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時分，白哉回到了宮殿，正要推開殿門，後面跟來的李歡喜喊住了他：“白副宮主，我們不是應該談談？”
“談什麼？”
白哉停在殿門前。
“難道是我誤會了？
你在宮主面前說的那些話，好像是有跟我交易的意思吧。”
“現在來談，還早了點。
到這裡來談，更不合适。”
白哉說完，推開了殿門。
“我可以配合你，但如果你敢騙我，呵呵，扒了你的皮！”
李歡喜用笑聲警告了兩句，消失在了黑夜裡。
“這畜牲是不是又得到了什麼寶物？”
白哉回望了眼李歡喜的背影，微微皺起眉頭。
李歡喜之前雖然也很嚣張，但從不敢直接冒犯他，這次回來是怎麼回事，是真被女人刺激到了，還是有了什麼特别的底氣？
姜毅從冥想裡蘇醒：“你們無花宮的宮主怎麼想的，竟然留着這樣的垃圾。”
“地下世界的生存法則比現實世界要殘酷人多，任何組織想要維持長久，需要的不是懷柔政策，而是強悍的實力，殘忍的威懾。
在無花宮裡，宮主歸隐幕後，掌控主要決策，同時修煉提升實力，我主持明面事務，管理宮殿内外，李歡喜藏在暗處，震懾内外。
我們三個個，算是各司其職。”
白哉關上房門，恭敬的回應，雖然很厭惡李歡喜，但無花宮想在北方地下世界形成震懾，就需要這樣的人。
“他是什麼靈紋？”
“屍鬼！”
“屍鬼？”
姜毅跟向晚晴異口同聲，都露出詫異的表情。
向晚晴的詫異，是因為屍鬼靈紋的危險性，姜毅的詫異，是因為前朝的近衛裡曾經有過，還是韋康副手。
“屍鬼靈紋，非常獨特的靈魂類靈紋，能移魂換體，可借屍還魂。”
白哉搖着頭道。
就是因為屍鬼靈紋的詭異歹毒，外面的人更多忌憚李歡喜的危險，而不在乎美人圖的卑劣。
姜毅道：“你們宮主同意了？”
“同意了，也接見了留在城裡的古華代表。
這次行動由我跟李歡喜負責，宮主不随行。
明天一早我們動身，先進東北部，到千針叢林集結，邪君府、血月谷、金蛇宮已經提前到了，目前正在等極北之地的冰雪宮。”
姜毅道：“古華皇城那邊是什麼情況？”
“古華皇城已開啟全面防禦，斷絕内外聯系，第一聖祖聯合古華各大家，全面鎮守皇城，以防不測。
第二聖祖、兩位半聖，還有當代人皇，将親自指揮北部殺手聯盟，執行獵殺任務。”
白哉說完，眉宇間浮現出憂慮，也終于忍不住的開口道：“皇，您非進堕落天國不可嗎？
那裡毫無秩序，沒有規則，生存法則跟外面世界截然不同，他們把弱肉強食貫穿到了極緻，一切圍繞着生存利益運轉。
說句殘酷的話，那裡的人已經不能算是人，堕落天國數萬裡山河間生存的全是吃肉喝血的妖魔！赤天神朝兵壓奉天山脈，威逼堕落天國，正刺激着各方勢力蜂擁而去，那裡到底會亂到什麼程度，連我都想象不到。”
“那裡有我的遺骨，有我的殘魂，也有我的戰兵，我必須要把它們取回了。”
現在知道焚天戰域在堕落天國的隻有赤天神朝，如果赤天神朝持續兵壓，盤踞不散，其他皇道最後都會生出猜測，到那時候，說不定那些老祖宗們都會降臨。
蠻荒戰族更可能掀翻天蕩山脈，探索焚天戰域。
他現在是去也得去，不去也得去。
“白哉，誓死守護！”
白哉不再多言，單膝跪地。
他微微閉眼，做好了死亡的準備。
那可都是皇族皇道啊，先不說其他的那些，隻是古華一個，就已經讓人感受到絕望。
姜毅笑了：“不要搞這麼緊張，我來找你不是拖你送死的。
