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巧兒在一側急得猶同熱鍋上的螞蟻。
畢竟早在今日之前,那儲劍便在帝夕顔面前參了風無塵一本。
據他所說,風無塵與魔族勾結,在秦川之中殺光了殷崇、趙影在内的所有将士,并且會一人帶回假消息,坑害三軍!
她與沐語冰自是不信。
但怎奈何,如今風無塵卻真的一個人回來了。
與那儲劍所言不謀而合!
而沐語冰卻一臉嚴肅,與風無塵四目相對:“我問你一個問題,你務必與我說實話!”
“你問!”
“你到底有沒有做對不起我們的事情!”
面對女子認真的提問,風無塵竟一時忍俊不禁,反問一記:“我若說了,你信我嗎?”
女子沉默許久。
不知為何,她看着眼前此人的眼睛,心中卻升騰不起半點兒懷疑。
擁有如此一雙清澈眼睛的人,真的會背叛他們嗎?
“你說了我便信!”
風無塵笑意更濃:“那我相信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!走吧,去見帝夕顔!”
“……”
片刻之餘,二女已然押着風無塵,回到了中軍營帳。
營帳之中,各營将領皆在,看着這個被押解回來的罪人,一臉怒容,恨不得殺之而後快!
“顧七!你與魔族勾結,殘害同族,你可知罪?”帝夕顔秀眉冷豎,冷聲問道。
面對帝夕顔的質問,風無塵又看了看一側的儲劍,頓時明白,隻怕是這厮知道殷崇已經死在了自己手中,便改謀殺為栽贓了。
啧!
不得不說,這個儲劍的頭腦是真的不差,一計不成,一計又生,而且皆是恰到好處的毒計。
若是換個人來,隻怕真的會着了他的道!
好在他早有準備。
于是不緊不慢,反問一記:“我這幾日為替公主殿下打探情報,可險些連命都丢了,好不容易歸來,公主殿下便這般興師問罪,便不怕寒了屬下的心嗎?”
“哼!”這一次,不等帝夕顔回話,儲劍便冷哼一聲:“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,非要我等将證據列在你的面前你才肯認罪嗎?”
“哦?看樣子,儲将軍笃定我有罪啊……那你倒是說說,你有何證據?”
儲劍嘴角輕揚,便道:“好啊……既然你想聽,那我便好好與你說說,不過在此之前,本将且先問你一遍,你姓甚名誰?是何身份?”
風無塵眉頭輕皺,聽這厮如此發問,他已然暗暗猜到,對方恐怕已經發現自己的身份作假。
甚至,就算他這個身份是真的,對方也能想方設法讓其變成假了。
但事已至此,他卻隻能回道:“顧七,風華谷守将!”
“你撒謊!”儲劍厲聲喝道:“本将此前便覺奇怪,你雖不過天王境大圓滿的修為,但觀你出手,實力卻遠超同階,想必也是壓縮了資質的天驕,如你這般人物,不該甘心窩在風華谷這等地方做一個區區守将才是!于是本将軍查了風華谷上下的守将天籍,卻并沒有發現你這麼一号人!”
此言一出,整個中軍營帳之中,衆人的眼神盡數彙聚在了風無塵的身上。
風無塵眉眼稍沉,心中暗笑。
說什麼早就看出了自己的不凡,恐怕是因為自己殺了殷崇,才讓這厮起了懷疑吧?
一時間,沐語冰看向風無塵的眼神亦赫然變了:“你真不是風華谷的守将?”
得問,風無塵輕歎一記:“我的确不是!抱歉,沐将軍,關于我的身份,我的确未說實話!”
“你……”
聽風無塵親口承認,沐語冰隻覺一陣寒心。
她如此相信此子,對方最後卻騙了她!
然而風無塵卻不慌不忙,擡頭挺胸看向儲劍。
“可這,與給我定的罪名,有直接關系嗎?我相信,若真要查,整個東征軍中,卻不知還要查出多少身份不明之人,總不能,将這些人都給打成叛賊吧?”
