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不知道,我昨天在店裡聽客人議論說起,就因為江老爺一直沒招到女婿,最近改了口風,不需上門為婿,隻要女兒能常回家中,在夫家時上下不受氣的即可。
”沈qiáng說着,也因為改了口風,他才盤算着自己合适。
江家找女婿标準簡單來說就是女兒不受氣,就拿他自己的條件說,江姑娘嫁過來真是無氣可受。
沈氏想了想道:也得先看過江家姑娘才好,婚姻是大事,不得兒戲,打聽之後再說。
”
沈qiáng點點頭,又道:姐姐老是操心我的婚姻,那姐姐自己可有什麼想法?
”女人家總是要嫁人的,沈qiáng知道沈氏是寒了心,不願意提及姻緣,但要是終身不嫁,将來要如何。
還真是長進了,說起我來了。
”沈氏說着,停了一下才道:都說姻緣天定,凡事不得qiáng求,我要真是命裡無此運,再折騰一回被休出,那又如何。
”
沈qiáng當即不言語了。
當日韓家三爺把沈氏休出門,以沈家大爺之意是要告的,沈氏攔住他,休書都寫了,就是告了勉qiáng維持婚姻,隻怕将來也沒個好結果。
不得己沈家忍了這口氣,想再給沈氏說門親,隻是親事并沒那麼好說,沈家在京中本來就是數不着的人家,沈氏樣貌普通,又是被休出門,名聲不好。
最後還是沈大爺的主意,讓沈氏回老家去,老家有親友,離的遠打聽不到,另說一門親事。
沈氏這一門在族中并不是嫡系,後來沈父考中進士為官才算是發迹,不過京官豈是好當的,這些年來沈家在京中也就是那麼回事。
本來族人以為沈家入京為官一定能照撫他們,結果這些年來也不見銀地,又知得知沈氏是被休出門,個個指桑罵槐。
沈氏回到老家本就沒想着嫁人,隻想着靠着宗族做些生意,不至于被人欺負。
不想還沒等他們被外人欺負,這些個族人先來找他們麻煩。
姐弟倆見這樣的狀況,也就收拾了行囊來了淮陽。
淮陽商業發達,想謀生倒是容易。
沈qiáng得了自由,再不想回家的事,兩人直接在淮陽落了腳。
沈氏給沈父寫了信,說明族中情況,并說了他們姐弟留在淮陽之事。
京中呆不住,老家被欺負,在外反而更好些,沈父無法,跑都跑出來,也隻得依着他們。
姐弟倆各自睡去,天剛亮沈qiáng就去了鋪裡,沈氏也早早起來,先把昨天沈qiángjiāo來的帳目算完。
一連幾日倒也清閑自在。
這日才把帳目算清,不等吃中午飯,隻聽外頭街上鑼鼓喧天鬧了起來。
沈氏買的這處宅子是臨街的,平常在屋裡坐着倒也安靜,沒想到突然鬧了起來。
沈氏心生好奇,跟着丫頭婆子一起到門口觀圍,隻見門口兩人馬相逢,呃,也可以說有人攔了迎親隊伍。
新娘子也不在花轎中坐了,一身粉紅嫁衣挽着袖子就從轎中出來。
沈氏來淮陽一年,至少街坊領居都認得,這新娘子原是西街口布店老闆蔣大爺的老婆胡氏,大半年蔣大爺去世,胡氏無子也無女,二十來歲又年輕,她再嫁也屬平常。
再看攔的那一方,卻是蔣大爺的弟弟蔣二爺,領着自家老婆和幾個堂弟。
蔣二太太叉着腰,張口就罵道:你個克死漢子的娼婦,漢子才死了半年,就己經耐不住要嫁人。
”
我呸。
”胡氏一口啐在蔣二太太臉上,直接罵着道:你又是個什麼東西,也站出來大模大樣的攔着我。
”
随即胡氏身後的周婆子走上前來,喊着道:俗話說初嫁随父母,再嫁随自身,胡家娘子要嫁人,誰又管的了。
倒是蔣二爺,你是她小叔子,攔着一個年輕少婦不讓嫁,你是圖什麼,是圖錢還是圖色,街坊領居都在,大家也來說道說道。
”
周婆子聲音響亮,本來聽到動靜出來圍觀的就不少,這時人也就越發多了。
蔣二爺拉了拉自家婆娘,上前道:周婆子話說偏了,胡家娘子要嫁人,我如何敢攔。
隻是她嫁歸嫁,當日我哥哥留下來的東西她卻是不能帶走。
”
胡氏接話道:真是天地良心,我帶走什麼了,蔣家的田莊,家宅都好好在那裡放着,至于房契地契我家漢子剛咽氣就給了蔣家族裡,裡長為證,家人長輩都在跟前。
我現在帶走的不過是我當日帶來的嫁妝,還有這些年我嫁過來置辦的衣服首飾,怎麼,蔣二爺,莫不是這些東西你也讓我留下!
!
”
蔣二太太罵着道:誰不知道你胡家窮的丁當響,生了女兒隻是換銀子賣。
你看看你身後這些個箱籠,你家陪嫁起嗎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