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qiáng跟年家的爺們們都是打過jiāo道的,這回相見完全不用介紹。
雖然開場的時候年太太就說不談生意場上的事,但酒過三巡之後,年老爺還是不自覺得提到崔家的那間門面。
年老爺得到消息要比沈qiáng早的多,年大爺也上過門跟崔正均談過,但都沒談妥,結果沈qiáng一趟,沈氏去一趟,合同簽下來了。
沈家大姐果然能gān,這份合同也就能拿下來。
”年太太笑着誇沈氏,确實是能gān,一個女人抛頭露面談生意,就是她當年,外頭也是有年老爺頂着。
沈氏隻是笑着道:其實也是運氣好,叙起來話來,我們跟崔大爺不但是老鄉,還有幾分淵緣,不然我哪裡能跟崔大爺談下來。
”
年太太聽沈氏如此一說,便問:兩位也是京城人士?
”
沈氏知道她這是打聽家底的,她也在盤算着給沈qiáng娶房媳婦了,便笑着道:也不算完全是,我父親在京中為官,舉家都在京城而己。
”
此言一出,年家衆人都為震驚,年太太心裡更明白,京城的京官品級一般都不會很低,在京城也許不在算啥,但一旦有機會外放出來,官職也不會很小。
上回見沈氏的時候,年太太就看出來她氣勢不凡,但京官女兒,實在很出乎意料外。
年三爺更是直接問了出來:既然父親在京中為官,為何你們姐弟會來淮陽經商?
”官員的檔次比商家高的多,男兒就算了,女兒家如此抛頭露面的,真是不敢相信的事。
沈qiáng剛想開口,沈氏就歎氣道:是我命不好,連累了我家弟弟,我出嫁沒多久就因為無所出被夫家休出,京中憑添許多閑話,我便帶着弟弟南下了。
”
大姐如此年輕,夫家怎麼能以無所出休了你呢?
”在旁邊聽着的江氏插嘴說着,她反應如此激動也跟自己的處境有關系,二房胡氏進門,雖然是妾室,但年大爺喜歡,更重要的是江氏自己沒能生下一兒半女,聽沈氏如此年輕就因為無所出沒被休出,她立即緊張起來。
沈氏隻是苦笑,年太太心裡卻是明白的,隻怕沈父的官職小,夫家的官職大,夫家不喜,就找了這麼一個借口把沈氏休出門。
雖然說如此休妻不合法能打官司,能上告,那也是娘家qiáng勢的情況下,娘家不qiáng就是受了欺負也隻能咽下去了。
便歎氣道:大姐如此人品行事,是你那夫家沒福氣,受不得你這麼好的媳婦,淮陽城中大好輕年有的是,定然能有中意大姐之人。
”
那我就先謝年太太吉言了。
”沈氏笑着說着,年太太跟她同為女性,自然是向着她說話的,就不知道男人們心裡是如何想的。
下午席坐完席,雪又下了起來,沈氏沒讓沈qiáng騎馬,姐弟兩個同乘一車,隻讓小厮牽馬。
年家衆人送出門首,車夫驅車行前,走出一段路了,沈qiáng這才道:姐姐,你為何把休出家門之事說出來?
我們人在淮陽,誰又知京中之事,你隻說夫婿去了,誰又能知道,這樣姐姐也好再找夫婿。
”
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,你眼看着就要成親,難道跟親家之間就完全不通話。
瞞不住的事也就沒必要瞞,騙來的一個夫婿,你以為這姻緣就能長久了?
”沈氏說着,嫁的不好不如不嫁,侍侯公婆丈夫,以夫為天,那日子哪裡如現在這般自由,她又不是非得靠男人才能活下去。
沈qiáng當即不吭聲了,就像沈氏說的,要是再嫁一個再不好,再折騰一回那沈氏更沒辦法活了。
坦坦dàngdàng的承認這點,要是有人願意娶,那還是能過好的。
要是嫌棄了,那就什麼都不用談,不用耽擱彼此時間。
在淮陽這麼久,沈qiáng對于當地民情了解也頗多,淮陽商人多,商人多數重利。
女子以前的種種行為很多都是不計較的,更鍵的是能帶來多少嫁妝,有多少能耐。
以沈氏的名聲本事,就算說她是被休出門的,但要娘家能帶來大筆嫁妝,自己又有本事掙錢,有的是人上門求親。
從初五開始,沈氏就開始下貼請夥計了,先是原先酒樓的裡,拖家帶口的全部過來,沈氏請了戲班唱了一天的武戲,鬧熱了足足一天。
到了初六,沈氏就開始請布店的夥計了,沈qiáng早按照沈氏的意思把夥計情況打聽清楚,夥計裡頭為首的就是那天去崔家門口去鬧的那個。
沈氏不但沒請,還讓許老大到門上鬧事去了。
沈氏唯獨不怕鬧氣,經商做生意,文裡來武裡去,她從來沒有想過太太平平的開間鋪子,然後就能掙錢了。
她就是再生于閨中,也不至于單純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