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758章 以命破局
也就在此時。
孟音音忽地,起身,沖到蕭甯遠的跟前,抱住了蕭甯遠。
朱武毫不遲疑地,将劍,從後背,刺入了孟音音的身體之中。
劍入血肉,鮮血瞬間湧出,浸濕了孟音音朱紅色的裙子。
孟音音悶哼一聲,整個身體就軟了下去。
此時此刻,饒是蕭甯遠,也沒辦法将這樣的孟音音一把推開。
而此時,朱武雙目赤紅,又一次将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的玉姣身上。
他從地上一個翻滾,便将長劍用力擲向玉姣。
而此時,蕭甯遠所在的角度,更不要說,此時那隻剩下一口氣的孟音音,正抱着蕭甯遠了!如此一來,蕭甯遠根本就來不及阻攔這一劍!
便在此時,孟铎第一時間反應過來,一個箭步起跳,擋住了朱武這一擊。
朱武那染血的劍,被孟铎擊落在玉姣的床頭,發出了咣當一聲脆響。
玉姣也沒想到,這朱武行刺蕭甯遠不成,竟然對自己動了殺心,剛才那長劍刺過來的時候,她也的确被吓到了。
此時的玉姣,驚魂未定地喘息着。
蕭甯遠見玉姣沒有事情,也長松了一口氣。
而此時,藏冬等人,已經沖了過來,将兩把長劍交叉橫在了朱武的脖子上。
朱武算是徹底被制服了!
孟铎看着蕭甯遠,神色懇切地開口:“陛下,臣知道,音音她行事乖張,大錯特錯,但……請陛下念在,音音舍身救駕,請允許臣帶音音下去治傷。”
玉姣清楚,已經無法繼續處置孟音音了。
且不說孟音音舍身救駕,就說那朱武剛才那一擊,也是孟铎為她擋下的。
若現在,蕭甯遠還要執意處置孟音音,于情于理都站不住腳。
所以玉姣便主動開口了:“陛下,淑妃有錯,可以日後再說,如今人命關天,還請陛下先寬恕淑妃。”
蕭甯遠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孟音音,最終還是将孟音音推入了孟铎的懷中。
孟铎接過孟音音,看着蕭甯遠說道:“臣多謝陛下,多謝陛下!”
說着,孟铎就已經顧不上其他,抱着孟音音大步往外走去。
他就這麼一個妹妹,就算是再氣這個妹妹不成器。
他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妹妹去死。
孟家兄妹一走,那朱武雖然還梗着脖子,但眼神之中明顯已經有了如釋重負的神色。
玉姣瞧見這一幕,心中哪裡還會不明白?
朱武這一番,哪裡是真想行刺?
隻怕是想用這樣的手段,為那孟音音,搏殺出一條生路來!
否則,不管朱武如何自證這件事和孟音音沒關系,孟音音在這件事之中,都不可能全身而退。
可如今。
這兄妹兩個人,一個人救了蕭甯遠,一個人救了玉姣。
若玉姣還咬着這件事不放,倒顯得是玉姣咄咄逼人,非要置人于死地了。
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,主要人物都已經離開現場,已經沒辦法繼續審問下去了。
蕭甯遠看向朱武,冷聲道:“來人啊,将朱武押下去,嚴加看守!”
接着,蕭甯遠就擺手,讓其他人都先行散去了。
等着屋子裡面隻剩下玉姣和蕭甯遠的時候。
蕭甯遠便走到玉姣的床頭,看向玉姣,欲言又止:“姣……”
玉姣微笑着拉住了蕭甯遠比從前在宮中粗粝不少的手,柔聲說道:“陛下不必解釋,臣妾知道陛下的難處。”
玉姣越是善解人意。
蕭甯遠就越是心疼玉姣。
……
清晨。
蕭甯遠并不在玉姣屋内。
這比不得皇宮,蕭甯遠要應付的,可不隻是後宮争鬥這些瑣事,他還得應對北燕來襲。
玉姣醒來後,先見了盡夏。
盡夏帶來了孟音音的消息。
孟音音最終,沒死成。
想也是,朱武是想為孟音音謀生路,自然不可能真一劍刺死了孟音音。
朱武常在戰場上殺人,自然知道,此項何處,看起來兇險但又不傷人性命。
當然,不可否認的是。
孟音音當初舍身為蕭甯遠擋劍,和當初楚欽月為蕭甯遠擋那一下,想的卻是完全不同的。
楚欽月是早有目的,想的是富貴險中求。
可孟音音?她擋那一下,并不是和朱武早就商量好的,而是的确願意為了蕭甯遠,付出生命。
盡夏看着玉姣說道:“娘娘,除此之外,還在朱武那,搜到了朱武私通拓跋恭的證據。”
“現在軍中,人人都在傳,朱武之所以對付娘娘,不是為了淑妃娘娘,而是拓跋恭想通過這樣的手段,離間兩位娘娘,從而離間陛下和蒙将軍。”
說到這,盡夏的臉色一冷:“想來是這朱武,知道事情敗露,所以故意将事情往這個方向引!”
“隻是這樣一來,朱武雖然是難逃一死,可孟淑妃……這次,卻要全身而退了。”盡夏繼續道。
玉姣聽到這,面色微微一沉,接着道:“我知曉了。”
“先靜觀其變。”玉姣吩咐着。
如今這件事,和私通外敵有關系了,玉姣便更插不上手了。
她何嘗不想,一次就踩死孟音音!
但這一次,誰也想不到,朱武為了孟音音,竟然能犧牲至此。
朱武以命相護,甚至為孟音音鋪就後路。
甯可自己,留下私通外敵的罵名,也要保住孟音音。
這是何等的情意?
玉姣想到這,心中頗有感慨,情愛……當真能讓人,為常人所不為之事。
朱武是這樣,孟音音也是如此。
若是孟音音,當初沒有執意嫁給蕭甯遠,而是選擇和朱武在一起,如今……情況是不是也會大不相同?
這人,若是愛錯了人。
大抵是沒什麼好下場的。
玉姣往外走去,盡夏瞧見了,連忙說道:“娘娘,陛下吩咐過了,您的身體虛弱,讓您好好歇着,您這是……”
玉姣道:“我去看看春枝和秋蘅。”
她雖然知道兩個人性命無憂,可自從出事後,她還沒有親自去看過兩個人。
倒不是她不想,而是她“小産”,這做戲也得做全了,總不能小産的當日,就東跑西跑吧?
至于今天?她是實在忍不住了。
她的人,她還是得親自去看看,才安心。
玉姣見到春枝和秋蘅的時候,兩個人都神色蒼白的,躺在床上,看着很是憔悴虛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