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660章 逢故人
玉姣緩緩地走上前來,看着永昌侯含笑,微微福了一個禮:“父親。”
永昌侯瞬間回過神來。
連忙對着玉姣,彎腰行跪禮:“臣不知玉妃娘娘駕臨,失禮了,臣拜見玉妃娘娘……”
與此同時,周遭的其他人,也紛紛行了跪禮。
玉姣連忙走上前去,用一隻手攙了永昌侯一下:“父親,不必多禮,還有大家,也速速免禮。”
永昌侯順勢起來,看着眼前的玉姣,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。
卻不知道,是見到玉姣來這永昌侯府,覺得揚眉吐氣了,還是作為一個父親,真的思念自己的女兒了。
但玉姣估摸着,多半兒是前者。
不過玉姣還是願意在人前,給永昌侯留些許體面的。
玉姣笑道:“今日父親為琅兒設下這狀元宴,女兒自是得前來賀喜。”
永昌侯連忙道:“快,随為父入府。”
正要往裡面走,玉姣就瞧見薛玉慈迎面走了出來:“娘娘!真是您來了!”
說着薛玉慈就對着玉姣行禮。
玉姣見狀又攙扶薛玉慈。
“您如今是玉妃娘娘,民婦一介白身,這禮不可廢。”說着薛玉慈又認真的行禮。
永昌侯是做父親的,免禮也就罷了,可她這個姐姐,禮數卻得周到一些。
萬萬不能因為禮數不周全,給阿姣招惹麻煩。
自薛玉慈和離後,永昌侯便不許薛玉慈入府,但如今瞧這樣子……怕是永昌侯已經應允薛玉慈回府,幫着操持這狀元宴了。
之所以發生這些改變。
自是因為柳家的崛起,因為薛琅高中狀元。
玉姣瞧着這欣欣向榮的一切,心中越發明白,這人想要旁人瞧得起,想要旁人敬重,還是得實實在在的自身強大。
薛玉慈領着玉姣入席。
玉姣身為宮中來的皇妃,自然是坐在了主位上。
永昌侯也自甘坐在下方的位置上陪着玉姣,玉姣今日回府,讓他覺得格外的光彩,要不是允許的話,他甚至願意建一座高台,将玉姣高高架起。
玉姣坐下後,下方的人一起行禮。
玉姣一眼看過去,除卻永昌侯府的一些人之外,還有好些熟人。
徐昭和沈葭自不用說了。
徐昭本就是薛琅的結義兄弟,今天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到場?
除此之外。
沈寒時也是座上之賓。
這也不難理解,沈寒時是薛琅的恩師,薛琅高中狀元,沈寒時功不可沒。
今日的沈寒時,沒着官袍,依舊是一身素灰色的衣服,如同玉姣和沈寒時,在無水橋下重逢那一日,沈寒時穿的衣服一樣。
他的面容上,比從前少了幾分溫和,多了幾分淩厲。
玉姣這段時間也聽說過不少關于沈寒時的事情。
說是沈寒時如今得重用,在朝堂上雷厲風行,除庸官,立賢良,如同刀斧一樣,修葺着大梁搖搖欲墜的江山。
為此,沈寒時也得罪了不少人。
沈寒時坐在那飲茶,隐隐約約察覺到玉姣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。
許多人都在看沈寒時。
但沈寒時就是能感覺到,拿到清亮的目光,是來自玉姣的。
他還在飲茶,但茶盞之中的,飄着的一葉茶葉,如同扁舟一樣,在茶盞之中晃動了起來。
茶葉在晃。
他的心,似乎也在晃。
沈寒時面無表情的,将那盞茶水,一飲而盡。
玉姣在看沈寒時,自然也注意到,還有一個人正死死地盯着沈寒時。
不是旁人,正是那蕭婉。
玉姣已經很久沒見到蕭婉了。
自從潤州一别後,玉姣便沒在皇宮之中見到蕭婉。
蕭甯遠當皇帝了,卻不代表蕭婉能去做公主……畢竟,這江山是梁氏江山,不姓蕭。
但,蕭家對于蕭甯遠到底有養育之恩,昔日蕭老伯爺,終究是冒着舉家滅族的風險,護住了在襁褓之中的蕭甯遠。
縱然昔日,蕭甯遠和蕭老夫人翻臉之時,蕭甯遠都沒有趕盡殺絕。
更何況如今。
蕭甯遠登基為帝,天下那麼多人,那麼多雙眼睛看着。
蕭甯遠若是不給蕭家體面,難免會被人诟病,是忘恩負義之輩。
這些事情的起因,本就是源于蕭老夫人誤會,蕭甯遠是老伯爺外室之子。
當然,如今誤會解除,可蕭老夫人和蕭甯遠的母子之情,還是緣盡了。
蕭甯遠看在昔日老伯爺的面子上,為了不寒忠良之心,給了蕭府以體面。
這體面便體現在,封蕭婉為榮慎郡主,蕭甯軒為承恩伯。
總之,蕭府能有如今的體面,已經實屬難得。
至于蕭婉和蕭甯軒等人,對這個結果滿意不滿意,那就不在蕭甯遠的考慮範圍内了。
言歸正傳。
今日蕭婉之所以出現在這,自然不是為了給薛琅慶賀的。
蕭婉和玉姣的關系,可不怎麼好,她之所以來這,目的很簡單,是為了沈寒時。
有腦子的人都知道,沈寒時今日會出現在這狀元宴上。
蕭婉和玉姣兩個人都在看沈寒時。
接着,兩個人都一擡頭,這目光就隔空撞到了一起。
蕭婉看着玉姣的眼神之中,帶着憎恨厭惡。
不是為了旁的,而是……那個關于玉姣和沈寒時的秘密,隻有她知道。
玉姣将自己的目光挪開,不打算和蕭婉再牽扯上。
蕭婉這種人,為了沈寒時仿若瘋狗一樣,她可不希望自己被瘋狗咬上一口。
不過她也慶幸。
沈寒時是個有腦子的人。
不管沈寒時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,是否已經放下他們之間那,還沒有開始就結束的往事,總之,玉姣肯定,沈寒時不會喜歡上蕭婉,更不會去娶蕭婉。
她和沈寒時沒可能,但她還是希望,若沈寒時娶妻,要娶一個溫和善良,才華橫溢的好姑娘,然後夫妻和睦。
而不是蕭婉這種女子。
此時永昌侯府上,熱鬧非凡。
但旁邊的一處别院之中,就多了幾分愁雲慘淡,恨意橫生的氣息。
此時的李氏,正神色猙獰的坐在那,瞧着十分可怕。
自她被休後,眼瞧着柳氏水漲船高,昔日她唯一勝過柳氏的就是出身,因為柳氏是歌姬出身,她便可以壓柳氏一頭。
可柳氏搖身一變,成了顯赫出身,忠臣之後。
這就算了。
最可恨的,柳氏生的兒女,一個被封妃,一個高中狀元。
每每想到這些事情,李氏就覺得自己的身上如有跗骨之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