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丫頭去各房通報之前,早有婆子去請大夫。
霍景之和思宸走到chuáng前的時候,霍老太太直直的chuáng上躺着,雖然還有氣,但己經動彈不得。
據丫頭們所說,霍老太太一天都好好的,晚上丫頭們侍侯着霍老太太梳洗睡下時,突然間霍老太太就不行了。
四肢抽搐,要不是丫頭手快霍老太太就直接躺地上了。
丫頭們害怕喊了正房管事婆子,婆子們一看就知道霍老太太這是中風了,一邊傳話管家請太醫,一邊給老爺們傳話。
急救己經做過,氣還有,但具體如何就要等太醫過來看。
太醫來了……”外頭婆子喊着。
年輕的奶奶們都帶着丫頭自覺回避,太太輩的都留了下來。
太醫提着藥箱一頭汗的走進來,來的是張太醫,常來霍家的,管事的催着急,也知道這邊是急症,張太醫不敢絲毫怠慢。
丫頭搬了椅子,張太醫診了脈,臉上愁雲慘霧,對霍宜之道:老太太目前沒事,我先開副方子吃吃看,或者再請名醫來看看。
還有,清醒之後可能言語不清,手腳不能動,盡可能不要讓老太太動。
”
婆子引着張太醫去旁邊廳裡開方子,霍宜之和霍景之也跟了上來,霍景之小聲問:就請張太醫直說,老太太這病……”
張太醫臉上還顯得有幾分猶豫,不過跟霍家打jiāo道的時候也真不少了,末了也把聲音壓低道:老太太後事該準備的,還是先預備上吧。
”就霍老太太這個症狀,就是再請人來看,也就是拖的時間長短的問題。
屋裡衆人臉色瞬間變了,這實在太出乎意料之外,霍老太太的身體一直很好,感冒發燒的時候都很少。
丫頭突然晚上傳話,給衆人的感覺還隻是霍老太太可能要重病,誰也沒想過會突然到準備後事的地步。
張太醫可以理解衆人心情,開了方子也不敢留,jiāo給霍宜之就走了。
霍宜之清醒過來,連讓管事的送張太醫走,又命人跟着去拿藥。
張太醫剛走,霍老太太就哼了起來,媳婦們離的近,首先圍了上去。
霍宜之和霍景之也忙着上前,霍老太太睜開眼,把眼前人看了一遍,手想動,嘴也張嘴想說話,隻是什麼都做不了。
霍宜之趕緊上前,道:母親放心,太醫說了,隻要按時吃藥,不用多久就可以痊愈。
”
霍老太太搖搖頭,還想再說點什麼,卻隻是能動動唇,發不出聲音來。
霍景之走上前也道:婆子己經去煎藥了,母親先歇着。
”
霍老太太繼續表示想說話,問題是在場人真沒人能理解霍老太太想說啥。
一家人圍在chuáng前,隻能gān瞪眼。
最後還是湖陽郡主發話,霍老太太這樣的情況一天兩天肯定好不了,就是張太醫說要準備後事,也不可能馬上就挂掉。
丫頭婆子雖多,但霍老太太這樣弄不好随時都會挂,跟前必須留人。
要是三房人全留下當孝子賢孫,霍老太太不死,他們都得累死了。
不如輪班來,不至于霍老太太跟前沒人,也不至于衆人都累死。
頭一晚上大房先留下,二房和三房回去休息,尤其是二房,霍老太太這麼突然病倒,太醫連準備後事的話都說了,霍景之朝中之事再忙也得請假,明天先讓他去衙門jiāo接工作。
還有就是關于分家的事,雖然己經全部敲定,但霍老太太病成這樣,分家之事不能再提,父母的三年孝都要在一起守。
湖陽郡主這邊分派好,丫頭也端藥過來,大奶奶和二奶奶侍侯着喂藥。
不敢把霍老太太扶起來,就這麼躺着喂,霍老太太還醒了,倒也好喂。
一碗喂完,霍老太太似乎長長籲了口氣,随即又哼了起來,然後手指頭動了動,似乎指向哪裡。
霍景之倒是有幾分明白了,霍老太太指的是自己的櫃子,估計是她的嫁妝和私房都在裡頭,趁着還有一口氣敢緊分了,便道:母親身體還不好,這些事情先不要想,等母親身體大安了,再分派不遲。
”
霍老太太還是搖頭,哼的聲音更大了。
霍景之隻得看向霍宜之,霍老太太都這種情況了,她要jiāo待後事,也不好攔着。
霍宜之歎了口氣,道:母親想分給誰,你指一下就好。
”霍老太太連話都說不清楚,最多也就是指一下她想把自己财産給誰,關于霍老太太身後遺産,沒意外的話都是霍三老爺的。
霍老太太終于不哼了,目光看向站着的衆人,出乎意料的霍老太太首先指的是思宸。
思宸先是一怔,卻是明白霍老太太指的是楊氏,霍希賢是霍老太太親手撫養長大,情份不同其他孫子。
兒媳婦都是跟着婆婆站,楊氏就在她身後。
霍老太太不能指這麼準,看着就像指向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