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4章 番外13 溪山團聚,元珩歸來
紀青梧拆開昱王的信看了後,就腳步匆匆地去溫泉池尋趙明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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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珩要來溪山了!
她攥着信紙快步穿過竹林。
兩人緣何會在溪山安頓下來,還要從宸昭登位後,他們開始雲遊說起。
紀青梧在來到這個世界完成生子任務後,才擁有健康的身體,她一直盼望着用雙腳丈量廣闊的山川。
早些年,因為戰亂之中帶着孩子不方便雲遊,所以耽擱了。
如今有趙明琰陪在她身邊,紀青梧沒什麼好擔心的,他們即刻就啟程。
但不出兩年,紀青梧就倦了,個把月還新鮮,時間久了,看什麼風景都一個樣,真正的風景就在她的身邊。
最重要的原因是,紀青梧擔憂趙明琰的身體。
他身上帶着積年征戰的沉疴,就算現在還能靠内力壓制,總有一天要爆發出來。
古往今來,殚精竭慮的帝王,短命的不在少數。
紀青梧實在不想回到宮中去,她專門問了喜歡遊山玩水的樂喜叔公,才搬來離臨安百餘裡處的溪山。
這裡有山有水,閑适自在,還溫養怡人。
每日清晨,趙明琰都會在溫泉池中。
紀青梧強制他每天都要泡上一個時辰,用上她與樂喜精心調制的湯藥包。
溫泉池隐在山坳裡,白霧貼着水面飄,池邊的青石被泉水泡得發亮,石縫裡鑽出幾簇野蘭。
趙明琰端坐在池中央,黑發散在肩頭,閉目養神。
還隔着幾丈遠,他就聽清是紀青梧的腳步聲,他頭也不回地道:“阿梧,鵝卵石濕滑,你慢些走。
”
紀青梧抖了抖手中的信紙,呼喊道:“元珩要來了!
”
元珩已經啟程,兩日後便到。
紀青梧一路上都是小跑着過來的,雖然腳下穩穩的,但還是令趙明琰皺起眉心。
“他來便來,你這麼激動做什麼。
”
紀青梧道:“我上次見元珩還是除夕全家一塊守歲時,都大半年未見了,當然激動。
”
她在池邊停下,眼眸亮亮地道:“不知道寶成會不會一塊來,以寶成粘人的性子,多半會來的吧。
”
寶成從小最愛粘着皇兄,連父皇母後都可以不要。
趙明琰從池中起身,帶起一片嘩啦水響,霧氣裹着水珠從肩頭滾落。
紀青梧沉浸在孩子們要過來的喜悅中,忽略了他,沒有像往常一般給他遞一塊巾帕,或是為他穿衣。
趙明琰抓過石邊素麻布巾擦臉,不鹹不淡地道:“不年不節的,元珩為何會這個時候來?
”
紀青梧将信又看了一遍,道:“孩子想來便來,還需要什麼原因。
”
趙明琰的目光落在搖晃的水面上,倒映的樹影在蕩着。
“他一定有什麼大事。
”
紀青梧可不管元珩有什麼大事,不管發生什麼事,都是她的寶貝。
昱王還未到,紀青梧就開始緊鑼密鼓地開始籌備,把元珩和寶成愛吃的要用的,都準備齊全。
她嘴裡正念叨着:“寶成最愛吃桂花糖蒸栗粉糕。
”
修甯川抱着新采的草藥進屋,見紀青梧在寫清單,笑着問道:“皇妹還愛吃杏脯,可要備些?
”
紀青梧點點頭,有修甯川幫襯着,也不用她如何費心。
她對這個女婿越看越滿意,更不願意讓他離開了。
紀青梧筆尖頓了頓,道:“甯川,昭昭不來,你就不回去,母後為你撐腰,總低頭服軟也不行,該給她時間,讓她好好反省。
”
她能看出修甯川對昭昭的心愛,他在溪山,待得其實并不暢快。
修甯川低頭整理藥櫃,狀似無意地問道:“母後,您和父皇也争執過嗎?
也會有誤會嗎?
”
紀青梧手中拿着采買單子,聞言愣了下。
修甯川道:“是我失言了。
”
紀青梧望着窗外飛過的山雀,道:“沒事,我隻是在想,我們之間也有過争執,但好像......”
她笑了笑:“誤會一直都沒有解開。
”
比如說,趙明琰還是沒有說,他到底是何時對她動心的。
她也沒有說過,之前對衛廷的“愛慕”以及闖他的軍帳,都隻是為了完成系統任務。
這回輪到修甯川怔愣住。
他以為紀青梧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,不然武肅帝也不會為她散盡後宮。
這件事細想之下,更匪夷所思。
因為武肅帝看着就不是會容忍有誤會存在的人。
紀青梧提筆繼續在單子上寫,一邊溫和地道:“誤會,也不會耽誤相愛啊,這有什麼。
”
這有什麼......
修甯川心中一直在重複這句話。
隻要有愛在,還能感受到愛,女皇說不說出口,又有什麼重要的。
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天,都是相愛的證明。
不能因為年輕,就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糾纏拉扯上。
修甯川忽然站起身,果斷地道:“母後,我想回宮。
”
紀青梧訝異地道:“怎麼這麼急?
”
修甯川道:“我、我想真真了。
”
紀青梧知道他為何心急,笑道:“也是,真真肯定也想父王了,隻是,明天昱王就到了,昭昭也會過來一趟。
”
修甯川的眼睛倏地就亮了,道:“今天也不早了,回去時間有些趕,我先去收拾收拾,明日回去正好。
”
紀青梧看着他忽而振奮的背影,笑着搖了搖頭。
翌日。
臨近傍晚,暮色染紅山道,昱王的車駕才到。
并不是按照王爺的規制,而是普通的馬車,可見是私行。
趙元珩跳下馬車。
他的眉目承自紀青梧,那雙瞳仁純黑,眸光流轉間帶出幾分清潤。
骨相又随了武肅帝,被羊脂玉冠束得齊整的烏發下,颌骨棱角分明,偏被眼尾那顆淡紅小痣破了肅殺。
倒像蓋印時不慎濺落的朱紅印泥,将英氣洇成了欲說還休的留白。
聽到馬車的聲音,紀青梧從山林中的大門走出,傍晚起了山風,她裹着披帛。
紀青梧一眼就看見了元珩,她笑着從石階走下,正要迎上去,就見馬車上又走下一位姑娘。
卻不是寶成公主。
紀青梧的腳步放緩,眸光閃了閃,這是誰家的姑娘......
穿鵝黃襦裙的姑娘足尖沾地,腕間玉镯便撞出清越的聲響。
“你等等我呀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