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四章:重傷
第一百二十四章:重傷
“我可以說服爹爹收你做門生,這樣你就不再是草農身份了,爹那麼疼我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。淩子軒,你再認真考慮一下嘛。”情急之下,再嬌縱的女孩兒也會有撒嬌一面。
朝陽吓怕了,今日城中書院原本有一場文人詩會,她得知淩子軒要去,就偷偷從府裡跑出來。誰知那些個不怕死的,竟然拿她追求淩子軒的事情開涮,甚至還有甚者羞辱他不配郡馬爺身份,更诋毀他不過是一介草民,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等等。
明明他心裡已經有自己,這段時間與她接觸也盡顯溫柔,不過是他不承認罷了,可當那些人的嘲笑嘴臉露出後,他怕了,怒了,甚至連她悄悄去勾他的手指也被憤怒甩開。
她原本是打算慢慢等淩子軒的,說好了夏天的科舉後,可是她等不及了,她擔心淩子軒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,他對門第之别看的太重了,她擔心若她再不威逼利誘,他會一怒之下随便找個姑娘成親。
這是她的白月光,是她第一次想改掉嬌縱的男人,就算她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。
“朝陽,你知道的,我要靠自己的努力,那樣才可以保護我想保護的人,你别逼我。”
淩子軒冷着嗓音,平日溫柔的眼神都變得森冷起來。
他是真的被傷害到自尊心了。
今日那些文人笑話他被京城最嬌縱的郡主追求,原本他沒什麼想法,可那些人更過分是竟诋毀他是故意勾引小郡主,說他高攀郡主。
他沒有!
他想念書,想像妹妹一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想去保護家人保護妹妹。他要考科舉想中狀元,那樣家人不會被權貴所傷。
昨日老師與他下棋時無疑透露出蘇策拒婚的事情,恐會牽連到慕兒,但若他高中甚至被皇上重用,那些人怎還敢打慕兒的主意?
慕兒突然變得強大,帶領着家人來到京城立足,成為他們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人,剩下的該交給他這個哥哥了。
“但是你娶了我就可以讓你少奮鬥十年,也不必與那些人競争一個榜眼頭銜,這樣不好嗎?”
淩子軒冷笑,這樣的笑容從沒在他臉上出現過,他看着朝陽像看着陌生人一樣,“呵,若你是這樣的想法看我,我甯願與你從未相識過。”
男人的自尊心就像他們的膝蓋一樣,不會輕易下跪,更不會輕易服輸。
朝陽啊朝陽,你看重的不就是他身上這股子不舒服的韌勁兒嗎。
見他頭也不回決然離開,朝陽忙小跑跟上去,從背後抱住他,“好好好,是我錯了,我收回剛才的話還不行嗎?子軒,這樣好不好,這次科舉你一定會高中狀元,到那時你不再是草農,你就試着接受我?”
軟綿綿的聲音讓人産生一股濃厚的保護欲。
淩子軒擡手想将她從身後拽到前面來抱住,但動作到一半又放棄了。
“六個月。”
薄薄的三個字,他輕輕的松開了朝陽的手,頭也不回決然離開。
朝陽剛想張口喊他的名字,但轉念一想她又撲哧笑出聲來。
六個月,是科舉的日子,豈不就是讓她等的意思?
“淩子軒,你要說到做到,不然我朝陽小郡主就算傾盡一切也不會讓你好過!”
還是熟悉的那個嬌縱的聲音,淩子軒身形停頓了下,很快他勾着唇繼續大步前行。
他想在科舉上嶄露頭角,為淩家争光,想做到哥哥的責任保護爹娘和妹妹,嗯,這回又多了一個信念,一定要高中狀元!
遠處,朱沏滿腹擔憂看着眼前的二人,生怕一個不小心會相繼投湖,直到淩子軒潇灑離開他才松了口氣,而轉眸看向淩慕兒,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雲淡風輕,“慕兒姑娘真是一點都不擔心呢,這份淡定讓朱某自愧不如。”
淩慕兒的笑容裡多了幾分無奈,“誰說我不擔心的,萬一刁蠻的小郡主真的一氣之下跳下去,不管有什麼好歹的我們淩家個個都得人頭落地,不過還好她沒想象中那麼瘋狂。”
“看來淩兄命裡中必有一劫,也不知這對他來說是好是壞。”朱沏歎了口氣。
他與淩兄雖然相識不長,但一見如故,一聲兄弟就是一生兄弟,他的好與壞都讓他無比牽挂。
“朱大哥不怕輸給哥哥嗎,畢竟現在哥哥是有堅定信念的人,而你們又是同一時間科考。”淩慕兒的聲音翠翠的,好聽極了。
微風拂面,拂過她耳邊碎發,同時也傳來淡淡的草藥香,讓朱沏覺得跟她待在一塊真是舒服。
“人各有命,屬于我的任何人都搶不走,而不屬于我的也強求不來。”朱沏墨黑的瞳孔眼波流轉,嘴角眉梢噙着淡笑,好像天生就是這幅與世無争的樣子。
是啊,在失明的那近二十年中,他就算有過追求又能怎樣?若非遇見眼前這位姑娘,他甚至根本無法站在這裡,又何談理想?
