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二章
“這些你先拿着,在收容營裡該打點的就要打點,一家子老少不容易。
”
“大人,這倒不必。
”阮眠很感動,可自己也不缺,自然不能收。
謝淮安卻不給她婉拒的機會,直接塞到她手裡。
“這是我給你的診金,下次也許還得勞你過來為我診斷。
”
見推拒不了,阮眠隻好收下。
感激一番後,謝淮安又讓董侍郎親自送她回收容營。
幾天沒在,即使有人報平安,可阮氏一家子也是提心吊膽。
隻有雲修放心,因為他中途偷跑去驿站打聽了消息,得知阮娘子是和大人一起去營地的,這才放心下來。
翠珠一見她,眼淚說來就來。
“姑娘!
那位将軍這幾日到底讓你做什麼去了?
他……他沒把你怎麼樣吧?
?
”
章氏也是連忙握住女兒的手,上下仔細打量着。
阮眠連忙解釋道:“我沒事,霍将軍一親信生病了,他聽聞我醫術好,特意找我過去為他親信治病,所以就留了幾日。
”
“如今病好了,我就回來了。
”
“對了,将軍還給了我一些診金,我等會就去差役那買點好吃的過來。
”
這話一出,旁人才松了一口氣。
然而回到地窖屁股還沒坐熱呢,就有兩名官差把阮眠叫了出去。
“阮眠是吧?
跟我們走。
”
章氏立刻上前:“官爺,我們女兒才為将軍診治回來,一杯茶都還沒喝,你們這是要帶我女兒去哪呢?
”
話音才落下,前方那細長眼睛的官差一把推開章氏,不耐煩地開口。
“有你說話的份嗎?
咱們總兵大人要見她,誰敢阻攔?
!
”
總兵?
是跟在總督身邊的那名官員。
他又為何突然要見自己?
阮青松也想阻攔,可那兩名官差身後忽然傳來李茂陰陽怪氣的聲音。
“你們這些人還真是不識好歹啊,人家總兵大人要見她,那肯定是總兵大人有事!
趕緊帶走吧,别惹得大人生氣,拿咱們這些可憐的老百姓撒氣。
”
看到李茂雙手負于身後,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,阮眠隐隐感覺到什麼。
這總兵大人一直是總督的心腹,為其辦事,此番帶走自己,難道是和私賣泥煤有關嗎?
現在想那麼多都不頂用,先去打探打探。
于是她笑着安撫了章氏:“母親,哥哥,你們别擔心,将軍都感謝過我,也許那總兵大人也是想讓我為他去治治身子。
”
說完便高擡神色,看向那官差:“官爺,走吧。
”
一高一矮的兩名官差相視一眼,立刻帶着阮眠走出了收容營。
李茂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在後面,等出了收容營後,他忽然小跑上去。
果然如阮眠所料,他們是一夥的。
李茂打量着她,還想伸手擡起她的下巴,卻被阮眠一個眼神唬住。
他憤憤道:“死到臨頭還擺譜呢?
今兒個你就讓兩位官爺帶你去總兵大人面前好好享受享受吧。
”
“老朱,你看看她這張小臉,長得還真是漂亮!
等總兵大人享用過後,你們也來嘗嘗鮮。
”
他一臉得意的雙手環胸,眼底透着一股勢在必得的氣勢。
“你還不知道我如今已是今非昔比,當日在冰河上,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我早就記在心裡!
”
“阮眠啊阮眠,你真以為背後有個丞相大人罩着,就能高枕無憂了嗎?
現在你的那丞相大人都被發配邊疆了!
這是不是世事難料呢?
”
他大笑出聲,使喚道:“老朱老劉!
你倆趕緊把他帶去見總兵!
”
那人也不敢猶豫,拉過阮眠的胳膊便将她塞到馬車上。
但出乎阮眠意料的是,他們并沒有去總督府,而是去了一處偏僻的草屋。
這似乎是總兵那些官差的住處,比驿站要繁華一些,但也隻是一些平屋草房。
還未進屋子,便聽到裡面莺歌燕舞,琵琶陣陣。
好幾個女子在篝火旁載歌載舞,上座的男子留着山羊胡,杯盞不離手。
其他座位上的官兵已經喝倒了不少,有些還在那瞎吹噓。
老朱老劉帶阮眠進去後,總兵孫檢起身,帶着一身酒氣來到了阮眠面前。
阮眠微微一笑,頓時讓他激動了。
“你這女子,倒是不怕啊?
”
若是尋常女子,光是見到他這張兇神惡煞的臉,都會害怕到發抖,要不就是跪地求饒。
隻有她微笑應對,甚至還接過他的杯盞,主動屈身為孫檢倒了一杯美酒。
“總兵大人,您還是沒有喝盡興,不如我陪你多喝幾杯。
”
她佯裝關切,這讓身後的老朱老劉都詫異了下。
不過總兵大人開心,他們也就可以得賞了!
于是笑呵呵地去一旁喝酒去。
阮眠瞄了他們兩眼,剛把酒遞到孫檢面前,孫檢忽然将酒杯狠狠摔到那彈琴的女子身上!
“你看看人家阮娘子,你連侍奉男人都不會侍奉!
給我滾!
!
”
那女子瑟瑟發抖,連滾帶爬地抱着古琴跑出去。
孫檢還想叫住她出氣,阮眠連忙扶住孫檢,笑盈盈地勸說。
“大人,何必跟一個女子置氣?
來,喝酒。
我看那邊還有不同的酒釀,我為你精心調制一杯如何?
”
一聽她還會調制酒釀,孫檢立刻想摸上她的小手。
豈料阮眠躲避迅速,又順勢将一旁的姑娘手帕蒙在他臉蛋上。
孫檢聞到那手帕上的女子清香,眼睛都直了。
而阮眠卻收斂笑容,從空間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迷藥。
原主他爹那藥材鋪裡,還真是什麼都有。
不僅如此,就連催情的藥也是整整一抽屜。
她心生一計,把那催情藥也一并拿出來。
不多時,那些藥物便起了作用。
有些人已經迷得暈暈乎乎了,孫檢更是一動不動地趴在桌子上。
阮眠立刻把那跳舞的四名女子帶出廂房。
“門外拴着一輛馬車,你們有多遠就走多遠吧。
”
女子都是入了武恒戶籍的流犯,在這呆了多年,被欺負很久。
如今來了希望,誰也不想待在這裡,和阮眠行禮感謝了兩聲後,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。
她随即看了一眼滿屋子都被迷暈的人,将那房門迅速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