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是我兒子!
是她的夫君!
“你甘心嗎?
你就不生氣嗎?
我一看到她如今過得這麼好,我日日夜夜都恨不得剁了她!
”
“你想想當初她在咱們謝家,對我唯命是從的樣子,我即便薅着她頭發打罵她都不敢吱一聲,現在就差沒把咱們娘兩卸胳膊拆腿了!
”
“你妹妹,你妹妹若不是因為她,怎會死在半路上?
咱們齊府,又何須淪落成這樣?
想當初是何等的風光啊!
”
然而不管劉氏如何龇牙咧嘴的呵斥,齊南峰都黑着一張臉無動于衷。
他不管劉氏的話,自顧自地走進屋舍關起門來。
砰的一聲把劉氏隔絕在外,氣得她連敲門闆子!
“你是我兒子!
是她的夫君!
她把你當縮頭烏龜看,你還真當烏龜了嗎?
!
”
元喜見狀,連忙上前扶住劉氏寬慰她:“夫人,那阮眠已經和公子和離了,公子也早就不是她的夫君,就……”
“你懂什麼!
!
”
劉氏一把将她推開,恍然間又忽然想起自己還需要依靠元喜來伺候,又轉換态度,扶起她。
“喜兒,母親隻是氣急不已,不是有意傷着你的,你沒事吧?
”
殊不知,沉默不語的齊南峰當然不甘心!
她若成親,高高興興地當起新婦,帶着他們一家子過上好日子,那自己呢?
自己因為她而失去的一切呢?
!
即便他死,也會拉住一個墊背的!
!
……
謝淮安以當朝迎娶世家貴女的标準,一字不落地帶着聘禮正式來拜見阮眠的父母親。
章氏他們本就滿意謝淮安,此前是在意女兒的意願,如今阮眠都松了口,他們當然是滿口答應。
大姑母甚至已經算出了近期最好的吉日!
那就是明天!
雖然倉促了些,但相比明日那百年一遇的吉利大日,也顧不上那麼多了。
該采買的東西阮眠和謝淮安兩人都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,全部添置好,所以也沒必要再等十多天。
阮眠向來是有事說事,能辦的事不會拖延半分。
她還是第一個闆上釘釘表态的。
“既然明日是百年難遇的大好吉日,那便明天吧。
”
“眠眠,你……可想清楚了?
”
“母親,都定親了,遲早都要辦,早辦早了事。
”
别等一段日子後,他若是突然要回京都,那想辦都沒機會了。
見本人都發話了,章氏他們也就拍闆同意。
當天便發動了家裡所有人開始幹活。
阮老爺和阮青松這父子倆可是争相要來主持大局,後來一個去外出通知鄉親,一個又在家裡安排各項事宜。
翠珠媋惜他們馬上商議明日要宴請鄉親要做的菜單。
這食材是夠,隻是光他們兩個人掌廚加上海氏他們,人也不太夠,那可是一整個村的人要來吃飯。
又不像以前流放路上,随便吃點啥都能對付。
這是他們姑娘的大喜事,當然要上心了。
正想着,屋舍外面陸陸續續來了不少的叔叔嬸嬸。
“珠兒啊,你們家姑娘明日要成親,家裡人手肯定不夠吧?
這不,我拉着我家男人和孩子都過來給你們幫忙!
”
“媋姑娘,媋姑娘,阮娘子和那謝大人要成親了啊?
家裡還少人嗎?
我這不是閑着麼,今日也不用上工,我來給你們幫忙!
”
不多時,就已經很多人圍了過來,紛紛主動來幫忙。
翠珠心裡激動,一開始也不好意思,但架不住那些鄉親的熱情。
一個不大的廚房裡擠滿了人,幾個有經驗的嬸子開始指揮,按部就班地把事情各自安排到人頭上,事情那是做得又快又好。
翠珠以前是府裡的丫鬟,大家做事基本都是本分和限制,沒見過這麼多人的好心往一處使。
這一次算是真正體會到了鄰裡街坊,相互團結的好處。
感性的她都紅了眼睛。
“媋惜,你說以前如果在流放路上若是大家都把勁往一處使,也不會那麼多人喪命了。
”
媋惜淺淺一笑:“人性是經受不住考驗的,所以沒那麼多如果。
現在大家的好心能往一處使,咱們珍惜感謝便好。
”
衆人忙忙碌碌一整天,很快就到了後半夜。
阮眠被嫂嫂拉到屋舍裡面。
“眠眠,快試一試你這喜服合不合身。
”
隻見海氏拿出一件樣式好看的喜服,款式雖簡約,但針針線線都做得極為精細。
“嫂嫂,這喜服是哪來的?
”
她本來以為喜服來不及做,就給自己買了一件紅色的成衣。
“我和母親兩人一起做的,時間有些趕,所以做得不太精細,不過也能讓你正式當個新婦。
”
“昨日?
”
即便是兩個人,要趕制這麼一件喜服,怕是一點都沒合眼啊。
拿着這件喜服,阮眠的心裡忽然湧出一股熱意。
“嫂嫂,謝謝。
”
陳氏連忙搖頭:“我們是一家人,謝什麼?
要說謝謝的話,嫂嫂還真要謝謝你。
”
她眼圈泛紅,這時章氏拿着一個小盒子急急忙忙地過來。
生怕女兒錯過了吉時,連忙催促着換上喜服。
梳妝時拿出翠珠給她做的絨花,還有哥哥送的朱钗,還有父親和母親一起準備的那些首飾珠寶。
章氏更是心中有愧地将她全身上下最貴重的镯子拿出來,戴在阮眠的身上。
“眠眠,咱們被抄家後,爹娘二人就已經沒什麼好東西了。
我和你爹心有愧疚,當初讓你提前拿走的那些田産鋪子,你就全部收好。
”
“至于這些首飾珠寶,是娘拼死護着的,望你不要嫌棄,爹娘……以後再為你添置一些嫁妝。
”
“母親!
”
阮眠看到那些東西,深知裡面有父母多少心血。
當初抄家,她護着家裡一些鋪子田産,這些珠寶首飾,隻有小部分是章氏當初傍身用的,拼死護在貼身衣物裡才免過被人搜刮。
而另一部分,則是兄長和父親兩人這些日子賺取的一些銀錢。
哥哥教書,嫂嫂做針線活貼補,父親又替人坐診,銀錢不多,但一分一毫都是家人傾盡全力得來的。
這些在阮眠看來,卻是比一整座的金礦還要值錢。
這讓她想起了上一世為護自己而死的哥哥,那僅有的一點親情,扯斷了她緊繃的心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