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嘉石瞳孔驟縮,豁然看向了韓九麟,冷聲道:“你有什麼權利,殺沈冰?”
韓嘉石也是闆着臉,沉聲道:“韓大人,你可考慮清楚,沈冰是九仇的母親,你若殺了沈冰,且不說别人,九仇那裡,你如何交代?”
韓九麟冷笑道:“當年,沈冰殺害我母親的時候,可沒想過,那是我韓九麟的母親。”
韓嘉石怒道:“你着魔了吧,誰告訴你,你媽是沈冰殺的?你媽是意外死亡,這件事,你應該清楚!”
韓九麟和韓嘉石對視在一起,豁然起身,寒聲道:“你當真以為,我媽是意外死亡?我看,你是故作糊塗吧!”
韓嘉石先是微微一怔,随即便斬釘截鐵的冷哼道:“你媽死于意外,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,你現在颠倒黑白,有什麼意思?”
韓九麟冷笑一聲,道:“白癡東西。”
說罷,便沒了繼續待下去的心思,向秦觀老人抱拳道:“秦老,我先告辭一步。”
秦觀老人擡了擡手,欲言又止。
本想出口挽留韓九麟的,可是他也知道,韓九麟和韓嘉石他們現在勢同水火,根本沒辦法同處一室。
韓嘉石卻不打算讓韓九麟就這麼走了,起身道:“你這是理虧詞窮,沒臉再待下去了是不是?”
韓九麟轉頭看了眼韓嘉石,冷聲道:“我今天不把真相說開,是想給你們兩個留幾分顔面,不要把秦老的壽宴,弄得太難看,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,乖乖閉上嘴巴,坐回去。”
韓嘉石怒笑道:“韓大人,你何曾給我們留過顔面?何必在這裡假惺惺的,你要真有什麼真相,大可以在這裡當堂說出來!”
韓宏信深吸口氣,敲了敲桌子,語重心長的道:“韓大人,我知道你對沈冰頗有微詞。無非是因為,你母親去世以後,我們沒把她葬在韓家祖墳,再就是寒冰給你母親的墓碑上潑紅油漆,每隔一段時間撒黑狗屎。
這些事情,你身為人子,無法忍受,我能理解。
但
你也要理解,沈冰之所以會這麼做,我們之所以會視而不見,也都是有苦衷的。”
“苦衷?什麼苦衷!因為我母親是意外橫死,所以不能入韓家祖墳?還是因為,我母親去世的時候,身穿紅色衣服,有變厲鬼的可能,所以需要用紅油漆黑狗屎鎮壓?”
韓九麟看向韓宏信,冷聲質問。
韓宏信臉色微微一僵,他沒想到,韓九麟竟然知道這些内幕。
這些隐秘,他們一直沒有告訴韓九麟。
“你是如何知道的?”韓宏信忍不住開口問道。
韓九麟冷笑不語。
韓宏信頓了頓,說道:“既然你知道了,那就更應該明白,我們都是有苦衷的才對。
韓家傳承千年,有些東西,甯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,不能不講究。”
韓嘉石看着韓九麟,歎了口氣,道:“當年,若非你不懂事,一直在我們的身上挑刺,覺得我們虧待了你母親,我也不會一怒之下,将你逐出家門。”
韓九麟冷笑連連,譏笑道:“說這些違心的話,有什麼意思?你怎麼不直接說,你是因為,我母親去世之前,給你戴了綠帽子,所以才對我母親心生恨意?”
韓嘉石的臉色,猛地又是一變,驚疑不定的打量着韓九麟,說不出話來。
當初,趙娴雅出軌,和苗勇毅偷情的事,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,自從趙娴雅去世以後,他更是把這件事,給徹底壓了下去,十多年來,再無人提及。
他實在不知道,韓九麟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。
韓九麟點了一支煙,徐徐問道:“這些年來,你應該也猜測過,我不是你親生的吧?”
韓嘉石沉聲道:“你不要多想,你是不是我親生的,身上流着的是不是韓家的血,這一點我很清楚。”
“你清楚個屁!”韓九麟猛地破口罵道:“不要以為你好像把什麼事情都了然于胸一樣!你越是這副樣子,我看起來就越覺得好笑!”
“你說話最好積點口德!”
韓嘉石被罵的惱羞成怒,滿臉通紅。
韓九麟冷笑道:“我為什麼要積口德,像你這種蠢豬,不早點去死,還活着幹什麼?
我告訴你,沈冰死定了,我說的,你們誰也救不了她!
還有你,韓嘉石,等到23号那天,我希望你還能有臉繼續活在這個世上!”
韓九麟冷笑一聲,猛地把剛點燃的煙,砸在了地上,然後轉身便走。
韓嘉石氣的滿臉通紅,捏緊拳頭,幾度生起了,一拳把韓九麟給打死的念頭!
但他知道,他不能這麼做,而且,真要動起手來,他還未必是韓九麟的對手!
深吸口氣,韓嘉石對着韓九麟的背影喊道:“我要看看,你23号,怎麼當着我的面,殺沈冰!”
韓九麟腳步微頓,冷笑一聲,頭也不回的道:“那你就拭目以待好了。”
說完,擡步走出了前廳,大步向秦府大門走去。
院子裡的人,方才都将前廳裡面的對話,給聽在了耳裡。
此時見到韓九麟面色陰沉的大步離開,全都是噤若寒蟬,不敢出聲。
膽顫心驚的讓開一條路,目送韓九麟離開。
蕭語嫣有些憂心忡忡的看了眼韓九麟,忙是擡步,跟到了韓九麟身後,什麼也沒問,就打算和他一起離開。
韓九麟回頭看了眼蕭語嫣,也沒說什麼,繼續向門外走去。
便在這時,陸勝蔣明遠等人,一起出現在了秦府門外。
他們見到韓九麟後,皆是眼睛一亮,大步來到了韓九麟面前,腆着笑臉,拱手問候起來。
“麟王,好久不見啊!”
“韓統帥,前天我派人去貴王府遞交拜帖,卻沒能得見,實在是心中憾事,今日不知韓帥有沒有空,到寒舍小坐片刻?”
“……”
衆人你一言我一語,态度謙卑。
韓九麟此時心頭火大,正在氣頭上,不耐煩的掃了眼衆人,問道:“有話就說,有屁快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