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6章 您到底學沒學會?
姜暖之幫冬藏處理好了傷口,而後靠在軟塌上不住皺眉:“且走一步看一步吧。我怎麼覺得,當年這事兒,有些蹊跷。”
冬藏好奇看過來:“夫人,您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姜暖之略思索片刻:“還需要再印證一番。”
“行了,你也别愁眉苦臉的了。”這般說着,姜暖之拿了一塊松仁糖塞到了冬藏的嘴裡:“當務之急是解了阿戎和小爺子的毒。等他們都醒了,說不定很多事兒迎刃而解。”
……
攝政王府。
李明玉靠在蕭遠山的肩頭睡下,似乎睡得極其不安穩,她眼皮還在抖動,眼角淚痕尚未散盡。
蕭遠山看着她睡夢中還在慢慢流出了眼淚,不住伸手擦了一把。兀自的想起李明玉睡前的摸樣。
她似乎又恢複了少年時候的摸樣,欣喜的看着自己的腿,反複的說“王爺,這麼多年了,我第一次腿上有了知覺。”
“王爺,我的腿會好的是吧?她說的話很是可信,對嗎?”
蕭遠山閉上眼睛,腦海中莫名其妙出現了另外一張臉,恍惚間他自己都怔楞住了。
今日不知是怎麼了,許是許久不曾被人如此挑釁,竟然恍惚間想起那個毒婦來。
深吸口氣,他又輕柔的将李明玉放在床上安睡,幫她蓋好牙掖好被角,後起身,壓低聲音對着身旁的婢女吩咐:“照顧好王妃。”
說話間,輕手輕手起身出了門去。
前廳,謝侯、張大人、趙修遠以及王府的諸位幕僚還在此候着。
見蕭遠山進門,衆人一起行禮:“王爺。”
蕭遠山擺了擺手,示意大家都坐下。
順手接過奴才們奉過來的茶,抿了一口。示意衆人有話就說。
“王爺!此番當真就讓這一個小小女子拿捏住了?”事實上,謝侯爺早早就憋不住了,瞧見蕭遠山坐定,頓時道:
“此番這毒婦目的幾何,咱們還沒摸到頭腦。竟然就放她全須全尾地走了?那咱們豈不是白白擺了這麼大的排場?”
這般說着,似想起剛剛的憋悶,謝侯爺開始磨牙:“王爺,您天姿卓絕,前無古人,全程觀摩了她如何治療王妃,還有了她如今的方子,是不是已經學到了精髓?王爺,若是如此,且等明日她再敢前來,咱們何不将她丢到水牢裡去?”
謝侯爺滿腦子想着出氣,此時壓根沒發覺蕭遠山涼涼的視線向着他射過來。
這般說完,臉上挂着獰笑擡頭,正對上蕭遠山的眸子。
恍惚間心頭一震,這般看他做什麼啊?他這話好似也沒什麼不對吧?
謝侯爺反複思量後,忍不住問道:“王爺,那個,您到底學沒學會她那針法呀……”
這話一出,蕭遠山眸子漸漸眯起來:“你既然覺得這般好學,明日她施針,你在邊上瞧着。但凡你學會了,本王就立即宰了她。”
謝侯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,眸中帶了幾分不服,不住小聲嘟囔道:“我又不會醫...又不是什麼醫毒雙絕的人...”
“咳咳。”眼瞧着謝侯爺還想繼續嘟囔,旁邊的張大人清咳了一聲,瞧了一眼蕭遠山的面色,便是道:“那女子精着呢,怎肯輕易的将這般技藝傳授給王爺?再者,便是學會了,如何知曉她是不是耍詐?還是穩妥的好。”
謝侯爺難得聽了進去,甚是認真的點頭:“這話有理,這女人甚是狡猾,王爺此舉甚好。咱們就等她治好夫人和公子的病症,再收拾她。到時候我非拿碳将她的嘴燙個稀巴爛。”
趙修遠看了眼謝侯爺,覺得此人現在就是個被私仇沖昏了頭腦的蠢蛋。眼瞧着上頭蕭遠山的神色已經帶了幾分不耐,他緩緩開口:“王爺,隻是此女有如此好的醫術,萬一皇上的病症真的被她治好了,可怎麼辦?”
這話一出,周圍再次安靜了下來。
蕭遠山坐在上手,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,擰巴眉頭一時間并未說話。
張大人倒是搖了搖頭:“皇上的身子破敗成如今這番模樣,便真是華佗在世,怕是也不能治愈。她再厲害,無非就是多撐一些時日罷了。今日,我多番觀此女子行徑,起初還有些困惑,如今想來,她或許就是明晃晃的想要王爺的血。”
說着,張大人手在茶盞的紋路上頭暗自摩挲,神色複雜:“且此女對人心的拿捏極其可怖。若是身後無依也就罷了,治好了王妃的病症,尋個機會殺了算。可眼瞧着國師府的人竟和她往來甚密,甚至,有兩大護法舍命相護。若此人當真是國師之徒,未來繼承國師一脈的勢力,那才是養虎為患。王爺,她雖隻是個小小女子,我們也萬萬不能大意啊。還是要想些法子才是。”
張大人這般話音才落,身旁衆位幕僚面面相觑。
有覺得說的有理的兀自點頭:“大人說的是,這般女子,此前京都竟然沒有聽過其絲毫的消息,好似憑空冒出來了一般專門跟王爺作對似的。當真該提防。”
也有人不屑一顧:“諸位未免太小心了吧?不過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女子,今日之事兒,不過得益于她的醫術罷了,若沒這般醫術,她怕是早就橫屍于此。再者,國師府多年傳承,從未有女子為主,國師總不會老糊塗了,執意要女子來繼承吧?一個黃毛丫頭,也不看她守不守得住!”
“這話有理,此女狡詐,這兩位護法還不知是她如何诓騙來的。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
張大人皺眉:“狂妄,萬不可小瞧了女子,你們切記,當年太後也是女人,曾經的黎笙也是女人!”
他這話一出,周圍衆幕僚倒是面面相觑都不說話了,隻是瞧着面色仍舊帶了幾分不以為意。
張大人并未多言,隻是看向蕭遠山:“王爺,可要派人再探探此女子的底細?”
這般說着,蕭遠山的眸子落在了趙修遠身上:“本王記得,此前你傳回的消息,說黎戎娶的是一個市井婦人,身肥體胖,蠢笨如豬...”
說到後頭,蕭遠山恍惚間想起姜暖之氣死人不償命的臉,恍惚間被面前的趙修遠氣笑了:“所以,這人就是你說的身肥體胖,蠢笨如豬?”
氣怒之下,蕭遠山一個茶盞便是丢了過去。
砰的一下打在趙修遠的額頭上,眨眼間血迹便是蔓延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