“慕兒怕冷,這湖邊又總是有風吹過,别涼着身子,我送你回去。”朱沏做了個請的手勢,他喜歡淩慕兒走在他前面,看着她的背影就像能一直保護這丫頭一樣。
如果他知道淩子軒和小郡主不過是虛驚一場,他一定不會讓淩慕兒來這兒吹冷風,真是該死。
這番折騰後,想必七皇子宴請的酒局也該散場,果然,當她重回酒樓時,聽說衆人已走,而七皇子還留下了高昂的飯錢。
“慕兒,這七皇子畢竟是皇子,突然給這麼多銀子,我們是不是應該退回去啊?”淩大志向來老實,不屬于自己的多一分也不要,況且對方還是富有權貴的皇帝兒子,這免費請人家都是應該的,多收取了那麼多,萬一被人拿住把柄遭殃的是整個淩家啊。
“既然是七皇子賞的,我們收着就好,爹您不必擔心,那人不是那種人。”
雖然她與七皇子不熟,但那人好像不喜歡欠别人什麼人情,來酒樓宴請并給多多的賞錢,無非是感謝她親自上門看診而已,到手的銀子哪有交出去的道理?
“可是他們臨走時候好像發生什麼大事情一樣,一個個急匆匆離開,臉上嚴肅的很,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?”
身在京城,又開酒樓,有些事情還是要多豎起一直耳朵,這是最基本的生存道理。
看到淩大志如今也習慣了這個繁茂盛世的生存規律,淩慕兒很高興,“就算天塌下來還有他們那些權貴撐着呢,咱們憑良心開酒樓,爹咱不怕。”
“對,咱憑着良心幹,沒什麼可怕的。”淩大志被閨女這番安慰的頻頻直點頭。
酒樓沒她什麼事情,淩慕兒打算回去釀一些紅酒,便回了淩家。
小院前的石子七星陣變了形狀,房門前的鈴铛錯了位,室内似乎有另一道呼吸聲。她的小院暗記隻有她自己知道,如今這些被破壞,便意味着房中闖了人。
一系列的信息傳入她腦中,淩慕兒放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,整個人渾身緊繃。
輕輕打開房門,濃烈的血腥味立刻竄入鼻尖,她不受控制驟緊眉頭,難道是蘇策又擅闖她閨房?
“是誰,出來!”
她關門怒喝,已經做好近身格鬥的準備。
“慕兒,我……”屏風後,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,還沒等他把話說哇,身影随着一聲巨響倒在地上,血液順着他身下流出。
“周啟焱?”淩慕兒雙眸圓睜,确認身份後立刻沖上去,隻見周啟焱一身夜行衣上血迹斑斑,雙眼緊閉,連呼吸都非常微弱。
難怪七皇子等人離開酒樓時行色匆匆,許是得到有人刺殺太子的消息。
難怪今日七皇子宴請衆人,周啟焱沒在身邊,原來是聲東擊西,執行暗殺任務。
但他為什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?難道太子早知道七皇子會報複他?
“怎麼會傷成這樣?周啟焱,你醒醒。”一邊大聲喊他的名字,不想 他徹底陷入暈厥中,一邊給他查看傷勢。
胸口中了一劍,沒有觸及到内髒,但流出來的血液呈墨黑色,明顯是中了毒。
右腿也中了一劍,是直接導緻他無法完整脫身的緻命一擊,身上還有多處劃傷等,總之,此刻的周啟焱哪裡還是往日風度翩翩的佳公子,整個一狼狽不堪的傷患。
淩慕兒先給他吃了解毒丹,又匆匆取來藥箱,并拔出他胸口的劍,鮮血噴出時,随着劇痛周啟焱也醒了過來,“送,送我走,有人看到我進入這裡,我……不、能、連、累、你。”
一字一句,周啟焱說的非常艱難,他疼得眉頭緊皺,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往下落,虛弱的好像随時會死去一樣。
他奉命去暗殺太子,并不為取他性命,隻是想給他點教訓而已,結果太子早有防備,太子府内高手雲集,他極好的僞裝也變成了自投羅網,能活着逃出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。
原本不想打擾到淩慕兒,可他實在是沒有力氣隻好來碰碰運氣,希望不會給慕兒帶來災難。
“即便你不是我朋友,我也不可能看着你就這樣離開,你現在身負重傷,大量活動更會導緻大出血,有性命之憂。”淩慕兒緊張的看着他胸口的傷勢,雖然給他吃了解毒丹,可好像并沒起到什麼作用,反而血液流的更快了。
這個太子,好手段。
“你放心,既然你進了我這院子,我就會治好你,”話音剛落,傳來商枝急切的敲門聲,“不好了姑娘,突然好多禁衛軍沖進來說要找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