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五百八十八章 杜爺的安排
顧家二夫人就帶着兩位小少爺,單獨住在一個院子裡,平日裡深居簡出,深恨大房,從來不跟大房打交道。
那顧家大爺年初身體有恙,請了不少大夫來家裡看,都說不行了,讓顧家準備後事。
還是顧家老爺子,舍了一張老臉,去宮裡去了太醫來。
宮裡的太醫倒是厲害的,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,倒是将顧家大爺的命又給搶了回來,隻是聽說對顧家大爺的壽數有影響呢。
當然這些閑話,還沒傳出顧家大房的院子,就被顧家老爺子以雷霆之怒發作了一番。
那些嚼舌根的下人,都被打了一頓闆子後,然後發賣了出去。
如今顧家人内心皆有猜測,隻不過是礙于顧家老爺子的面子,不敢出聲罷了。
顧家老夫人因為顧家老爺子偏心大兒子,委屈了自己的兒子一事,也有了心結。
如今她滿心隻有自己的兒子,一心想着這麼讓顧家二爺振作一些,别再沉迷酒色呢。
至于顧家的下人,顧家大房是嫡長子長孫都有,位置穩當的很,如今雖然還是顧家老夫人當家,可家裡大部人自然而然的都是偏着顧家大房的。
畢竟有眼睛都看得出來,顧家将來肯定是要傳給顧家大房的,以前顧家大爺沒兒子,如今人家兒子可都十幾歲了,挑不出半點毛病來。
至于顧家二房這邊,顧家二夫人喪子失女清醒後,手段就變得狠厲了很多。
顧家二爺跟顧家二夫人早就不在一處了,常年住在前頭的書房院子裡。
而二夫人和兩位少爺的院子,也被二夫人整治得水潑不進針紮不透,加上顧家老爺子和老夫人愧對這個小兒媳婦,多方遷就容讓,也讓二房一系在府中還是站得穩穩的,無人敢怠慢。
這些消息,都是楊大春和趙嫂子從七爺那一幹人嘴裡掏出來的,裡頭也許有真有假,但是肯定大部分是真的。
等張春桃他們一上船,趙嫂子就尋了個機會,偷偷的跟張春桃将掏出來的這些消息,一五一十的都說了。
說完還忍不住擔心:“這顧家一聽這後院前院都亂成一鍋粥了!
前頭做爹的不能一碗水端平,一力委屈小兒子,縱容大兒子,造成了小兒子一家這樣的禍事,還不反悔!
”
“還有那顧家二爺,雖然極有可能是你親爹,可幹娘也要說!
是個頂糊塗沒用的男人!
身為男人,不能為妻子撐腰,不能護住自己的兒女,還活着幹啥?
要是我,被親爹娘大哥這麼擺了一道,一天之内,失去了兒子和女兒,老娘不得跟他們拼命才怪!
”
“還委屈!
還逃避,喝酒買醉睡女人!
呸,也算個男人?
他媳婦遭受了那樣大的罪,沒拿刀砍了他那糊塗爹娘,已經是夠忍讓了。
不管是看在孩子的份上,還是看在妻子受得這樣打擊上也好,也不該跟妻子賭氣啊?
”
“男人啊,這肉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,就不心疼!
就這樣的糊塗蛋,難怪他大哥一算計一個準!
這樣的蠢蛋,不算計他算計誰去?
”
“春桃啊,你心裡可得有個數啊!
這顧家可是一灘渾水!
除了那顧家二夫人,你可能的親娘,還有兩個小兄長外,顧家可真沒有一個好人——”
這話簡直說到了張春桃的心坎上。
農女書中,也曾經寫過,那顧家二爺還聽了家裡人勸,想收養個閨女養在身邊解悶,以慰妻子思女之苦,被顧家二夫人痛罵了一番。
還有他表現出來的處理家庭事務的這低級手段,真是不知道腦子怎麼長的。
就這樣一個蠢貨男人,居然還讓顧家大爺忌憚不已,這麼推論下去,莫非那顧家大爺的腦子裡也全部飄的是拖鞋?
張春桃本來認親,其實也就是想認回那個母親和大哥。
當年農女書中,也就是母親和那個大哥靠譜些,二哥都有些歪了。
不過書中,是顧家大爺害得顧家二房家破人亡,妻離子散,即使住在一個屋檐下,卻過得艱難。
而這輩子,有她張春桃在,勢必要讓顧家大房,顧家老爺子,顧家老太太,還有顧家二爺,自己那便宜親爹,都要嘗試一下這種滋味的好。
這艘船在河上行駛了兩天後,轉入了一個小小的岔道裡,岔道過去是一片好大的蘆葦蕩,碧綠的蘆葦葉子,風一吹,就是一片綠色的波浪。
本來還有些暑熱的天氣,一進入這蘆葦蕩,就涼爽了下來。
蘆葦蕩裡有千百條狹窄的水道,如同一張蜘蛛網,四通八達。
船劃入了蘆葦蕩裡,又劃出了很久,才在岸邊不遠處停了下來,船上的艄公沖着岸邊打了個呼哨。
張春桃和賀岩條件反射的站起來,做好了戒備的準備,尤其是張春桃,手裡捏着倆核桃,打算若是艄公勾引了外賊來,可别怪她不客氣了。
可誰知道,那一聲呼哨過後,沒多久,就看到岸邊的蘆葦叢裡,鑽出來好多個壯年漢子來。
尤其是打頭的那個,十分眼熟,不是杜爺是誰。
他身後的那些人,定睛再一看,可不就是顧家七爺一幹人麼?
杜爺也回了個呼哨,然後船就慢慢靠邊了,杜爺也沒上船,招手示意大家快下船。
又讓後頭的兄弟上去幫忙将張春桃他們的行李給搬下來,然後帶着一幹人,上了小舢闆,在水道裡左右穿梭。
以張春桃這樣良好的方向感,過了一會子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。
又不知道過了多久,才看到一處略微寬闊些的水道上,靜靜的停駐着一艘大船。
船上的人看到過來的小舢闆比劃了幾個手勢,小舢闆上的人,也回了幾個手勢。
那大船周圍守護的人,才略微退後了些,讓小舢闆上的人上了船。
張春桃一行人上了船,就被帶到了艙頂上的房間,房間還算開闊,裡頭幾樣簡單的陳設,看着還算幹淨。
那邊賀岩跟這杜爺和楊大春一起,将顧家七爺一幹人給押入了艙底。
杜爺還帶了幾個兄弟,有這些人看着,加上他們傷勢未愈,倒是也不怕他們跑了。
這一切都是杜爺和楊大春的安排,一來杜爺入京一事需要保密,二來也是防止追查顧家七爺這一幹人的那些人,順着追到了他們。
先前乘坐的那艘客船,在這蘆葦蕩裡呆上幾日,然後改頭換面,去别家碼頭接生意,接一趟遠一點的,等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。
而這艘船早就安排好了,十幾日前就顯示出了青州了,就算是想查,也查不到。
這樣隻要幾人不抛頭露面,安安穩穩到達京城非難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