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守陵娘子山食紀

17 爆炒田鼠肉

守陵娘子山食紀 綠豆紅湯 8686 2025-03-14 14:17

  裝花生的筐用衣裳罩着,裡面塞了十幾隻帶血的田鼠,有它們吱吱尖叫,洞裡的鼠不敢再出來。

  竹筒的爆炸聲消失了,兩隻狗躍躍欲試地靠近洞口,對着有動靜的洞口狂扒,嘴裡發出嗚嗚威吓聲。

  邬常安推開黑豹,他伏身蹲下用竹叉往洞裡戳,聽到洞裡的田鼠吱吱叫,他瞬間來勁,握着竹叉用力地往洞裡戳,手上的青筋都繃出來了。

  黑豹湊過來,它沖洞裡汪汪叫,兩隻狗爪子在洞口飛快地刨土。
邬常安擔心竹叉會戳到它的狗嘴,他手上的動作發生偏移,就慢了幾瞬,洞裡的田鼠跑了。

  黑豹嗚了一聲,它盯着亂糟糟的洞不動作了。

  “讓你來湊熱鬧。
”邬常安給它一巴掌,“成事不足,再去找。

  他起身去找陶椿,見她另擇一個鼠洞堆柴生火,他靠近問:“還要繼續炸?
沒竹子了,我再去砍一捆竹子過來。

  陶椿擺手,“炸過一波了,再炸也炸不出來了,我試試煙熏。
這些鼠洞或許都是相通的,我生堆火,你看看哪些洞是冒煙的。

  “好。
”邬常安拍手,他熱血沸騰地說:“你還怪聰明,你以前是不是也做過這個事?

  陶椿當做沒聽見,柴燒着了,她拿砍刀去割一小捆青草,青草堆在火上熏,騰騰白煙翻滾,她眼疾手快地抽一撮冒煙的青草塞進洞。

  “這個洞冒煙了。
”邬常安快步過去,“要做什麼?
守着還是堵着?

  “先堵。
”陶椿繼續往洞裡塞帶火的柴和草,她目光逡巡着,說:“那個洞也冒煙了。

  邬常安用土碴子封洞口,再去封另一個。

  陶椿這裡火勢加大,躲在洞深處的田鼠被熏了出來,蹿出洞沒跑幾步進了狗嘴。

  一隻田鼠頂開洞口塞的土碴子,半個身子剛露出來就挨了一棍子暈過去了,邬常安拎着尾巴扔進筐裡。
他守在這個洞口,不一會兒又蹲守到三隻毛色偏烏的大田鼠,看毛色就曉得活的年數短不了。

  地下悉悉索索的動靜漸漸消失了,陶椿把最後一把帶火的青草塞洞裡,等了一會兒見沒田鼠再出來,她自信地說:“好了,這個鼠窩裡的田鼠逮絕了,換下一個。

  邬常安把另外三個堵着的洞口扒開,其中兩個洞口裡各趴着一個熏死的田鼠,他用竹叉扒出來扔筐裡。

  陶椿去割青草撿幹柴的時候,他把逮空的幾個鼠洞做上标記,免得待會兒弄混了。

  柴撿來了,陶椿挑個鼠洞繼續生火,邬常安撿了一堆土碴子站一旁守着,哪個洞冒白煙他就堵哪個洞。

  兩隻大黑狗興緻勃勃地蹲在空地上,它倆比人還興奮,狗眼灼灼放光。

  洞裡有了動靜,田鼠還沒露頭狗先動了,黑狗唰的兩步跑,出洞的大田鼠闖入狗嘴。

  狗抓田鼠的動作越發娴熟,邬常安派不上用場了,他隻用跟在狗後面收撿被狗咬死的田鼠。

  “咚”的一聲,火堆炸開,陶椿下意識避開幾步,她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狀況,邬常安已經追了上去,他一直攆到花生地的另一頭才把一隻肥得流油的田鼠抓回來。

  “田鼠闖火堆?
”陶椿問。

  “嗯,這隻田鼠不小,估計有一斤重。
”邬常安低頭看,他笑着說:“也不知道它傻還是聰明,差點讓它逃了。

  陶椿把炸開的火堆攏起來,繼續加柴燒火。

  第二個田鼠窩沒動靜了,邬常安去排查地裡的鼠洞,還有三個洞沒冒煙。

  接下來,陶椿如法炮制,又滅了一個田鼠窩。

  忙着抓田鼠,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,陶椿看了看太陽,說:“快清點一下,我們要回去做飯了。

  兩隻大黑狗突然警惕地看向北邊,黑狼“嗚”地一聲,黑豹豎起尾巴狂吠兩聲,陶椿不小心看見它屁/眼子一張一縮,她哈哈大笑。

  邬常安疑惑,“笑什麼?

  陶椿擺手,她樂不可支。

  “是誰在這兒?
邬家兄弟?
”三個男人走過來,他們面色嚴肅,打頭的男人緊繃着臉問:“你有沒有聽見爆炸的聲音,是放鞭炮還是炸什麼?

  邬常安反應過來,他們鬧出的動靜讓附近的人誤以為是陵裡出事了,他忙解釋說:“我砍了竹子燒,竹筒炸了,不是放鞭炮。

  “是你這兒燒竹子?
這時候燒什麼竹子?
”打頭的男人的确聞見了燒柴的味道,他松懈下來,叮囑說:“在山裡生了火千萬記得滅火,等火星滅了你才能走。

  邬常安看了看搖晃的竹筐,他招手說:“你們上來瞧瞧,我發現了逮田鼠的好法子……噢,也不是我發現的,是、是……”他瞥了眼坐在地上的女鬼,當着她的面,媳婦二字如何都吐不出來。

  三個男人過河大步上來,見花生地還有個女人,他們反應過來:“之前聽說你定了婚事,兄弟,這是你媳婦?

