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四章 你怎養了這麼多畜生?
她微微一笑,不以為然地沖他揮了揮手。
“你有這沖我叫嚣的時間,還不如去關心關心你的那個老朱兄,她背着命案跑了,萬一被逮到,以你們的關系,你确定自己不會被牽連?
”
此話的确吓了李茂一跳。
但反應片刻後,又知道這是這小賤人故意刺激自己!
于是當機立斷看向了她的小鹿。
“你怎養了這麼多畜生?
上次踩死的那隻還不夠嗎!
”
說完便忽然捋起衣袖,阮眠眼疾手快,立刻出聲:“小心!
”
小鹿能聽懂她的話,又有敏捷的身姿,她才剛出聲,小鹿忽然橫向蹦走,成功躲開了他的暗箭。
這狗東西,從哪裡弄來的暗器?
阮眠見他射小鹿不成,反過來對準了自己,她眼眸怒沉,立刻摸出了自己的匕首。
然而下一刻,一支利箭嗖的一下從阮眠身後穿來!
精準無誤地紮入李茂的胳膊。
頓時疼得他臉色大變,身子跪在地上,捂着流血的傷口嗷嗷嚎叫出聲。
循聲看去,隻見金铩小孩手握弓箭,目光冷然地來到阮眠身邊。
此刻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高大威猛的族人。
他們身穿着獸皮衣裳,貂毛帽子并沒将他們深邃的眼睛遮擋,反而在這若隐若現間更添幾分冷戾。
那兩人麻利地将李茂鉗制,令他動彈不得。
小孩走到阮眠面前,他看到兩隻活蹦亂跳的小鹿,眼神頓時溫和起來。
“你真治好了它們。
”
他說的話帶着一股奇怪的強調,可能他們内部族人之間有專屬他們自己的語言。
所以與阮眠溝通起來,京都話說得不是那麼流暢。
但也無礙。
“我答應過你要治好它們的。
”
小孩抱着小鹿,伸手在額頭上做了個手勢,似是與她行禮感謝。
“我叫白倫,你救了我的小鹿,以後我也會救你一命的。
”
說完,他便取下他帽子上的一個小鹿角,遞到阮眠手中。
随後又看向李茂,眼底的溫和立刻消散。
“他想殺你,也想殺我的小鹿,不如……”
“饒命……饒命啊……”李茂預感不妙,他是聽表侄提過這些原住民的。
生在龍昌山裡的金铩部落,族群上千人,個個英勇骁戰,也殘忍無比。
以漁獵為生,有最好的騎射之術,也有最狠毒的刑罰制度。
雖說是在朝廷的管轄範圍内,但京都的手伸不了那麼長。
一旦落入他們手,那自己豈不是……
光想到這,李茂便顧不上疼痛,竟厚着臉皮與阮眠求助了。
“阮娘子,阮娘子你救救我吧!
!
是我昏了頭才誤會了你,現在我知道不是你殺了總兵大人,而且昨日不是我害你去總兵府的,而是那老朱,老朱見你樣貌好,想獻給總兵大人,以此換取銀錢啊。
”
“阮娘子你救救我,我知道你與這金铩族有關系,方才那小鹿我也不知道是它們的!
”
越說越激動,眼淚鼻涕流了一臉。
然而阮眠隻是笑笑,将當初他說的那番話,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。
“李二爺,還真是……世事難料。
”
白倫聽不得他嚎叫,一拳頭将其打暈了。
讓人拖着去附近的帳篷外。
他還領着阮眠一起過去。
林子深處有他們的據點,誰也不知道他們真正的家到底在龍昌山哪裡。
據點有幾個帳篷,中間還燒着篝火。
李茂被他們綁到了一棵樹上,動彈不了。
随後白倫揚着笑容,親自用陶盆融了盆冰水,遞到阮眠面前。
他這笑容,看着還真是邪惡。
阮眠意會過來,果斷接過陶盆,将那寒冷刺骨的冰水狠狠潑向李茂。
頓時他被刺骨的寒意,還有傷口針紮一般的疼意所驚醒。
李茂大口呼吸,又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,仿佛人都要凍住了一般。
下一刻,白倫拉開弓箭,對準了他!
吓得李茂當場尿了褲子。
“饒……饒命啊,阮娘子,阮娘子救救我!
以後我再也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啊。
我發誓!
”
可話還沒說完,那支箭便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刺過去!
不過這箭并沒有刺中他,而是故意射偏了一些,牢牢釘在他的腦袋頂上。
可把他吓得臉色一片煞白,此刻連疼痛都顧不上了。
這廂還沒有反應,另外一支箭又飛速而來!
釘在了他腹部旁的樹幹上。
他身上的水都凝結成冰,呼出的寒氣越來越多。
啞然之際,又接二連三地射了幾支箭,李茂沒一會又暈過去了。
不知道是疼暈的還是被吓暈了。
“真是沒意思,再來。
”小白倫興緻剛上來,又讓族人潑了冰水,見沒有刺激他醒後,他毫不猶豫地抓着箭矢,狠狠刺在李茂的腿上。
那一股劇痛之意,瞬間令李茂再次驚醒。
這次不是射箭了,而是直接拿着箭矢,在他身上深深淺淺地紮着。
整片林子就聽見李茂的慘叫聲。
阮眠的眼底沒有半分波瀾,唯獨看向小白倫的時候,才特意去腦海中搜尋相關的記憶。
原書中,并未提起這個金铩一族,頂多就是一筆帶過。
瑞哥兒與他年紀相差不多,可瑞哥兒兒明顯還是個古靈精怪的孩童,但他小小年紀卻手段狠辣,尋常人見了怕是要害怕。
可阮眠卻覺得,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。
他可是原住民,是這塊土地上地頭蛇一般的存在。
她微微揚了唇角,此刻卻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。
“白倫大人!
白倫大人!
還望白倫大人高擡貴手,放過我表叔吧!
”阮眠聞聲看去,隻見一個身穿差役服飾的男子,喘着粗氣連忙跑來。
此刻那李茂已經徹底暈了過去,阮眠看白倫臉色微變,放下了弓箭。
正猜測他們的關系時,白倫忽然開口。
“此人是你表叔?
”
男子半跪在地,接連磕頭:“正是,表叔初來乍到,沖撞了大人,還望大人看在我救過您一命的份上,留我表叔一條命吧。
”
“今日他若是自己能挺過去那就最好,若挺不過去,那也是他的造化啊。
”
男子誠懇磕頭,這時阮眠才知道,李茂的親信還不僅僅是總兵一個人。
這差役還是他的表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