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風氏一族,多虧了商知意的家主令牌,否則沒有風家内部長老們相助,玉無塵清楚,僅憑他們三人,不會拿下風栖這個在風家盤踞很久紮根很深的硬茬子。
如今将人順利拿下,也從風栖口中問出了溫别宴的事情,看來隻有找到風玉,才能知道溫别宴是死在了荒蕪之地,還是在救了風玉後,獨自離開了。
他獨自離開,也有可能,畢竟,他與風栖這一段,定然是讓他受傷極深。
七長老又寒暄了幾句話,命人押了風栖,帶着她走了。
玉無塵又坐回台階上,心情依舊不太好。
巫淩雪伸手指指他挂在腰間的傳訊牌,提醒他,“玉宗主,你的傳訊牌,亮了很多次。
”
玉無塵幾乎忘了他的傳訊牌這幾日一直響,他在抓風栖,沒心情理會,如今得了空,随手拿起來,看過後,罵了句,“江離聲這個狗東西。
”
緊接着又罵了句,“衛輕藍這個混賬東西。
”
巫淩雪看着他,很想問問,出了什麼事兒了,讓他的臉色這麼難看,但她怕玉無塵心情不好,她撞刀口上,便用胳膊碰碰周尋默,示意他問。
周尋默看了巫淩雪一眼,示意她稍安勿躁,玉師兄自己會說的。
果然,還是他更了解玉無塵。
過了一會兒,玉無塵捏着傳訊牌對二人說:“臭丫頭打碎了玄天境,玄天塔崩塌,塔下的上萬妖族逃出……”
他三言兩語,便說了這幾日發生的事兒。
周尋默和巫淩雪都聽驚了。
尤其是巫淩雪,難以置信,“衛賢侄怎麼會是魔域的魔主,他可是先天劍心啊。
”
玉無塵冷笑一聲,“魔狡詐呗,藏匿在先天劍心下。
”
巫淩雪以為,她是戀愛腦,喜歡了玉無塵上千年,才幡然醒悟,沒想到,江離聲更是戀愛腦,竟然救活了一隻魔,而且跟着魔去魔域了,如今還做了魔域的夫人。
她不要修仙界了?
不要師父師伯師叔師兄弟師姐妹了?
那個小丫頭,以前瞧着,不像是被情愛拴住腦神經的人啊,怎麼如今做出的事情,樁樁件件,都這麼讓人刮目相看呢。
周尋默開口:“玉師兄當時不遠數萬裡,去人間的燕北之地,皇帝問道之處,撿回江賢侄,是頓悟到了神息?
”
他剛剛從他口中,聽到了神息二字。
玉無塵搖頭,“我哪有那個本事?
就是當時蔔算,一瞬間有感,覺得那裡不同尋常,又窺探她靈根,覺得天賦絕佳,誰知道等帶回宗門後,才發現她是駁雜的七靈根,學啥都不行。
這些年,這個小祖宗各處給我闖禍,我一個高高在上的宗主,師兄弟們都求着我坐穩宗主位置,直到收她為徒後,為了給她擦屁股,賠禮道歉,低三下四的事兒我沒少幹,反過來求他們,我悔的腸子都青了,恨不得倒退回當年,絕對不去撿她,任由她自生自滅。
”
周尋默被逗笑,這些事情,他都清楚一些,他歎了口氣,“但你也蔔算出,她與衛輕藍,是孽緣,但你還是縱容任由了。
”
玉無塵沒好氣,“不縱容任由能怎麼辦?
那兩個狗東西,一個比一個主意大,能管得了嗎?
”
他臭着臉,“如今可好,一個擁有神息的人,救了一隻魔,那隻魔成魔主了,把她帶回了魔域,魔域那是什麼地方?
沒一絲靈氣,盡是魔氣,她還有機會成神嗎?
”
他惱怒,“衛輕藍拐走了我徒弟不說,還敢對我昆侖、清虛見死不救,袖手旁觀讓裴檀意欺負我們。
豈有此理,混賬東西!
”
他罵罵咧咧片刻,想起來還沒回複商知意,便點着傳訊牌跟她說:“風栖被我廢了,風氏一族也是裴檀意暗中撺掇搞的鬼,如今我已搞定。
至于昆侖和清虛……”
他無奈,“我如今還在西北海外,那個狗東西沒給我多畫一張回去的瞬息符,我即便現在趕回去,也三四個月後了,太乙有幾個老不死的,肯定會被裴檀意請出山,若他們出手,即便我回去,也頂不住,你自己想辦法吧!
”
商知意頓時炸毛,“玉師兄,我沒辦法,一個我,頂多再加個虞雲蘇,再加昆侖清虛的師兄弟們,你覺得,哪個成氣候,能對付得了裴檀意和太乙那幾個老不死的?
你的護山大陣,能撐多久?
三個月,撐得了嗎?
”
玉無塵也不知道,“我也不知道能撐多久,反正還算結實吧,這些年我鑽研陣法,沒事兒就對護山大陣修修補補,盡力精益求精,但說實話,也架不住太乙那些活了近萬年的老不死的折騰。
”
商知意問:“那我們怎麼辦?
等死嗎?
”
玉無塵琢磨片刻,“要不,你們跑吧?
”
“跑?
我們跑去哪裡?
”商知意問:“昆侖清虛兩大宗門的人都跑了,會被四界都笑死吧?
不戰而敗?
做逃兵?
那裴檀意更要趾高氣揚了。
”
玉無塵反問她,“就算戰,你戰得過?
不是等着被他拿刀切?
不跑等什麼?
他趾高氣揚就趾高氣揚呗。
”
他理智地勸商知意,“别意氣用事,昆侖都能把宗門棄了,我清虛怎麼就不行?
那個破宗門,也沒什麼可守的,人更重要不是嗎?
你手裡有我留給你的山河卷軸,能裝下所有人,帶着人跑呗,你就往……往魔域跑?
”
商知意:“……”
她的玉師兄這格局可真是打開了,就是打的也太開了。
她氣笑,“你覺得我們就算跑去魔域,魔域會收留我們嗎?
還不如我們跑去西北海外找你。
”
玉無塵點頭,“也行,你們若不然先來西北海外接我們三個,等接到了我們之後,咱們一起去魔域。
我倒要看看衛輕藍那個混賬東西,成了魔主後,是怎麼個翻臉無情不做人的樣子。
”
商知意:“……”
她深吸一口氣,盡量讓自己冷靜,别跟着他的道兒走,她有時候都懷疑,她的玉師兄,才是魔族的人吧?
否則做什麼事兒,怎麼這麼邪性?
隻有他想不到,沒有他做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