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爺生性軟弱,對于這樣的狀況他無可奈何,眼看着都要吃不上飯了。
三太太知道他的情況,己經混成這樣了,說是送思真走,其實也是希望他到青陽去讨個口飯吃,不然留在這裡,三爺真的隻能上街讨飯了。
四老爺也覺得這樣妥當,何大老爺那人他是了解的,媳婦家出了這樣的事,他隻會幫着解決,不會旁邊看笑話。
而且三爺這樣,就是自己親侄子,四老爺也得說,這樣的結果是他應得的,性格軟弱,事非不分,這年頭沒有任何人為會他的人生買單。
不過親侄子總不能看着他去要飯,去青陽看看,自己做生意那是肯定不行,但要是老實聽話,幫着何大老爺管管生意,總算是有個事情做,不至于真上街要飯。
打定主意,四老爺把三爺叫過來一番叮囑,然後完全不給三爺思考的時間,直接給了銀子,讓管事的帶上小厮,然後帶上三爺和思真,當天晚上就走了。
一行人走了三天,終于到了青陽,進了何府,思真是再也忍不住了,直接給思芸跪下,這是她人生最後的希望。
這是四老爺的主意,但需要思芸的救緩,要是思芸也不管她,四老爺也沒辦法,他隻是叔叔而己,越不過父母去。
思真邊哭邊說,把思芸說的也是滿面淚痕,不止是因為可憐思真,還為二太太傷心。
二太太那是她親娘,怎麼現在就變成這樣了呢。
把思真安撫好,思芸也向思真承諾,雖然不能說一定能找個好婆家,但她肯定不會把思真送回京城去。
思芸把思真送回房間,又命媳婦們傳來飯,看着她吃了,又安撫着她睡下了。
思芸卻是不能睡,她直接去了前頭書房去找三爺。
她覺得有必要跟三爺談談,要是說起來她跟三爺的感情也很一般,以前在娘家的時候,她跟三爺說話的時候也不多,思芸反倒是跟沈氏更熟一些。
她不知道三爺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,能把好好的日子過成這樣。
三爺才吃完飯,幾盤子幾碗的在面前擺着,綢子衣服在身上穿着,三爺的鼻子不自覺得酸了起來。
這半年來他的生活是一日不如一日了,起先還是有魚有肉,衣服也總有新的,慢慢的魚肉吃不起了,丫頭婆子的月銀也發不起了。
先是二太太說的賣了莊子,他聽了,後來一個莊子賣了還是不夠用,剩下一處也賣了,但兩處莊子也那一點銀子,嫡母問他要,他總不好不給,然後銀子很塊也沒有了。
家裡的擺設古董也開始便賣,漸漸的屋裡也沒什麼東西了,三爺甚至于都不敢想以後還要賣什麼度日。
思芸是帶着丫頭進來的,三爺看到她過來,神情有些茫然,也站起身來,現在是在思芸家裡。
客套幾句,兄妹兩個坐下,思芸就直接道:剛才我聽七妹說了來意,明日我會就去找五妹商議,這個倒是無須擔心。
隻是三哥,你可有什麼打算?
”
三爺低頭不語,他也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,他的人生好像從出生開始都是二老爺和二太太替他決定的,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好。
思芸看他這樣,轉開話題又問:當年老太太在時,是那樣的疼愛三嫂,說她是韓家媳婦裡的尖,這些你都是知道的。
雖然不孝有三,無後為大,但三哥和三嫂還如此年輕,你怎麼就能把她休了呢?
”
這是太太的主意,我也沒有辦法,當兒子的總不能不孝。
”三爺低頭說着。
這确實是二太太的主意,天天來家裡跟他說着,沈氏必須得休掉,不孝,忤逆,更重要的是無所出。
雖然為了表示賢慧,屋裡也放了姨娘,但嫉妒成性,要不是因為她為什麼這麼多年房裡連個孩子都沒有。
休妻事大,他拿不定主意,但架不住二太太一直說,最後被二太太罵的不行,還是把沈氏休掉了。
你……”思芸氣的無話可說,她不能說自己母親的不是,但看到三爺這樣,她真有沖動給他幾個耳光。
雖然說孝道比天大,但也得看什麼事。
沈氏在韓家這些年并無大錯,如此無故休妻根本就是大錯特錯。
思芸自己是家裡做主和離的,還有三萬嫁妝,最後隻得嫁入商戶之家。
現在這樣的世道,一個女子要是被休了,那跟bī她去死有什麼區别。
三爺隻是低頭不語。
思芸平平心口的氣,勸着又道:現在三嫂人在淮陽,依我之意,不如三哥去勸她回來。
”雖然己經休了,但也可以複合全,這樣沈氏就不用背負被休出門的名聲;就是對三爺,有沈氏打點生活,三爺也不至于落魄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