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99章 你都是正頭娘子
餘建才咬了咬牙,想到剛才懷中那幽幽的馨香,柔軟的觸感。`h/u~l¨i*a!n^b!o′o-k?.^c+o_m-
心神一陣陣激蕩,不禁緊緊地握了握拳頭。
罷了!
不是他這個做村長的,不在意希月的名聲。
誰讓她偏偏在這個時候,正好懷上孩子了呢?
大貴不是在顧家的大宅子裡,四處宣揚、逢人就說希月懷上身孕的大喜事嗎?
他就把這個好消息,在村子裡傳得再洶湧一些,讓大家夥兒全都知道這件事。
看着餘建才風風火火沖出院子的身影,洪氏不由得勾了勾嘴角,心裡滿是得意。
她剛剛回過身,準備進屋等着老二的好消息時。
就見田杏兒,不知道什麼時候,出現在竈屋的門口。
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她,目光中帶着濃濃的審視。
“哎喲!”
“老二家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?怎麼站在竈屋門口?也不吱個聲呀!”
她沒好氣地拍了拍胸口,順了順氣。
“我家男人在屋裡吧?”
“我這就過去找他說說話。”
她一邊往屋裡走,眼角的餘光一邊留意着田杏兒的一舉一動。+j-i/n·c?h_e.n^g*h,b·g\c′.\c*o^m!
隻覺得她似乎像是中了邪一般,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方向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洪氏的心裡,不由得打了個寒顫。
這沒了孩子的婦人,就像是丢了半條小命似的,看上去怪滲人的。
她故作鎮定地緩緩往屋裡走去,剛要邁過門檻的時候,竈屋門口的田杏兒,冷不丁地說了句。
“大哥沒在屋裡,他去老宅子那邊了。”
許是一陣子沒怎麼說話的原因,田杏兒的聲音裡,透着絲絲的沙啞。
配上她那張瘦削又單薄的身體,還有那雙冰冷又直勾勾的眼神,看上去就如同被什麼邪物附體似的。
洪氏的身子一頓,收回正要踏進屋的腳步,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田杏兒。
“老二家的怎麼也不早說啊!”
“你大哥去了老宅那邊呀!我這就過去找他。”
“若是你男人忙完了回來問起,你記得跟他說一聲。”
她幾乎逃一般的走出屋子,飛似地朝院子外面奔去。
她滴個娘嘞!
老二家的那張臉,她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滲得慌。
就好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,看她的眼神冷冰冰的。
随時都要沖過來,将她給生吞撕碎一般。?k~s¨j/x¢s!.,c′o*m*
田杏兒的雙手緊握成拳,死死地掐進掌心裡。
剛才當家的和大嫂在院子裡說的話,她在屋子裡聽得一清二楚。
除了他們兩人悄聲說的那些,她沒能聽清之外。
其餘的話全都一字不落地聽進她的耳中。
那個小賤坯子居然這麼快就懷了身孕?
還有可能,懷的就是她家男人的骨肉?
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,她的心便一陣陣抽痛,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起來。
她好不容易,才從牛家村的後山上,死裡逃生般地回到村子裡。
費盡千辛萬苦,才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家。
她絕不能,讓一個已經離開餘家的小賤蹄子,有機會再回來,破壞她難得平靜的生活。
想到進了家門,卻連屋子都沒有走進去,就又往外跑的自家男人,田杏兒的眼裡,流出兩滴濁淚。
她是遭了什麼罪,才會攤上這樣一個冷心無情的男人?
她的目光朝着顧家大宅的方向看過去,那裡正住着他家相公,心心念念的小賤蹄子。
一個哪怕如今已經嫁給大貴,卻依然被他惦記着的女子。
田杏兒渾渾噩噩地走出院子,在大門口一臉茫然地站了一會兒,這才朝着吳大夫家的方向走去。
他們不是想問問吳大夫,希月如今到底懷了多長時間的身孕嗎?
她也想知道,自家男人是不是真的如此幸運,才跟希月在一起幾天呀?
就讓她懷上身子,有了骨肉?!
那她這個嫁進門十多年的媳婦,在他們老餘家,在他餘建才的心裡,又算個什麼?
田杏兒下意識地撫上自己平坦到近乎幹癟的肚子,不禁露出一抹苦笑。
當年她生過胖頭之後,肚子就再也沒有了動靜。
無論她後來跟當家的如何努力,都是徒勞。
尤其是孩子沒了之後,當家的看她的眼神,已經從嫌棄轉為厭惡。
還沒等她走到吳大夫家,就看見路上偶遇的幾個鄉親,用一種奇怪又異樣的眼神,朝她看過來。
田杏兒的心裡咯噔一下,不明所以地低下頭,審視了一番自己的衣裳,并沒有發現哪裡有不妥之處。
“這嬸子,你們幾個都這樣看着我幹嘛?”
“是我的身上,還是臉上,有什麼嗎?”
田杏兒略顯拘謹地拉住離她最近的何寡婦,攔住幾人的去路。
“唉杏兒啊!你也是個命苦的。”
何寡婦拍了拍田杏兒的手,無奈地歎了口氣。
她家兒子,作為最早幾個,留在顧家當差的夥計,現如今已經徹底改變了家裡在村中的地位。
曾經他們母子,算得上是村子裡,條件最差的幾戶人家之一。
現在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變得好起來。
換做以前,何寡婦哪裡敢拉着村長媳婦的手,說她是個命苦的女子。
可現在不一樣了,她家兒子在顧宅做着夥計,家裡這段時間以來,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全村上下,誰還敢瞧不起她?
誰還敢說一句,她的命不好?
那些家裡兒子進山去,丢了性命的人家,到現在還連一丁點兒補償,都沒拿到呢。
田杏兒的眼底一酸,眼淚瞬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,不住地滾落。
“嬸子還是你知道我心裡的苦啊!”
看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,不住滑落的村長媳婦,何寡婦的心裡不由得一歎。
之前那些年來,她又何嘗不是苦苦地熬着日子?
“你先别難過!”
“不管怎麼說,希月現在已經是大貴的媳婦了。”
“就算她懷了咱們村長的骨肉,也不能輕易再回到你們家去。”
何寡婦拍了拍田杏兒的手,輕聲安慰。
“更何況,不管怎麼樣,你都是那個正頭娘子,不怕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