也不要有壓力，你隻需要配合我就好了，我的生死我自己會負責。
你看看，從我進來，你都沒笑過。”
白哉扯扯嘴角，能沒有壓力嗎。
姜毅身份現在暴露了，安全至關重要，能來找他，既是信任，更是責任。
如果姜毅在他身邊出個什麼意外，他無法跟師父和兄弟們交代。
“送你的。”
姜毅取出個玉瓶，遞給白哉。
“這是……”白哉雙手接過來。
玉瓶晶瑩剔透，裡面強光如雷潮般刺目，仔細看才隐約看清裡面是懸浮着十三滴液體。
每滴液體都劇烈起伏，非常躁動，仿佛有着強悍的生命一般。
隔着玉瓶還能若隐若現的聽到啼嘯聲，力透耳膜，直達靈魂。
“上蒼古城鎮壓的洪荒時代的天鵬妖祖，隻剩下骸骨了，被我提煉了祖液。
一共十三滴，給你留的。”
姜毅把猛犸巨象、泰坦巨猿、洪荒蠻龍，還有饕餮的祖源液都煉化了，唯獨剩下了天鵬。
一是他不需要，朱雀傳承足以碾壓天鵬，二是要來無花宮了，總得準備些禮物。
“天鵬妖祖？”
白哉感覺手上的玉瓶都突然沉重了幾十倍，壓得要托不住了。
上蒼古城埋葬的遺骨啊，還真得是祖宗級别的。
“你是花骨靈紋，正好合适。”
姜毅對白哉的靈紋很感興趣。
之前聽喬無悔介紹，花骨靈紋屬于極端異變的骨類靈紋，潛力非常大。
當時發現他的時候，喬無悔很驚喜，還親自指導，仔細培養，投入大量心血。
最初的希望還是奔着培養成第一血刹去的，但花骨靈紋太特殊了，修煉難度極大，而且沒有合适的武法，隻能自己摸索，極大的限制了白哉的成長，最終隻能屈居第三。
“謝皇恩賜！”
白哉激動的渾身泛起熱流。
花骨靈紋特殊之處在于身體裡沒有氣海，全身的骨頭相當于能量源，所以，他能操縱自己的骨頭進行各種演變。
比如，别人粉身碎骨，就是死亡，他骨頭碎了，毫無影響。
比如，别人釋放靈力，演變武法，他是控制骨頭，演變攻勢。
按照師父的預測，如果花骨靈紋把潛力開發到極緻，他還能操縱别人的骨頭。
畢竟他能以自己的骸骨為能量源，就能把天下骸骨當做能量，就像火元力、水元力那樣。
隻是……武法、靈紋等等，限制了他的成長，全是自己摸索。
姜毅道：“你今晚閉關，試試效果。
我之前用了些别的，效果不錯。”
白哉連連道謝，情緒激動。
他的修煉需要骨頭，就像别人修煉需要晶石，越是珍貴的骨頭，越是相當于強悍的晶石，對于他來說簡直是大補之物。
“還有件事……”姜毅喊住了正要離開的白哉。
“請皇吩咐。”
“笑笑。”
“啊？
？”
“别緊張，别有壓力，我不會死的。”
天亮後，白哉帶上了他三位最信任的心腹殺手，還有姜毅他們，跟李歡喜彙合，駕馭車辇趕往東北部。
李歡喜的車辇裡，他仰躺在奢華的軟床上，享受着七位美人的侍奉，臉上露着滿意的笑容。
美人圖，也就是血咒妖兵圖，不隻是件武器，更相當于煉爐，能源源不斷的汲取裡面傀儡的血氣，滋養他的本體。
正常來說，湊齊一百頭妖獸，就能激發妖兵圖的潛力，對傀儡的控制更強，對血氣的提取也更迅速。
如果能控制到一千頭，妖兵圖就能跟主人完整融合，讓那些妖獸成為身體一部分，像是上蒼一般，主宰它們生死，控制它們意識，甚至汲取它們力量為自己所用。
李歡喜沒搜集妖獸，而是搜集的女人，效果會不一樣嗎？
他沒有底氣，所以很期待。
在姜毅他們離開無花宮不久，他所等待的人間獄戰争如期爆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