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六章 難免于心不忍
阿妹長阿妹短的,還主動為她做活,劉氏見了也未阻攔,她那精神頭時好時壞,也顧不得其他的事。
齊南峰的小命還是被元喜被保下來的。
那日齊南峰被紮了眼睛後,疼到幾近休克,劉氏也瘋瘋癫癫地自顧不暇。
眼看傷勢越來越嚴重,元喜二話不說将他的眼球挖了出來,以此保了他一條命。
又将身上僅有的那些藥物替他敷上,幾日下來,齊南峰竟好轉了一些。
自打和鄭鞅搭上後,元喜時不時的就從他鄭家拿點吃得過來,不至于讓齊府人生生餓死。
之所以她願意累死累活地照顧齊南峰,緣由還在于她年幼時,齊南峰曾救過她一命。
而且在無人知道的内心深處,她一直藏着對齊南峰的傾慕。
如今看到公子淪落成這樣,難免于心不忍。
本來在流放路上,她就有很多次想照顧公子,可無奈她隻是一個卑微的奴仆,更何況還有其他人對公子照拂有加,也輪不到她。
如今眼看齊府一個個地落魄離開,隻有她才留在公子身邊,并讓夫人認她做了義女。
齊南峰醒來後,也是第一次對這個女侍有了印象。
幾日相處,他也知道元喜對他忠心耿耿,心裡感激的同時,也生起了其他的算盤。
問起近日來屋舍周圍的動向,元喜把阮眠集合衆人修路,種硝石的事情都告訴了他。
現在齊南峰隻要聽到阮眠這三個字,就恨得牙癢癢,恨不得立刻将這女人生吞活剝了。
隻見他看向元喜,憤憤道:“今日我淪落成這樣,與那賤婦脫不開幹系!
!
喜兒,往後你還是要當心一點,莫要與她來往。
”
“當初是我眼瞎,未能看清那個毒婦的蛇蠍心腸,如今你救了我,那毒婦一定不會放過你的,你要萬般小心啊。
”
元喜還是第一次聽到公子關心自己,頓時心裡感動不已,連忙緊握着齊南峰的手背,定定地說道。
“公子,我不怕,我也不會讓她來傷害你。
”
“有件事我還沒有告訴公子,就是我結識了鄭家公子,我聽說他前幾日在阮氏那吃了癟,心裡火着呢,而且他親哥也被阮氏挑斷了手腳筋,我看不用我們出手,鄭鞅都不會放過她。
”
“挑斷手腳筋?
她真是比蛇蠍還毒啊!
!
”
“喜兒,咱們光指望鄭鞅無濟于事,你既然與他結識,你就得想辦法去吹吹耳邊風。
”
元喜點頭,她也是這麼想的。
有她時不時的幾句話,鄭鞅對阮眠的不滿那是越發強烈了。
尤其是那日他家沒吃的了,在山上跑了大半天都沒找到能吃的東西,剛到屋舍便看到周圍人都從阮眠那領了好吃的。
聽到旁人對阮氏的贊譽,哪怕一天到晚的做工都毫無怨言,他心裡便極度不平衡。
尤其對方還是和自己關系要好的義兄。
鄭鞅上前,打斷那人的話,怒斥起來:“那毒婦将我哥哥害成那樣,你好歹也與我們家有情誼,如今卻去巴結她做什麼?
!
”
他義兄一怔,就事論事道:“阿鞅,你哥哥那是做得太過分了,再說我們也要吃飯啊,她阮氏給了機會,我們總不能不抓吧?
”
“我看你也莫太執着于你哥哥的事,自己過好比什麼都重要。
”
“你以為我是你嗎?
!
無情無義,為了點吃食就不顧一點情誼了。
”
“鄭鞅你什麼意思啊?
”
他義兄臉色微變,上前便與他掰扯起來。
鄭鞅諷刺道。
“我還能有什麼意思,不就是指着你鼻子說你忘恩負義麼!
!
當初你們落魄的時候,是我給了你們一點吃的,才讓你們活下來。
”
“如今我哥哥被那毒婦害成這樣,你們還在我面前說那毒婦的好話?
這是什麼道理?
!
你們難道看不出那毒婦給了你們小恩小惠那都是别有目的嗎?
”
“她就是想勞役你們,她坐享其成,到時路修成了,有什麼好處也輪不到你們!
你們一個個地愚蠢至極,還開心替她賣命!
”
“你怎能如此想?
阮娘子提出修路,不僅僅是他們阮氏得了好處,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有好處。
再說我們幹活也不是白幹的,既得了工錢又有吃的,何樂而不為?
”
鄭鞅沒想到他說了這麼多對方還是油鹽不進,心裡一惱,情緒越發激烈。
“既然如此,若我讓你在我和她之間選擇一個,你又如何選?
”
“我若以你救命恩人的身份懇求你别去她那做工,你能不去?
”
他義兄眉頭一皺,氣到不行。
“鄭鞅!
你自己不想活大可不必拉着我,有你這樣要挾人的嗎?
”
話音剛落,滿臉愠怒的鄭鞅已經上手,抓住他義兄的衣領便淩厲質問。
“若我非要要挾呢?
!
你還是要去她那做工,不和我一起對付她嗎?
”
“放開!
我看你才是心懷不軌,被仇恨蒙蔽了眼睛!
分不清是非黑白了!
”
說着兩人就糾纏起來,來回的争執中,鄭鞅徹底失了理智,緊緊掐着他的脖子不松手。
猩紅的雙眼一如發怒的野獸,根本停不下來。
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,手中的義兄已經斷了氣,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。
鄭鞅心内一驚,掙紮間,屋外又來了他義兄的妻子。
當女子看見躺在地上的郎君後,吓得臉色慘白:“夫君!
夫君!
”
她看到她郎君脖子上的手印,猛地擡頭,可不等她說話,鄭鞅也扼住了她的脖子。
女子的臉青筋凸起,想掙紮又無力掙紮,最終在他的手下喪了命。
鄭鞅看到屋外的天漸漸變黑,等了一段時間後才将這兩人的屍首拖出屋子,想扔到山裡挖個坑給埋了。
卻沒想到這大晚上的竟然還有兩人在屋舍外吃酒,他拖着那兩夫妻的屍首,與那兩人撞了個正着!
鄭鞅二話不說,抽出那把鐮刀架在那兩人的脖子上。
“若想活命,就當今晚眼瞎!
!
跟着我去辦事,我就不動你們!
”
那兩人吓得瑟瑟發抖,他們平日都是老實本分的人,看到這一幕,自然不敢多言。
鄭鞅一見,量他們也不敢多言,便将兩人拉到跟前來,怒然道。
“我有個計劃,你們必須跟着我走,不然下場就是和我義兄一樣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