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活下去,我不要死!”
“我願意日日在此地下跪忏悔!”
慕容皓和龍江澤,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脫口而出,選擇苟活下去。
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着,在死亡面前,再難以接受的事情,他們都能夠接受!
慕容秋雨和慕容坤對視片刻,慕容坤看出了慕容秋雨眼中的死志!
她似乎,甯死也不願意屈服選擇苟活!
慕容坤面色一凝,鄭聲道:“韓信能忍胯下辱,勾踐能夠卧薪嘗膽忍辱偷生,活下去,一切就皆有可能。”
慕容秋雨眼底閃過一抹糾結痛苦,良久後,緩緩颔首點頭,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這麼說,你們四人,都選擇苟活下去?”韓九麟看向慕容秋雨,似笑非笑地道。
慕容秋雨跪在地上,和韓九麟四目相望,眼底目光複雜難明,緩緩道:“是。”
“那好!”韓九麟大手一揮,道:“讓他們四人,披麻戴孝!”
四名尊衛,接過刑天手中的孝服,分别遞在了慕容秋雨四人面前。
披麻戴孝,本是直系子孫,在長輩去世後,給長輩送殡時,才穿戴的衣物。
習俗代代相傳,戴孝會壓人氣運,所以沒人會喜歡戴孝。
所以非血緣親屬關系,沒人願意給他人披麻戴孝。
甚至便連許多直系親屬晚輩,都不願意給長輩披麻戴孝。
而慕容秋雨四人,非但和賀鑫宏幾人沒有絲毫血緣關系,更不是他們的晚輩。
若是在衆人面前,戴上孝,便無形中向人說明,他們願意給賀家死者當孝子孝孫!
但凡是個有點骨氣的人,哪怕窮困潦倒,也絕不會做出給别人披麻戴孝的事情。
這對任何人來說,都是一種巨大的侮辱,更何況是慕容秋雨四個人?
然而,在生與死之間,他們選擇了受辱!
四人心裡百感交乘,哆哆嗦嗦的将孝服穿戴在身。
這期間,白雄等将死之人,自然是不遺餘力的嘲諷謾罵!
等到四人穿戴整齊,韓九麟眼中閃過一抹冷意,撇下衆人不管,轉身就向山上而去。
他又再次一步一步來到了山上
墓旁,在秦淋汐幾人的注視中,看着賀鑫宏幾人墓碑上的照片,緩緩道:“義父,義母,大哥,待會兒我便讓曾陷害你們的人,全部下去陪你。
我為了報答龍江鳳救下大嫂和筱筱的性命,決定留下慕容坤四人不死,讓他們四人,為你們日日披麻戴孝,下跪忏悔,直至終老。”
言罷,他拿起酒瓶,再次給三人的墓前,灑下白酒。
然後,又拿出香煙,為賀鑫宏、賀卓兩人,各自點燃三支,放在墓碑之前。
“臨沂事了,這幾日,我會把這裡的一應事務,辦理妥當,然後北上。
屆時大嫂和筱筱,會繼續留在臨沂生活,等逢年過節,我會回來和大嫂筱筱,一起來看你們。”
說罷,韓九麟後退幾步,撩起衣袍,跪了下去,給三人緩緩磕了三個頭。
在他磕完三個頭後,天空中那凝聚了一個多小時的烏雲,忽然開始落下小雨。
韓九麟起身,點燃一支煙,又望了三座墓碑片刻,這才轉過頭,對蘇眉秦淋汐幾人道:“我們走。”
衆人相繼下山,在白雄等人的注視中,紛紛坐上了車。
等車起步之前,韓九麟按下車窗,對刑天道:“待我們走後,将一應罪人,就地審判。
至于慕容秋雨四人,在住所建造起來之前,先給他們搭個帳篷暫住,以後讓北境戰士輪替看守,不許他們離開延山公墓半步。
明确的告訴他們,要是想強行離開,或是逃離,一經發現,殺無赦。”
“屬下明白。”刑天躬身應下。
韓九麟點點頭:“我去燕老那邊一趟,讓他給我看一下傷勢。
這裡事畢之後,你帶隊,和沒有任務的尊衛先行返回北境戰區。
有什麼事情,随時彙報聯系。”
“是!”刑天緩緩點頭,再次應諾。
然後,他有些不放心的對駕駛位上的葉昭靈道:“此次去津門,隻有你一人追随在先生左右,一定要照顧保護好先生。”
葉昭靈笑了笑,正色道:“你放心吧!有我在,沒人能傷害到先生。”
“都少操心,我還不至于被你們保護。”韓九麟失笑搖頭,不再多說,合上車窗,吩咐葉昭靈駕車離開。
等幾輛車魚貫離開之後,這方山腳下,接連響起了一片慘叫聲。
一地鮮血,被毛毛細雨,給沖刷的,流遍道路田野!
至于慕容秋雨四人,在見到白雄等人,一個接一個死去之後,則面色慘白一片,方才的各種心思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,跪在地上,不敢動彈絲毫……
來到郊外田地,正是午飯時間,燕育生沒有在地裡照料三生三世草和那些藥草,而是在院子裡吃飯。
飯是許則成做的,一鍋大燴菜,蓋在米飯上,看起來倒是非常可口。
這所宅院是有餐廳的,但燕育生和許則成似乎都習慣了在院子裡露天吃飯,兩人一人端一個碗,飯上蓋着菜,坐在台階上,看起來倒是怡然自得。
看到韓九麟和葉昭靈走進院子,燕育生和許則成一起放下碗。
燕育生問道:“吃了沒?”
而許則成則做好了随時站起身到廚房給韓九麟兩人舀飯的準備,鍋裡的飯菜還有一些,但他卻琢磨着,也許不夠韓九麟兩人吃。
“吃過了,找你來有點事,你們先吃,吃過再說。”韓九麟擺擺手,來到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。
燕育生見他不忙,也不客套,繼續細嚼慢咽的吃飯,與此同時,吩咐許則成給韓九麟兩人倒杯茶水。
等吃過飯,燕育生來到韓九麟面前坐下,上下打量了一眼韓九麟,問道:“今天沒少殺人?”
韓九麟挑了挑眉,道:“看出來了?”
燕育生點點頭,歎了口氣後,問道:“說罷,什麼事。”
韓九麟道:“我于半年前,受過一次重傷,前日又舊傷複發,今天過來,就是想讓你幫忙看看,這個傷,能不能治?”
燕育生眉頭一蹙,愕然道:“你一直有傷在身?可我看你的氣息一向很平穩啊。”
“也許是我用修為壓制,所以你看不出來。”韓九麟沉吟道。
燕育生沉聲道:“把手伸出來,讓老夫先号一下脈。”
韓九麟的修為之高,冠絕當代,這種修為的人,就算有傷,一般都能自愈。
究竟是什麼傷,竟然能讓他半年來都無法愈合,依然能複發,哪怕是燕育生此刻,都有些驚疑不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