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主管正坐在那光線有些昏暗的隐秘小房間裡,四周靜谧得隻剩下牆角燭台上,燭火偶爾的噼啪聲。
他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着桌面,發出沉悶且單調的聲響,每一下都似敲在這寂靜的空氣中,泛起一圈無形的漣漪,整個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淵,仿若一位在黑暗中謀劃棋局的棋手,外界的一切喧嚣都被這狹小的空間隔絕在外。
聽到工作人員的話後,他那一直微垂的眼簾微微顫動,猶如從沉睡中被喚醒,旋即緩緩擡起了頭,目光如炬,直直地穿透空氣,落在工作人員身上,那眼神仿若能洞悉一切,讓人不敢與之對視太久。
接着,用那仿佛裹挾着霜寒的淡漠口吻開口問道:“他現在的數據是什麼?”語氣冷硬,不帶有一絲多餘的情感,仿佛在讨論的不是一個人,而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。
工作人員不敢有絲毫懈怠,身體下意識地繃緊,連忙應了一聲,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都顯得有些突兀。
他手忙腳亂地翻開随身斜挎的破舊皮包,皮包裡各種紙張、玉簡雜亂無章地塞在一起,他的手指在其間快速翻找,紙張摩挲的沙沙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,好似無數隻小蟲在啃噬着靜谧。
随着時間流逝,他的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,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閃爍着微光,那汗珠順着臉頰滑落,滴在資料上,他也來不及擦拭。
好不容易找到了楚塵的相關資料,他先是粗略掃了幾眼,而後像是生怕看錯一個字般,逐字逐句地研讀,眼睛瞪得極大,确認無誤後,這才擡起頭。
他看向萬主管,清了清有些幹澀的嗓子,直接開口說道:“楚塵目前的境界顯示為神将境初期,這看起來似乎平平無奇,可他的戰鬥力卻被專業評估系統定義為A級戰鬥力,這意味着,他實際有着堪比正常神将境巅峰強者的實力。”
“在競技場上,絕對是個不容小觑的黑馬。”
一提到“黑馬”二字,工作人員的聲音不自覺地微微上揚,透着幾分驚歎與忌憚。
萬主管聽完,兩道濃眉不由自主地擰在了一起,眉心處擠出一道深深的溝壑,他眯起眼睛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與深沉,仿若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,瞬間就在心底盤算出了應對之策。
片刻之後,他再次開口,聲音低沉卻又不容置疑:“既然如此,那就給他找一個A-級的對手。不過,這事兒可得辦得巧妙些。”
他頓了頓,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,繼續說道,“要在他那個對手的履曆上寫得漂亮一點,把那些過往的小勝都渲染得驚天動地,最好能讓人一看就覺得此人實力超凡,潛力無限,引導那些觀衆和賭徒們紛紛給楚塵的對手下注。”
“還有,把他對手的賭注調高一點,讓這場比賽看起來懸念叢生,如此,方能平衡咱們競技場的收支,也能讓賽事更有看頭。”
說罷,萬主管靠向椅背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,似是已看到了即将上演的精彩好戲,那是掌控全局後的自得,又夾雜着對利益即将入賬的期待。
“是!”這工作人員在聽了萬主管的話之後,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,臉上滿是敬畏與順從之色,然後就跑下去安排了。
他深知萬主管在這競技場的威望,整個競技場的所有人對于萬主管的話,那是不會有任何的質疑的,那是多年積累下來的權威,如同高懸在衆人頭頂的利劍,無人敢觸其鋒芒。
工作人員一路小跑,來到選手資料籌備室,招呼來幾個擅長文案的助手,将萬主管的要求一一道來。
幾人圍坐在一起,對着一位名叫嚴奔的A-級選手資料開始大做文章。他們添油加醋地描述着嚴奔過往戰勝強敵的細節,把原本普通的比試描繪得跌宕起伏,好似嚴奔是從屍山血海中拼殺出來的戰神。不一會兒,一份嶄新的、極具蠱惑力的的履曆就出爐了。
與此同時,負責賭注調控的人員也收到指令,将嚴奔的獲勝賠率不斷擡高,與楚塵的賠率逐漸拉近。
消息一經傳出,競技場裡的觀衆們立刻炸開了鍋,賭徒們圍聚在投注台前,看着新出爐的資料,交頭接耳、議論紛紛。有人面露猶豫,有人卻已經被那漂亮的履曆和誘人的賠率吸引,紛紛掏出神石,押注在嚴奔身上。
與此同時,那些觀衆席上的人,玉簡之上也同步了下一場戰鬥雙方的信息,其中一個正是楚塵。
楚塵和陸羽這邊,還未得知這些幕後的小動作。楚塵正在競技場的一角閉目養神,手中緊握着天一劍,劍身微微顫動,似與主人的心境相通,他在靜心感知着即将到來的對手氣息。
為戰鬥做最後的沉澱。陸羽則在在前,時不時地看向楚塵,眼神中滿是信任與期待,同時也留意着周圍的動靜,以防有人暗中幹擾楚塵。
随着比賽時間臨近,競技場的氣氛愈發火熱,觀衆們的呐喊聲、歡呼聲如洶湧的浪潮,一波接着一波。
而在這喧嚣背後,一場暗流湧動的較量,即将在楚塵與嚴奔之間拉開帷幕,究竟鹿死誰手,在場的觀衆都非常的好奇,他們口中都狂呼着自己支持的人名字。
“咦?不對勁!”就在楚塵整了整衣衫,活動了下筋骨,正準備穩步邁向競技場中央的時候,陸羽正眉頭緊鎖,全神貫注地查看着手中的玉簡。
那玉簡散發着淡淡的微光,映照着他愈發凝重的面容。他的手指在玉簡表面輕輕摩挲,似乎想要從這燈下黑的物件中摳出更多隐藏的真相。
突然,他的眼神一凜,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,整個人猛地一震,口中忍不住脫口而出。
楚塵聞聲,腳步頓住,側過頭來,看向陸羽,眼中帶着幾分疑惑,開口問道:“怎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