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蚩千骨說罷,風無塵便打開元靈境的出口,與衆人一道離開。
回到了天帝宮外,風無塵忽的又想起了王道一臨死前的那一番話。
“小心你的好妹妹……”
妹妹,指的是風甯嗎?
風無塵眉頭緊皺,思索片刻,便與蚩千骨道:“伯父……烏衣巷中,有我的妹妹,伯父若是遇上,還請手下留情……”
得言,蚩千骨卻道:“你說的是此前在虛空之中揍了天狼的那個小丫頭吧?放心吧,她與另外兩個丫頭一開始便離開神蒼天了!”
“什麼?”
風無塵一怔,頓時不可思議。
其餘兩個女子?
若是不出意外,應該便是暮菖蘭與方小月了。
但他卻是不明白,在此之前,烏衣巷分明是占據了上風,她們為何要走?
其次,便是蚩千骨,竟放任她們離開了。
看出了風無塵的疑惑,蚩千骨回答道:“呵……這幾個丫頭雖然是與王道一一起來的,但卻并沒有傷我神蒼天一兵一卒,你那妹妹的實力可比其他烏衣郎要強得多,天狼能與她僵持這麼久,已經是她放水的結果!她們都有所保留,本帝又豈能趕盡殺絕?”
聽到此處,風無塵竟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氣。
同時,他更是笃定,雖然同為烏衣郎,但是風甯幾人,卻并非是與王道一一派的。
烏衣巷,亦或者是衡道衆之中,定然還藏着什麼秘密。
得知風甯等人已經離開,風無塵便也無甚後顧之憂,當即殺入了帝都,一人一劍,肅清着其中烏衣巷的殘黨。
約莫半個時辰之後,城中的烏衣郎已然被盡數斬殺,此戰,也便告一段落。
這一戰,從頭到尾,皆是蚩千骨所布下的請君入甕之局,故而神蒼天天帝宮的損失微乎及微,僅僅死傷了些許天尊天王,至于圓滿之境,可一個沒折。
而在此局之中,風無塵等人自是立了大功,若非是他的幾個女人以及那些個劍修出手,帝都之中,未來得及遁走的天人隻怕還要死傷不少。
此戰結束,蚩千骨便派人擺下宴席,大宴群雄。
宴席之上,衆人推杯換盞,蚩千骨更是對風無塵贊不絕口,話裡話外,竟真有撮合他與望舒之意。
酒過三巡,蚩千骨卻也不知是真的不勝酒力,還是故意裝醉。
“賢侄啊!本帝這一生不曾留下血脈,唯有望舒這麼一個養女,日後,可就全靠你照顧她了……”
此言入耳,同時,感受到月清音那殺人的目光,風無塵嘴角微微一抽,連忙想辦法化解着尴尬。
“啊……這是自然,我既然叫您一聲伯父,那望舒便是我的姐姐!”
說着,風無塵端起了酒杯,又對望舒笑道:“日後姐姐有難,随時招呼一聲便是,刀山火海,在下絕不推辭!”
望舒卻幽怨的看了風無塵一眼,并沒有理會,而是扶起了蚩千骨。
“父帝!您喝醉了,女兒扶您去休息吧!”
“誰說我醉了!女兒啊……今日為父做主,讓你和賢侄的……”
蚩千骨說到此處,風無塵眼看便要出事,連忙将風無塵老者扶起身來。
“伯父!您真的醉了!還是快去休息的好!”
旋即,他又對望舒道:“客人尚為離席,殿下身為東家,還是多坐一會兒吧,我扶伯父前去休息便是!”
望舒秀眉微蹙,看了蚩千骨一眼,又看了看滿座賓客,也便點了點頭。
“……”
望舒坐下神來,眼看這風無塵将蚩千骨攙扶着離開大殿,便長出了一口氣。
這時,在其身側不遠,月清音左手拿着酒壺,右手端着酒盞,走到了望舒的身前。
“今日人多,倒是還忘了單獨敬姐姐一杯!”
感應到月清音眼中的鋒芒,望舒心道一聲來者不善,但也端莊起身,順道端起了一側空空如也的酒杯。
二人對視一眼,月清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壺,卻又不陰不陽的說道:“天帝宮這麼多的陳年佳釀?姐姐莫非是不喜歡,作何要盯着我手裡的?”
月清音此言赫然已經說得極為露骨。
話裡話外,不過是在内涵望舒,世間優秀的男子萬千,為何偏要盯上她的夫婿?
望舒自然是聽出了月清音的言外之意。
其實她倒不喜歡與人争風吃醋,但是月清音這般挑釁,卻也激起了她内心的好勝心。
旋即不冷不熱的說道:“呵……天帝宮的酒是有不少,但我今日就看着妹妹手中的這一壺順眼!況且,這酒我方才可是看到來儀與紅衣也喝了,她們都喝得,我怎麼喝不得?”
望舒的回應自也是不肯吃虧。
顯然,言外之意,卻是在說,你男人又不知娶了你一個,為何便偏偏這般排斥我?
同時,亦是在說,風無塵這麼多的女人,其他人都不曾吭聲,你又何必做這個出頭鳥?
月清音神色漸冷,道:“那自然是不一樣,我們是自家姐妹,同喝一壺酒,自是心甘情願,至于與姐姐你嘛,不熟……”
“……”
此言一出,望舒的目光亦驟然變冷。
顯然,是月清音這飽含敵意的一句話,讓二人之間的氣氛,愈發的劍拔弩張。
旋即,望舒竟一聲不吭,便催動修為,強行要從月清音手中奪酒。
月清音哪敢讓其得逞,當即也暗中催動了修為,與之較勁。
這二人皆是劍修強者,一時間,竟有來有回,看得衆人眼花缭亂。
怎奈何,望舒終究是在修為之上壓了月清音一頭,又有帝心碎片傍身,二人拉扯不過數息,望舒便尋到了對方的破綻,一把自月清音手中奪過酒壺,穩穩攥在了掌間。
月清音不願服輸,還欲出手。
卻見望舒依舊先她一步,一個側身,躲過月清音玉手之際,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酒倒入了酒杯,旋即,一飲而盡。
最後,又将酒壺塞回了月清音的掌間。
“你……”
望舒以勝利者的姿态一笑:“其實妹妹若是不說,我其實壓根兒沒注意到你手中的酒!隻是我這人有個習慣,别人越不給我的東西,我便越想得到……隻是飲了一口才發現,這酒,不過如此……”
“……”
望舒的這一番話語,頓時将月清音氣得面紅耳赤。
本想是借機給對方一個下馬威,不曾想,在這場博弈之中,她竟滿盤皆輸。
她咬了咬紅唇,傾國傾城的臉蛋卻變得陰沉無比,旋即,便一言不發,轉身離席。
見此一幕,鳳來儀卻微妙一笑,笑吟吟的端起了桌上的酒壺,緩緩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