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9章 你還是個周扒皮!
大雪似鵝毛,仍舊簌簌不見停,姜暖之的二層小樓裡頭卻是暖意融融的。
黎戎坐在床邊桌子上,桌子上頭攤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銀票。
他皺眉又一次去翻自己帶回來的包裹。
“喂,我說黎戎,這麼點銀子,你都數了多少次了?
到底還要不要睡了?
”
馳蘅躺床上,無聊的搖着那長了不少的袖子,頗有幾分忍無可忍的問道。
黎戎卻是理也沒理他,隻是在包裹裡頭又找出來一張十兩銀子的銀票,整齊放在了剛剛找出來的一堆銀票裡頭,皺眉道:“這人,還說什麼江南首富的侄子,全身上下加起來不過就這麼二百多兩銀子。
我湊了這麼久,也沒湊到一千五百兩。
”
這般說着,他的視線便是看向了馳蘅。
馳蘅詭異的讀懂了他眸子裡頭的意圖,頓時眼珠子一瞪“你看我幹什麼?
我身上的銀子可都給了你了!
”
這般說着,恍惚間被黎戎給氣笑了:“你要不要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問問,搶了人家身上的銀錢,還嫌棄少?
哪有你這樣的?
”
黎戎劍眉微微擰巴起來,将手上的銀錢拿起來對着馳蘅晃了晃:“難道不少?
這麼點東西,讓我如何拿去給阿暖?
”
這般說着,幽幽的吐了一口氣,而後,一張張撿起來,小心翼翼的收好:“如今想想從前的日子,恍若做夢一般。
揮金如土的時候,阿暖是一天都沒跟我過過,她遇見我的時候,我便是一貧如洗,成婚時候甚至都沒拜堂。
聘禮更不過就十兩銀子。
且我整個人都是廢人,是她将我治好,可我卻又出門。
這般大的房子,還有孩子們,還有辛伯,都是阿暖操持照料。
我如今回來了,東拼西湊下卻隻有這麼點銀子唉”
馳蘅瞧着他那麼個大個子,坐在那邊兒整理那些個幾百幾十的碎銀子,一時間沒來由的心下發堵得慌。
對比從前從兩人手上過的銀子,這一千多兩銀子還真就什麼都不是。
畢竟,就算是加上之前的兩千兩,一共不過就是三千兩銀子罷了,也不過就是一匹好馬的價格,更是在京都想要買一個瞧着像樣點的院子都買不到。
他出去天方樓喝一頓茶罷了。
馳蘅不住歎氣,瞧了他一眼,皺眉道:“垂頭喪腦的做什麼?
這點銀子的事兒,也值當你這般?
你這銀子自己收着,就先别送了,回頭我給你寄來萬兩銀子,好歹給嫂夫人買些像樣的禮物。
再說沒有拜堂的事兒,等咱們回京了,再風風光光的補一個大婚就是了。
”
“阿蘅,還得是你!
”
馳蘅的話音才落,下一秒,就見到原本愁眉苦臉的黎戎猛然間出現在面前,臉上的滿是笑意。
“我就說,隻有你才是我的好兄弟!
但是,勞煩你快些啊,我着急。
”
馳蘅嘴角一抽:“!
”
快來看啊,戰神不要臉了!
他甚至懷疑,他剛剛的落寞都是裝的,這是給自己下好了套,等着他往裡頭鑽呢。
當下他深吸兩口氣,告誡自己習慣習慣,下一秒,便是伸手道:“給我五十兩,我身上一分都沒了。
”
說着,想要的去拿張五十兩的銀票。
誰知道,下一秒,卻見銀子整個被黎戎給收了起來。
馳蘅瞪大了眼珠子:“喂,黎戎,我都答應給你萬兩了,你先拿給我五十兩都不成?
”
黎戎皺眉頭:“阿蘅,你在村子裡頭用銀子幹什麼?
”
馳蘅直接從床上翻起來:“我好歹也得走動吧?
打賞總是免不得的啊!
”
“用不到打賞,這都什麼時候了,哪有多餘的銀錢給你打賞去?
”黎戎說着,拍了拍馳蘅的肩膀:“阿蘅,相信我,你在村子裡頭用不到銀子的。
”
馳蘅嘴角一抽:“那我要吃東西的時候怎麼辦?
”
黎戎拍着胸脯:“到了我們這兒,還用的着你花銀子?
你要吃什麼,隻管和我說。
我去求你嫂子就是了。
她的吃食,保準比你在京都天香閣的都好吃。
你不是愛吃那個方便面嗎?
我肯定想法子讓你吃到。
”
說話間,直接将銀錢全部都塞到自己的懷裡。
馳蘅整個被他氣笑了:“黎戎,我今日才知道,你還是個周扒皮!
”
黎戎拍了拍心口的銀錢,下一秒,視線猛然間淩厲起來,射向了門口。
馳蘅也一股腦起身來,眯起眼睛看向外頭。
用嘴無聲的說了兩個字:“有人。
”
黎戎輕輕将門推開一個縫隙來,二人迅速看過去,果不其然看見兩個黑影,鬼鬼祟祟的往姜暖之的門前移動。
二人對視一眼,下一秒就翻身上前。
黎戎的手鉗制在其中一人的脖頸處。
馳蘅的膝頂在另一個人的後腦。
“将軍,将軍,饒命啊。
”
來人忽然驚呼,黎戎側身帶着人的面向燭光,不覺皺眉。
“張小虎?
”
“将軍,是我。
”
于此同時,馳蘅也瞧清楚了人,都是熟面孔,不覺松開了來人。
“你們兩個,半夜鬼鬼祟祟的在這裡幹什麼?
”
兩人垂頭喪腦跪在地上,相互對視了一眼,張小虎才道:“将軍,那個,我們其實就是就是”後頭的話卻是說不出來,似難以啟齒一般。
黎戎:“吞吞吐吐的做什麼?
有話抓緊說清楚。
”
瞧見黎戎面色不好看,張小虎也顧忌不上旁的,便是硬着頭皮道:“将軍,我們其實就是想要拜拜姜醫師。
”
這話一出,身側的那位将士也是猛地點頭,補了一句:“對,我們這不是住的近了些麼,第一次見到真人,免不得想要拜拜,将軍,我們兩個真的沒有壞心。
”
這話一出,空氣整個凝滞了一般。
張小虎兩個人急的額頭上都冒汗了,甚至,張小虎怕黎戎不信,直接将懷裡頭準備的金銀花一并拿出來:“我這還帶着金銀花呢。
”
黎戎糟心的揉了揉眉心,瞧了他們兩個一眼:“你們可知,此等行徑,會吓到阿暖?
”
“将軍,我們知罪了,請您責罰。
”
聽到黎戎說吓到姜醫師,兩人頓時臉上都帶了懊惱之色。
甚至不敢看黎戎似的。
“你們如今已經和阿暖同住一個屋檐,但凡有疾病,她自然不會置之不理,何苦又要拜?
”
黎戎自是覺得荒唐,瞧了這兩個傻子一眼,隻糟心的擺手:“抓緊回去睡覺,我不想再有下次。
”
“是!
”
對于張小虎兩人而言,隻聽到了黎戎的前半句。
如今便是被趕出去,卻也是笑的合不攏嘴。
一邊告罪一邊兒退了開去。
馳蘅一腦門問号:“喂,你就這般放他們走了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