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無塵此時正在西北海外。
他把風氏一族的族地翻了個遍,也沒找到溫别宴的影子,懷疑他師弟真死了。
尤其是,他已得知,奇山秘境、河新城、人界王都、雲山城、琴鼓山等等,都是裴檀意聯合風栖,背後籌謀,這中間,除了周尋默跟他提到的懷疑上溫别宴外,壓根再沒找到半絲溫别宴的影子。
他此時蹲在一處宮殿的台階上,煩躁不已,逼問被他捆了,又連下了幾道封印禁制的風栖,“說,否則殺了你。
”
風栖沒想到,她回族地時,已晚了,族地已被玉無塵、周尋默、巫淩雪三人掌控了,他們拿了家主風玉的令牌,令一直被她壓制的一些人投靠了玉無塵,反叛了她。
這些人,都是族中長老,資格很老,她為了順利坐上家主之位,當初雖然鐵血鎮壓了一批人,坐上靈主之位,但卻沒敢下手動那些長老們,沒想到,那些老不死的,過了千年,本以為已經默認她的所作所為了,如今見了家主令牌,竟然對她反水了,跳出來,反叛她。
她如今被玉無塵鉗制住,心裡騰騰冒火,十分後悔自己防範不夠,裴檀意都已經告訴她了,玉無塵這人狡猾無比,但她卻覺得,西北海外,是她的族地,她在這裡生,這裡長,她掌控下的地盤,玉無塵再狡猾,也逃不出她手心,誰能想到,他手裡竟然有風玉的令牌?
貨真價實,家主之令。
她被玉無塵傷的不輕,吐了一口血沫子,問他,“你讓我說什麼?
溫别宴?
他不是早死了嗎?
”
玉無塵盯着她,“我師弟,溫别宴,來過西北海外,你别給我裝蒜,别以為我不敢殺了你。
”
風栖搖頭,“我真不知,我隻知道,清虛玉宗主的嫡親師弟,為了凡界一個女子,追随她去了黃泉投胎。
”
玉無塵冷笑,“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。
”
說完,他猛地出手,靈力罩住風栖周身,風栖頓時凄慘地叫了起來。
玉無塵用的是清虛懲治門中反叛弟子的極刑術法,他的靈力會化作千片萬片的刀片,一寸寸分割被施術者,不止是皮肉,會讓人靈府感覺也在被千刀萬剮。
不過片刻,風栖便渾身是血,皮開肉綻,靈府面臨崩塌。
玉無塵一字一句狠辣地問:“你到底說不說?
”
風栖受不住了,終于吐口,“我、我說、我說。
”
玉無塵松了手,冷厲地看着她。
風栖趴在地上,大口喘氣,鮮血染紅了地面,她忽然笑起來,“你那師弟,溫别宴,他是個傻的,你看着精明,但也是個傻的,你們師兄弟,都傻透了。
”
玉無塵冷着臉,沒打斷她。
風栖繼續笑,“你們師兄弟,都不知道,太乙宗主裴檀意,他一直都想稱霸修仙界,将昆侖、清虛狠狠踩在腳底下,昆侖玄天境下,鎮壓着妖族萬妖,他不着急,因為妖族一直在想法子救那些妖衆,隻要妖族尋到機會,打碎玄天境,便可救出它們,這樣一來,妖族肯定會報複昆侖,所以,他并不着急,隻等着妖族成功就是了。
他一直都卯着勁兒的,對付清虛,他認為,清虛你們師兄弟師姐妹四人,人人聰慧非常,靈根出衆,天賦絕佳,且關鍵是十分要好,他便隻能想法子逐一擊破,除去你的左膀右臂,瓦解清虛實力。
”
玉無塵靜靜聽着。
風栖笑的累了,躺在她自己流的血泊裡,望着天空說:“裴檀意先誘惑拐騙欺瞞了雲向晚,想利用雲向晚,殺了你,隻是沒想到,雲向晚在他下手的關頭察覺後,來不及告訴你的情況下,以身替了你,死在了他的手下。
他本是做局的人,卻在與雲向晚相處中,不知不覺也動了情,雲向晚替你死,他說成是替他死,然後借着給她拘魂的名義,開始修煉邪術。
修煉邪術需要魂魄,不拘什麼魂魄,凡人的好,修士的更好,但修士的命難取,他便将注意打到了人界,于是,找上了風家,他暗中觀察許久,選定了我,利用我的野心,幫我奪權,同時助他成就一統修仙界的大業。
他讓聞宿白,暗中害溫别宴,沒能殺死溫别宴後,一計不成,又生一計,讓我假扮凡人女子,引誘溫别宴,再趁機殺了他。
”
玉無塵繃緊臉。
周尋默恍然。
巫淩雪震驚。
三人都沒想到,溫别宴喜歡的凡間女子,竟然是風栖假扮,是裴檀意的計謀。
“怎麼?
沒料到吧?
溫别宴他喜歡的凡人女子,是我,哈哈哈,是我……”風栖又笑起來,哪怕渾身是血,她依舊笑的别有風情,笑的巫淩雪自認比不過,想着溫别宴栽她手裡,倒也不虧。
她繼續道:“我們風氏一族,本就守護人界,與人界牽連的深,我們族中,無論男女,自小都學習凡人禮數,讓我假扮凡人女子,再簡單不過。
溫别宴在人界養傷,我便悉心照料他,将一個凡人女子,扮演的十足十,那一段日子啊,我甚至自己都忘了,我是風家的風栖,風家的家主之位等着我待取……
當年,昆侖隻一個秦封行,但清虛太乙,都有兩個甚是出名的小師弟,一個溫别宴,一個虞雲蘇,溫别宴自然更好些,心地赤誠、心性明朗,談笑有度,行止有禮,翩翩風采,濁世難尋,這樣的溫别宴,與他相處久了,我又怎麼舍得下手殺他?
所以,我違背了裴檀意的意願,假死回了風家,也沒料到,人有千好萬好,但唯一的不好,便是過于執着了些,他上天入地的找我,讓我實在頭疼……”
巫淩雪想罵她,别得了便宜還賣乖,但她怕罵了她,她便不繼續說了,便忍了下來。
風栖繼續道:“他為我拘魂,沒拘到,跑去鬼界,四處找我,尋求禁術,我不忍看他折磨自己,動了恻隐之心,便借由鬼界,透露了風氏一族有秘術,本意上,是想待他來西北海外,我将他留下,亮明身份,讓他棄了清虛,從今以後,跟我一起,但沒想到,他是來了西北海,但卻壞了我的好事兒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