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,在扶搖宮最中央的大殿之中,褚紅袖與池瑤相對而坐,正談論着白天之事。
“你此前可沒有告訴我,他是劍修啊……”褚紅袖不動聲色道。
池瑤苦澀一笑,搖了搖頭:“我最初見他之時,他隐藏得很深,我完全沒有察覺到他身上的劍修鋒芒!”
褚紅袖歎道:“唉……也難怪他要隐藏,三斬劍仙,再加上一個精通火法的老者,還帶着一個小姑娘!他們的身份,太好猜了!”
“不過……”池瑤眼中忽的多了幾分疑惑:“我卻不明白,他的弟子,怎麼會是劍修呢……”
這時,褚紅袖美目一凜,忽的說道:“他說的話,卻是不可盡信!今日他在煉武塔中的行徑亦有些奇怪!他面對孟前輩的虛影之時,流露的感情不似作秀,但是當他踏入第八層,面對他真正的恩人之時,卻并沒有多少情緒波動……”
池瑤順着褚紅袖的話語一向,卻也覺得詭異:“宮主的意思是,他在說謊?”
“誰知道呢?”褚紅袖輕歎一記,又道:“不過今日祖師卻是吩咐于我,讓我在關鍵時刻,萬不可棄他……以祖師的眼光,應該不會看錯人,他縱是有所隐瞞,應該也不會對扶搖宮不利!”
二人說至此處,忽然,一隻閃着白光的紙鶴從窗外飛了進來,精準的落在了褚紅袖的掌心。
褚紅袖眼睛微閉,以真靈閱讀着紙鶴中的内容,緊接着,便驟然睜眼,眼中滿是詫異之色。
“是關于他的消息?”池瑤問道。
褚紅袖點頭。
池瑤沉思片刻,又道:“他已經加入東院了?”
褚紅袖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若有所指的說道:“那幾個東院兒的弟子,是你安排的吧?”
池瑤倒是毫不避諱:“同樣出自中天境,他們也算是我的晚輩,所以我便吩咐他們,不論他煉武塔的成績如何,隻要過了三層,便讓他加入東院!隻是沒想到……他的天資遠遠超出了我等預料。”
褚紅袖笑了笑:“不過他并沒有領你的情啊!”
池瑤剛剛端起的茶盞猛地一頓,有些不敢相信:“怎麼會?他殺了文少龍,當與北院的弟子有仇,他隻要不是傻子,便不會加入北院!”
說到這裡,她的神色稍沉:“莫不是被那幾個整日花枝招展的女子給騙了去?”漸漸的,神色間竟多了幾抹失望之色:“他若連這點兒定力都沒有,倒是枉費了如此好的天資。”
褚紅袖笑意漸濃:“都錯了……他沒有加入三院的任何一院!而是以飛升者自居,入了南院!”
“什麼?”池瑤驟然失色:“他……他怎的如此狂妄?他這麼做,是在同時挑釁三院啊!”
褚紅袖倒是有不一樣的見解:“是嗎?我倒是覺得,他的選擇不錯!至少……很符合他的劍仙身份!能修成劍仙的,哪個是安分守己的?”
池瑤:“……”
褚紅袖順着窗戶,看了看夜空,又道:“說到底,内門四院,南院的資源本就是屬于他們飛升者的!東院也好,西院也罷……許諾他再多,不過是蠅頭小利,在根本上,是在用他自己的東西,來施舍給他,以他的性子,着實不大可能妥協!”
“可是……”池瑤美目之中滿是擔憂之色:“可是,他如此做的風險,未免太大了……三院之中,卧虎藏龍,能對付他的人,太多了!”
“呵呵!南院沒落已不是一年兩年,三院争了這麼久,卻依舊沒有結果,不正是因為他們唯恐鹬蚌相争,漁翁得利嗎?從前如此,現在亦如此!陳無鋒不是省油的燈,任何一院,想要除掉他,都必須付出代價!他放棄了三院招攬,親自入主南域,看似魯莽,成為了衆矢之的,實則卻是讓三方勢力投鼠忌器,短時間内,誰也不敢動他!倒是一步好棋。”
池瑤眉頭皺得更緊:“你也說了是短時間,可是……他這樣做,卻是直接損害了三院的利益,時間一長,三院不會容他!甚至擯棄前嫌,聯手對付他,也不無可能!”
“是啊……”褚紅袖拼了一口香茗,點了點頭:“以他如今的力量,對付一院的高手都極為勉強,若真引得三院聯手,他将進退兩難!但我覺得……以此子的心性,不會想不到這一層,他既然敢這麼做,應該便有應對的手段才是!否則的話,還真不配被祖師如此看重……”
“但願如此吧……”
“……”
此刻,在坤山之巅,扶搖宮内門南院。
正如白鳳九與吳淩風所說,自從絕地天通之後,南院再無新鮮血液,已然荒廢已久。
三人随意尋了一個還算幹淨寬敞的院子,稍作了收拾,便暫時落腳了!
“啧……這内門弟子可真會享受啊……每人一座别院,還能其樂融融,哪像外門弟子,數十人擠在一個院子,卻對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