”
“吃食堂就行,晚上咱們在一起聚聚,”
傅炜倫摸了摸她的腦袋,“你大哥沒在市裡,”
“去哪了?”
“下鄉調研去了,”
傅曉擡頭看他,問:“什麼時候回來啊,有點想他了,”
“正常進度,應該這周能回來,”
她笑盈盈的點頭,“那就好,”
“走,去食堂,”
“嗯嗯,三舅,三哥最近怎麼樣...”
“他啊....倒是穩重了不少,”
“......”
而另一邊,一個不知名的村裡。
被傅曉惦記的傅昱也正在吃飯。
微風吹拂下,橋邊的樹枝輕輕搖曳,樹下的傅昱左手拿着一個饅頭,右手拿着筆正在記錄着什麼。
他穿着一件深顔色的外套,裡面是白襯衫,白襯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。
雙眸似白雪般皎潔清冷,又似黑夜流水般沉靜。
像是确定了什麼,他眉頭緊皺,雙眸危險的眯起。
傅昱微微側頭,看向不遠處的宋從新,聲音冷漠又平靜:“全都對不上,”
宋從新走到他身邊蹲下,看到他本子上所寫,與他對視一眼,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出凝重之色。
他從懷中拿出火柴,劃着,傅昱把寫滿數字的紙湊過去,點燃....
看着紙燃燒成灰燼,宋從新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你先把飯吃了,我想想,”
傅昱開始啃自己手中的饅頭,吃的有些急,拿起一旁的水壺喝了口水,艱難的咽下口中的食物。
他輕咳一聲,道:“沒必要多想,這個村的大隊長,看着是個人物,不太好查,裝什麼都不知道,回去安排人吧,”
宋從新點了點頭,“可該做的事,還是要做完,”
“嗯,這時候走,怕是會驚蛇,我們就走不了了,”
傅昱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土,道:“走吧,演幾天戲,”
對視一眼,宋從新笑了,這麼多年的同事,兩人已有了默契,他當然懂他的意思。
兩人走後,一個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,她來到灰燼處,輕啧道:“倒是個聰明人...”
少女垂眸輕笑,眼中神色莫名。
“既是聰明人,那就是他們了...,”少女微微傾身,手撫摸着剛才傅昱坐着的位置,聲音壓低了,宛若山間霧岚。
“母親,最後一次機會,你沒抓住啊....”
少女一雙眼睛滿是寒意和死寂,沒有一絲溫度。
從這天起,她就沒有母親了。
夜,很靜。
少女站在一處房屋門口,竟是青磚瓦房,在這落後的村裡,有這麼一座房子,就知道這家的主人是個不缺錢的主。
這便是大隊長家了。
也是她母親的家,卻....
不是她家。
她名武輕漪,父武少良,本是京大一名教曆史的教授。
被舉報打成“右派”。
父親好像提前知曉厄運,給她報名下了鄉。
下鄉的地方是他的老家,爺爺奶奶對她諸多照顧,大隊長也很公正,并不強求她做多少農活,所以她一直割豬草,再加上她父親給的錢。
她,過的很好。
可她有一心結。
便是她母親。
父親出事後,她第一時間離了婚,一點都不顧念往日情分,一點都沒想過她這個女兒。
去尋求她的真愛,呵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