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
有幾個香客行色匆匆從她們身邊走過議論紛紛。
“沒想到那棵百年的祈福樹居然倒了。”
“太吓人了,幸好那時沒有人在那邊,要不然定要出人命了。”
“好端端得,怎麼說倒便倒了?這兆頭是不是不吉利呀?”
“瞎說什麼呢。聽那僧人說是那樹年歲太久,裡面木頭朽了,加上這幾天風大,沒有修繕好,所以就倒了。”
承恩侯夫人将姜蜜拉到身邊,“幸好你沒事,要不然我的罪過就大了。”
姜蜜覺得有些不太對勁。
她去挂紅布條的時候,那祈福樹生機勃勃,枝繁葉茂,根本不像是朽了。
再說,這幾日的風能将那參天大樹給chuī倒?
……
姜蜜待大伯母和姜宜上了馬車後,她才走向自己的那輛馬車。
她扶着秋玉的手,正要上去時,一道尖細的聲音在身後喚道:“姜姑娘,請留步。”
姜蜜停下,轉身看去,隻見成忠手拿一托盤走了過來。
成忠笑眯眯地道:“姜姑娘,這是主子贈你的。”
托盤上放着一本書和一副棋子。
姜蜜不解其意。
成忠道:“姑娘不如拿回去好好研究。”
盡管姜蜜不想要,卻又不得不雙手接過,還得謝恩。
待到了馬車上,姜蜜随手翻了一下那本書,竟是一本棋譜。
她真是越發猜不透蕭懷衍的心思了。
賞了一盆半死不活的峨眉chūn蕙給她,讓她好生養着。
又賜了一把棘手的名琴綠绮給她,讓她給拱了起來。
如今又給了一本棋譜和棋子,這回又要gān什麼?
姜蜜心煩的将那書扔到一邊。
第十八章
“禀陛下,今日沈家和姜家應是巧合來道千霜寺,兩家之間并無聯系。沈家來千霜寺是、是為了給已故嫡女點安魂燈。而承恩侯府是有意與戶部尚書家聯姻,兩家約在此處相看。”成忠說完便垂頭而立。
夕陽的餘晖下男人的身影處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之中,他伸食指挑開木盒,裡頭靜靜地躺着一根寫了祈福語的紅布條。
他取了出來,布條上面是用秀氣的簪花小楷寫着:“平安順遂,覓得佳婿。”
男人嗤笑一聲,“朕可不是什麼佳婿。”
他随意地将這紅布條扔回來木盒。
“讓裴池進來。”
在冷風中久候多時的裴池,盡管換了一身飛魚服,也沒能掩蓋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血腥之氣,眉宇之間煞氣騰騰,眉峰處的疤痕顯得更加猙獰。
“齊王餘留的舊部本來潛伏在江南一帶活動,此次派一批死士進京了。有人與宮中的暗樁接觸上了,隻是微臣順着蛛絲馬迹過去抓人時,他們見無法逃脫都咬碎了口中的毒囊,隻來得及留下一人活口。從那人口中得知,他們的人物是為找一物,他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。微臣有罪,那活口經不住拷打,趁臣不備咬舌自盡了。”
裴池不明白,時至今日還有什麼東西值得齊王舊部冒着被bào露的風險也要入京接應。
蕭懷衍狹長的鳳眸之中毫無波瀾,淡然道:“鎮國公府那邊可有異樣?”
裴池道:“暫時風平làng靜,鎮國公世子還在養病。不過大長公主會在一旬後會辦個花宴,實則為鎮國公世子選妻。”
蕭懷衍勾唇一笑,“有趣。”
……
姜蜜坐在馬車裡,總覺得身上有股散不去的龍涎香。
許是跟蕭懷衍相處那段時間裡沾染上的。
那股味道就像他那人一樣,讓她無所适從。
待回到沅芷院,姜蜜迫不及待地道:“秋玉,你讓夏若将烏沉香熏上,還有吩咐廚房送熱水過來,我要沐浴。”
秋玉見姑娘甚是急切,不敢耽擱。
隻是她看到還遺留在馬車上的書和棋子,便又問道:“姑娘,那書和棋子要放哪裡?”
姜蜜頓了頓,道:“跟綠绮一樣鎖起來吧。”
她在家有自己棋盤,也不想用蕭懷衍給的,眼不見為淨吧。
姜蜜舒舒服服泡了個澡,順道将頭發也洗了,這會靠在美人榻上,由着chūn回幫她熏頭發。
聞着清雅的烏沉香,姜蜜這才覺得舒坦了。
chūn回見姜蜜似乎快睡着了,輕聲道:“姑娘,你還未用晚膳呢。”
姜蜜迷糊的搖頭,“不了不了,我什麼都不想吃。讓我眯一會。”
她實在太累了。
……
初夏的水榭涼亭裡,男人低聲道:“既然認賭服輸,便把鞋脫了。”
身邊伺候的宮人們都悄悄地全部退下。
女子咬着唇搖頭,無措地往後縮。
美人靠後面是一池荷花,夜風送着涼風帶清香,卻無法撫慰眼含淚光的美人。
“陛、陛下……”
“不要讓朕說第二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