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輕藍禦劍極快,抱着江離聲,很快就回到了主峰。
他前腳剛邁進院子,後面有一位師兄在大聲急促地喊,“衛師弟,衛師弟,留步。
”
衛輕藍耳目好使,停下腳步,抱着江離聲回頭。
不多時,身後一位師兄追來,氣喘籲籲,站在門口,因為主峰院落有陣法,他沖不進來,隻能隔着大門對裡面試探地問:“衛師弟?
”
衛輕藍隻能抱着江離聲走出,疑惑地看着來人,“這位師兄喊我?
”
韓澤點頭,連忙拱手,“衛師弟,打擾了,我是雲溪峰韓澤。
”
他看了一眼衛輕藍懷裡的江離聲,隻見她臉色蒼白,昏迷不醒,但宗主沒跟着一起,可見她跟以前一樣,沒出大事兒,他趕緊解釋,“我與師兄弟們切磋時,正巧瞧見衛師弟你帶着昏迷不醒的江師妹回主峰,我手裡有一株萆荔,是療傷聖品,若是服下,可緩解江師妹損耗的心神。
”
他說完,拿出萆荔,遞給衛輕藍,“還請衛師弟替江師妹收下,給她用了吧!
”
衛輕藍沒接,“韓師兄的意思是?
”
“是我給江師妹的謝禮。
”韓澤撓撓頭,“我因為吃了江師妹的解毒丹,修為升了兩階,手裡正好有此物,想着對江師妹有用。
”
衛輕藍了然,但還是幫江離聲拒絕了,“韓師兄拿回去吧!
萆荔的确是聖品,韓師兄得之不易,江師妹應該不需要,你自己留着。
”
他頓了頓,又道:“江師妹煉丹救人,并沒想師兄相謝,能讓師兄提升修為,也是誤打誤撞,是韓師兄你自己運氣好而已。
”
他說完,不再多言,抱着江離聲折了回去。
韓澤“哎?
”了一聲,撓了撓頭,是真沒想到,他舍得拿出萆荔,但卻沒送出去。
他原地站了一會兒,隻能轉身離開。
幾位師兄弟與陸少淩、安如許還在切磋,見他回來,一位師弟問:“韓師兄,如何?
”
韓澤道:“江師妹的确昏迷不醒,但衛師弟沒替她收我給的萆荔,說我得之不易,自己留着,江師妹不需要。
”
他将衛輕藍的原話,說了一遍。
這位師弟聽完,立即說:“若是江師妹醒着,她肯定收。
”
一人也說:“對,韓師兄,你送的時候不對,若是江師妹醒着,他才不會跟師兄弟們客氣,你給好東西,她肯定要。
”
韓澤也笑了,“我覺得也是,怪我隻想着她如今昏迷不醒,讓她盡快用了,卻沒想到衛師弟不收。
”
一人給建議,“你既然舍得給,不如就等江師妹醒後,再去送一次。
”
“是誠心給。
”韓澤點頭,“那等江師妹醒來,我再去一次。
”
衆人因這個小插曲,說了幾句話,又繼續切磋起來。
安如許跟陸少淩小聲說:“衛師弟肯定是不想江師妹用别的男人的東西。
”
陸少淩:“……”
也不至于吧?
興許是真不需要呢!
對衛師弟來說,得萆荔簡單,但對于韓師兄來說,萆荔得來,怕是很難,他不替江師妹收也不奇怪嘛。
衛輕藍抱着江離聲直接去了靈藥泉裡,抱着她入水,陪着她一起泡着。
山膏小跑地跟進來,蹲在池子邊,跟衛輕藍說話,“你說,你們以後的日子,一年會不會有一大半時間,都是她在睡覺,你陪着她?
”
衛輕藍看它一眼,沒說話。
山膏歎氣,“這總是睡覺,多愁人啊,從我認識她開始,她就隔三差五睡好多天,這算起來,豈不真是一年有大半年在沉睡?
你說,有沒有法子,可以讓她跟個正常的仙門衆人一樣,别總是睡嘛。
人家傷了,養傷是不能動用靈力,但不至于昏睡,她不同,睡啊睡睡睡。
”
衛輕藍沒說話。
山膏不滿,“衛師兄,你倒是吱個聲啊。
”
衛輕藍終于開口:“玉師叔說她,七巧天生缺一竅,八智天生缺一智。
大約是這個原因,昏睡對她來說,是自我修複。
”
山膏不懂,“這是什麼意思啊?
說她七巧不全?
八智有缺?
這翻譯一下就是,三魂七魄殘缺不全嗎?
”
衛輕藍也不知,“總之,一旦心神損耗過度,便神魂不穩吧!
”
畢竟,她隻要睡着了,靈識便會四處亂跑。
想到這個,她想起她今日還沒喝桃花釀,立即從她儲物戒裡拿出一盞,口渡口,喂給她喝。
山膏看的眼睛都快瞎了,“你、你、你這是有傷風化!
”
它作為一隻獸,也有些看不過去,大爪子捂住眼睛,但又留開一條縫,一邊嗷嗷叫,一邊偷偷看。
衛輕藍不理她。
江離聲無意識地喝了衛輕藍喂給她的酒,将要跑出來的靈識給壓了回去,靈識不滿地哼哼了兩聲,也跟着沉睡了。
衛輕藍放開她,收起酒盞,也跟着閉上了眼睛。
山膏松開手,見他竟然真要陪睡,“你不修煉嗎?
還真陪睡啊。
”
衛輕藍嫌它煩,“你吵不吵?
”
山膏頓時閉了嘴,行吧,不就陪睡嗎?
它也可以。
它把自己的窩從脖子上挂的儲物袋裡扒拉出來,鑽進了窩裡,也閉上眼睛,酣然入睡。
所以,當玉無塵和秦封行回到主峰,二人一前一後,玉無塵過來看自己徒弟,秦封行也跟了過來,二人便看到了這副情形。
兩人在靈藥泉裡睡,一獸在邊上窩裡酣睡。
玉無塵回頭問秦封行,“你徒弟是怎麼回事兒?
也缺覺?
”
秦封行也不知道,他也懷疑,“大約是?
”
玉無塵催動靈力,挑動靈藥泉裡的水,彈了個水珠,打在衛輕藍額頭上。
衛輕藍被彈醒,嗓音帶着暗啞的困倦,“師父,玉師叔。
”
玉無塵坐在水池邊的地面上,看着他,“你睡什麼?
也犯困?
”
衛輕藍搖頭,“陪着江師妹。
”
玉無塵無語,“你不是應該起來練劍?
或者看劍譜?
”
衛輕藍搖頭,“不想煉,也不想看。
”
秦封行瞪他,“你這懶惰的毛病,什麼時候養成的?
以前在昆侖,你外出回來,的确會歇上幾日,但也不像如今,懶惰成這樣,竟然……陪睡。
”
他都不好意思說這倆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