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梵夜這般錯愕的神情,風無塵無語道:“已經打過了!”
梵夜卻更是詫異:“不對啊!你們戰鬥的時候,沒破壞這一方封印麼?”
這一刻,風無塵總算是明白,這封印存在的意義為何。
恐怕梵夜早就料定,在風無塵進入第九層的時候,勢必會與禍天爆發大戰。
而二人的戰鬥動靜,則會輕而易舉的破壞那一方封印。
誰曾想,風無塵竟意外得了那青銅古燈,将那禍天給死死壓制,更輕而易舉便煉化了煌滅劍,反而是這一方封印,得以留存。
“如此說來,你這一縷意識,倒是唯恐我收服不了這鬼娃子所留得後手咯?”
得言,梵夜淡笑一記:“什麼鬼娃子?這孩子長得是不大一樣,但他可是真正的神魔混血……”
“此子的身世且容後再說,煉化龍淵第九層的方法,你是不是先給我!”
梵夜一笑:“就知道你會卡在這一關,所以我刻意留下了一縷意識!龍淵第九層,乃是你修為之核心,尋常大道,無法與之融合!”
風無塵聽得有些雲裡霧裡,旋即問道:“那當如何?”
梵夜有些不滿的斥道:“孺子難教!我不是已經說了麼,這是你一身修為之核心,自然隻能融合你自己創造的道!”
“自己創造的道?”風無塵一怔,越發覺得雲裡霧裡:“何意?”
“呵……世間衆生,皆以道元悟道,殊不知,三千大道,卻皆在天道的範疇之内,難成大事,你想要煉化龍淵,需悟出自己的道。”
“自己的道?”風無塵思量片刻,忽的想到了什麼,于是問道:“無怨無悔之劍,不算我自己的道麼?”
卻見梵夜搖頭:“無怨無悔之劍,是你自己之道,但那乃是建立在劍道之上的小道!不值一提……”
“那何為大道?”
梵夜忽的靠近,将指尖點在了風無塵的眉心。
“何為大道,不是問出來的,而是悟出來的!”
風無塵:“……”
見風無塵沉默,梵夜笑道:“龍淵曆代主人,想要将之煉化,此為最難的一步,開創屬于自己的道,多少人,一輩子也沒有這等機緣!但你不同,你早在下界的時候,便邁出了這一步!”
風無塵眉頭輕挑,隻覺有些莫名其妙。
旋即,在腦海之中翻箱倒櫃搜索一番之後,卻想起了什麼。
便見其掌心輕擡,一道陰陽已然乍現。
“你說的,莫非是它……”
不過話音剛落,他又自我否認道:“不過……陰陽之道,不也早就有人悟出來了嗎?這算的上是我自己的道嗎?”
梵夜的笑意愈漸濃烈:“誰告訴你,你修的是陰陽之道了?”
一聽此話,風無塵一時竟不知該露出什麼表情,眼中滿是荒唐。
誰告訴你,你修的事是陰陽之道了?
如此一問,卻是猶同在問一個人,你怎麼知道你老婆是你老婆……
何其荒唐可笑。
風無塵卻沒有說話,隻聽梵夜如何解釋。
既然對方如此說了,定有他的道理。
果真,隻聽梵夜說道:“天地、男女、水火、黑白、日月、光影……這些皆暗合所謂陰陽之道,那你說,這些,與你理解的陰陽道,可是一回事?”
得問,風無塵陷入了沉思。
是了,所謂陰陽道,卻是一個籠統的概念。
陳太玄以棋入道,說是陰陽,實則卻是黑白,太上道亦有陰陽,實則修的乃是天地。
二者之間,同為陰陽,作用與原理,卻是天差地别。
于是問道:“那我的道,莫非便是……生死?”
梵夜會心一笑:“倒還真不算太笨,你可通過劍氣斬人壽元,也能通過逆轉陰陽的手段,将壽元輸送給他人!而這等大道,則是前無古人!掌控生死之力……”
“如此說來,我想要煉化這龍淵第九層,這生死之道便是關鍵?”
梵夜點頭:“正是如此,生死之道,可為生,也可為死,可為殺,亦可為護!想将此道修成,需二者相輔相成!明白?”
風無塵思量片刻,便道出了自己的理解:“你的意思是,我要一邊兒殺人,再一邊兒救人!才能以我的生死之道煉化龍淵?”
梵夜将雙手負在身後,一邊兒踱步,一邊兒說道:“龍淵九層,非同小可,一旦将之煉化,此塔的力量将會質變!屆時,此塔将能替你隔絕天道感應,可讓你的戰力比肩天帝!”
聽到此處,風無塵神情稍變,總算來了興趣。
“真的?”
此前,他還以為,縱然将龍淵九層煉化,也需得看天道的臉色過日子。
但若是此塔可以隔絕天道感應,亦不會引來衡道衆的插手,那他豈不是能爆發出于天帝同級别的戰力?
怪不得,龍淵被人稱為是第十顆帝心!
“還能騙你不成?隻不過,等你徹底煉化龍淵,我當年所留下的力量便會徹底消失,你想要催動此塔,便全靠你煉入第九層之中大道之力!大道強,則龍淵強,大道弱,則龍淵弱!你可明白?”
經過與梵夜這一番對話,風無塵心中的謎團總算散去了些許。
旋即,索性将雙眼微閉,運轉起了那生死大道!
随其心念一動,隻見一輪陰陽升騰而起。
正是風無塵的生死之道。
此道一現,倒真與其餘道元不同,并未被龍淵九層排斥。
隻見陰陽慢慢兒旋轉,竟真與那劍塔開始融合。
不過片刻功夫,隻見整座龍淵九層,都已經化作了一輪巨大的陰陽,隻是這陰陽卻是虛影,略顯黯淡。
見狀,梵夜道:“這便對了!待你陰陽二氣徹底充盈,這龍淵第九層,也變算是徹底煉化了……”
這時,風無塵盯着梵夜看了片刻,忽的又道:“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!”
梵夜點頭:“你問……”
“你到底是什麼人?此前你不與我說,我全當你是怕亂我心境,但如今的我,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,不必要這般瞞着我了吧?”
梵夜思量一瞬,便笑着道:“也罷,吾之大名,就叫梵夜,至于來曆……”
說到此處,其聲音戛然而止,但其手指,卻指了指頭頂。
“你是從太虛來的?”
“知道便是……不必道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