缙雲的劍道巅峰？
風無塵愣住了，刹那間，腦海中唏噓飛轉，才道：“這……這不可能吧？你的劍道怎麼可能這般淺顯？”
“淺顯？”缙雲一笑：“是你的劍道一直都在進步卻不自知而已！之所以覺得淺顯，不過是因為在劍招之上，你已不弱于昔日之我……”
風無塵依舊不信：“怎麼可能？我的劍道若能與你相提并論，我又怎會被敖心打得節節敗退……最後擊退敖心的那一劍，是你出手吧？”
卻見缙雲搖頭：“錯！那是你自己的力量！你的劍道，便似這劍閣中的萬千劍兵一般，分明有無窮威力，卻被塵封至此，不得開刃，這才導緻你平時展現的，不過是冰山一角……唯有在脫離凡身的劍閣之中，方可打破一切虛妄與桎梏。”
聽到此處，風無塵似懂非懂，旋即問道：“你的意思是，我的劍道實則已至巅峰，隻是我運用不當……”
缙雲輕笑一記：“呵……巅峰？人外有人，天外有天，豈敢輕言巅峰二字？不過你的劍道的确已經不弱于當初之我，隻是，劍道圓滿，人心有缺，缙雲之強，是因劍道，卻非僅僅是因為劍道，等你内心真正修得圓滿的一日，自會明白我今日所言。”
說到此處，缙雲又背過了身去，說道：“你不必去想是否配得上成為缙雲，因為你本就不是我！你是你自己，你是風無塵！終有一日，你會超過我！”
話落，缙雲的身影竟愈發的虛化，眼看着便要化作星星點點，消散而去。
風無塵一驚：“别走……我還有好多事情想要問你。”
“不必問，融合了劍閣中的兩道因果，你自會明白一切……”
話落，缙雲化作的星光，在萬劍從中飛了一圈，竟化作一黑一白兩道光芒，同時沒入了風無塵的眉心。
那一刹，風無塵隻覺天旋地轉，腦海之中，瞬間多了成噸的陌生記憶。
“……”
朦胧之中，他隻覺四周變得昏暗無比，在其身前，則有一個巨大的身軀，身上散發着陣陣死氣。
這時，那身軀又發出了低沉的聲音。
那聲音斷斷續續，時而清晰，時而模糊，隻能聽個大概。
“百萬載……謀劃，終究……失敗了嗎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太虛……他們快要尋到我了……”
“吾之身軀即将消亡……吾之神力……便由此子繼承……拜托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畫面一轉，那記憶中的畫面已然來到了九幽之巅，那陰司鬼殿之上。
隻見其麾下萬千修羅夜叉，皆匍匐跪地，大呼鬼帝之名。
“……”
“敗了嗎？”
随着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，風無塵眼前的畫面再度變得模糊。
與那記憶融合，他赫然對當時的一切感同身受。
他渾身劇痛無比，赫然受了重傷。
聯想上一段畫面，他意識到，這是屬于鬼帝的記憶？
那位當年諸天萬界的最強者，是被何人傷成這般模樣？
正當風無塵思索之際，那聲音再度開口：“沒想到太虛竟還留了如此一手……他給你的神族血脈，反而成了你如今的枷鎖，有此枷鎖在身，你此生都隻能受制于他們，你真的甘心嗎？”
這時，風無塵心中湧出一股強烈的情緒，支配着他的行動，脫口而出：“不甘心！”
“唉……”那聲音輕歎一聲：“或許……”
然而話至此處，卻又頓住了言語，不再繼續開口。
而鬼帝沉吟片刻，卻道：“不破神軀，我便這輩子都隻能受制于他們……難以翻身！呵……太虛還是一如既往的傲慢，他們沒有殺我，妄圖将我變成他們的狗！我卻偏不如他們所願……”
“可是你……”
卻不等那人說完，鬼帝便将之打斷，反問一記：“你也覺得我無路可走？你們是不是忘了，我還有死路一條！”
聽鬼帝說得決絕，那人一驚：“你想做什麼？”
“既然半神之軀殺不得他們，那我便以人族之身，重新來過！”
“你……”
說至此處，鬼帝已然催動了某種力量，生生将自己的三魂七魄給分離了出來。
“再幫我最後一個忙吧……待我轉世之後，再引導我一次！拜托了……”
話落，風無塵隻覺肉身變得輕飄飄的，飄到了某個存在的掌心。
而在這一刻，他終于看清楚了那人模樣。
那人看面相約莫四十來歲，寬袍大袖、披頭散發、不修邊幅……
“梵夜！”
卻在見到對方真容的一瞬，鬼帝的記憶瞬間斷絕，風無塵也再度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他再度醒轉，入眼的，已然是一片黑暗，同時，他的雙眼更覺一陣刺痛。
他的眼睛，瞎了？
不對！
風無塵瞬間反應了過來，這是缙雲的記憶。
當初，在神凰城時，缙雲與神凰女帝分道揚镳，缙雲為報女子之恩，自殘雙目，想必，他如今正融合的，便是缙雲在那之後的記憶吧？
這時，又是那熟悉的聲音傳來，語氣間，多了些許的詫異：“你的眼睛……”
缙雲冷冷開口：“無礙……見不得這花花世界之後，我的劍，反而刺得更準了！”
梵夜沉吟片刻，說道：“是你殺了他……”
缙雲點頭：“我不殺他，他便殺我！”
梵夜輕聲歎道：“不覺得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麼？你距離那一步，分明隻有一步之遙……”
得問，缙雲又陷入了沉思，思量許久，竟輕笑一記：“一步之遙……呵！于我而言，卻是難若登天，那一步，我堪不破……今日結局，我并不後悔，不過這段時間，我亦在想，會不會是我們的方向錯了……”
“哦？什麼意思？”
“一人之力，終有盡時，若再給我人族幾個紀元的時間，星火傳世，衆人拾柴，會不會有所不同？”
梵夜的笑意逐漸變得苦澀：“但你知道，這根本不可能？他們不會人族有這麼一天的……”
“呵……是嗎？我隻相信，事在人為……”
說完，那熟悉的感覺襲來。
缙雲竟施展了曾經陰司鬼帝施展過的輪回之術，其三魂七魄，再度到了梵夜手中。
“……”
這一刻，風無塵，赫然明白，缙雲，亦或者說是陰司鬼帝，又進行了第二次轉世。
又過了片刻，風無塵終于徹底消化了那兩道因果，也融合了陰司鬼帝與缙雲的部分記憶。
雖然二人的記憶都零零散散，談不上完整，但其中卻也有着不少關鍵的信息，足以讓風無塵拼湊出一段相對完整的過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