面對風無塵的辯解,儲劍點了點頭,卻再度說道:“是……這的确不足以證明你是叛徒,但你或許不知道,早就有人将你的罪行告訴了我!那人便是與你一同前去執行任務的殷崇!”
“哦?”
見了風無塵這一臉狐疑,儲劍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。
“你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吧?殷崇乃是我儲家家臣,他的命燈,一直在我這裡,他死之前,便傾盡一切力量,将在秦川之中發生之事,以及你的陰謀的罪行盡數傳了回來!”
說罷,儲劍便将一紙血書拿了出來。
“諸位請看,這便是殷崇用命傳回來的血書,裡面清晰的講述了此子狼子野心,勾結魔族,誅殺我軍多名天主以及兩位天王!并欲帶回假的情報,再引我等入套!”
“唉……”說至此處,他還不忘假惺惺的歎道:“隻可惜了殷崇……被此敗類殘忍殺害!”
“什麼……”
儲劍此言一處,衆人皆瞋目而視。
“吃裡扒外的東西!”
“若真是如此狠毒,簡直豬狗不如!”
“……”
面對儲劍的指控,風無塵依舊一言不發。
不得不說,這儲劍不僅城府極深,演技也很過關,這一套組合拳下來,倒真是天衣無縫,讓人有口難辯。
這時,帝夕顔又問道:“顧七,本宮問你三個問題!你需如實回答。”
“你問!”
“第一個問題,你到底是何身份?”
“抱歉,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,因為我不論是何身份,與我的罪名無關!”
“……”
帝夕顔臉色更是陰沉了。
“好!那第二個問題!随你一同進入秦川的那些人,現在何在?”
“死了!”
“……”
帝夕顔的眼中已然明顯露出了怒容。
“好!好!好!那關于應龍峰的情報,你帶回來了嗎?”
聽了這個問題,風無塵忽的玩味一笑:“如果我說我帶回來了!你敢要嗎?”
“……”
三個問題一過,整個營帳之中,卻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。
帝夕顔的三個問題,風無塵的所有回答卻都與儲劍的舉證恰好相合,這世間那有這麼巧的事情?
這時,樊巧兒咬了咬紅唇,連忙道:“在場無人知曉那殷崇筆迹,誰知道這血書是不是你們為了栽贓顧七而僞造的?”
這一次,不等儲劍說話,其身側的林舒淇便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:“呵呵,就知道你會這麼說,所以我們在得到殷崇臨死前的傳訊之時,便直接将此血書給公主殿下看過了!那時的顧七可還在秦川之中,總不至于,我們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吧?況且,血書是真是假,自有公主殿下判斷,倒是你,屢屢為此敗類脫罪,你是何居心啊?”
“我……”
“哼!”
這時,帝夕顔冷哼一聲,旋即,玉手直接拍在了身前的案桌之上,發出“啪”的一聲巨響!
“沒想到,本宮竟引狼入室,錯信了你這麼一個魔族走狗!若非殷崇舍生取義,竟險些釀成大錯!來人,把顧七帶下去,剝皮抽筋,除以極刑,将神魂永世鎮壓,以儆
效尤!”
“什麼!”
聽了帝夕顔的宣判,樊巧兒頓時慌了。
“夕顔!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,顧七他……他不是這種人的……”
“住口!”
這一次,對于樊巧兒的求情,帝夕顔卻是更加的憤怒。
“此人乃是你帶回先鋒營的!按理你也應該連坐,本宮還未處置你,你卻還想與他求情,你莫非也想陪他一起死嗎?”
“……”
這一瞬,樊巧兒徹底傻眼了。
她沒想到,平日裡以姐妹相稱的帝夕顔,會這般怒斥與她,甚至還揚言要治她的罪。
一時間,她隻覺這個認識了數百年的朋友變得無比的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