  邬常安“哎”了一聲,“這是陶椿,娘家是定遠侯陵的。
今天用竹筒炸鼠洞的法子就是她想出來的,我們半天抓絕了三窩田鼠。

  說着他掀開筐上罩的上衣,難怪筐晃蕩得厲害,這些田鼠在啃竹筐!

  “嗬!
”探頭過來的男人驚了一跳,半筐田鼠摞在一起,看得他身上發麻。

  邬常安給他們介紹炸鼠洞、熏鼠洞的法子,“你們得閑了也試試,比挖鼠洞逮田鼠有用。

  “這個法子好,我回去了試試。
”身量稍矮的男人看向陶椿,說:“妹子,我叫陳青雲,家住在山坳裡,我記得你去過,得閑了去找你嫂子說話。
她娘家是惠陵的,跟你娘家挨得近,你倆說不準還見過面。

  陶椿應下了,“得空我就去找嫂子,下次約她一起回娘家。

  “記得滅火,我們走了。
”另一個男人說。

  “你們要不要田鼠?
給家裡貓狗帶點回去。
”邬常安問,這半筐田鼠有二三十斤,他家的黑狼和黑豹撐死也吃不完。

  三個人各拎三五隻死田鼠走,邬常安滅了火,挑上筐跟陶椿一起回家。

  “你吃過田鼠肉嗎?
”陶椿問。

  “沒有,又不缺這口肉。
你吃過?
”他問。

  陶椿“啧”一聲,“問什麼你答什麼,不要追問。

  “隻能你問我,不能我問你?
”邬常安不服。

  陶椿陰笑幾聲,他不吭聲了。

  路過邬小叔家,他家的煙囪在冒煙了,陶椿讓邬常安先回去做飯,她拐道去邬小叔家接小核桃。

  兩隻黑狗颠颠地跟陶椿走了。

  “堂嫂,做飯呢?
”陶椿站在竈房外探頭,“小核桃今天在不在你家?
我領她回去。

  “讓她在我家吃飯就是了。
”翠柳起身,“她跟你二堂嫂在屋裡玩,你去問她回不回去。

  小核桃聽到聲跑出來了,她歡快地問:“嬸嬸,你來接我回家?

  “對,你小叔回家做飯了,我來接你。
”陶椿拉住小丫頭的手,說:“堂嫂,我們走了啊。

  翠柳點頭。

  陶椿又去跟二堂嫂打個招呼,她牽着小核桃往回走。

  剛靠近家,走在後面的兩隻大黑狗猛地蹿出去,陶椿加快腳步,繞過門前的樹,她看見邬常安在門前喂蛇。

  菜花蛇看見陶椿,它吞下一隻大田鼠一溜煙跑了。

  陶椿:“……它怕我?

  “你要是拿刀要宰我,我也怕你。
”邬常安拍了拍狗頭,說:“等着,剩下的田鼠烤熟了再喂你們。

  陶椿朝蛇溜走的方向瞄兩眼,她撸起袖子去舀水洗手,說:“挑四隻還沒死的田鼠宰了,我晌午炒田鼠肉。

  邬常安不想吃,“倉房裡還有臘肉,你想吃肉我去拿。

  “我想吃新鮮的肉。

  “我去抓雞。

  陶椿瞥他一眼,她進竈房拿來菜刀,自己動手宰田鼠。

  剁下鼠頭放血,斬下鼠足鼠尾,刀刃劃破鼠皮,陶椿扯着鼠皮一拽,半張鼠皮脫落。
田鼠的皮很薄,皮薄如紙,這點跟家鼠有很大的差别。

  邬常安看得直吞口水,他可以斷定,這女鬼沒少吃鼠肉,剝皮的動作太熟練了。

  “除了田鼠,你還剝過什麼皮?
”他小心翼翼地打探。

  “那可多了,就是沒剝過人皮。
”陶椿壓着聲音說。

  邬常安悻悻然,他快手快腳地進竈房去做飯。

  “嬸嬸厲不厲害?
”陶椿偏頭問蹲在一旁看得認真的小丫頭。

  小核桃用力點頭。

  守在一旁的大黑狗搖了搖尾巴。

  清理了四隻田鼠,清洗幹淨後,陶椿拎着肉進竈房,剝下來的鼠皮讓小核桃貼在樹皮上。

  鍋裡在煮米,陶椿在食櫃裡看了看,說:“晌午蒸一缽蛋羹,蒸兩碗老南瓜,臘肉炒酸筍炒一大盤,再炒一小盆田鼠肉。

  邬常安沒意見,他接過她遞來的老南瓜坐在竈前削皮。

  陶椿拿出一個大陶碗打雞蛋,四個雞蛋加水打散,拌半勺豬油,添小半勺鹽,攪開後撇去浮沫。

  “南瓜削好了。
”他說。

  “竹篦子放鍋裡。
”陶椿吩咐,“篦子放上來了就把雞蛋碗放上去。

  她拿着刀切南瓜,老南瓜切片碼在碗裡,碗裡也不用加水,直接放鍋裡蒸。

  蒸菜上鍋了,陶椿拿出泡好的臘肉切片,臘肉裝滿一碗,她刷了刷菜闆開始剁田鼠肉。

  邬常安見她手起刀落間肉沫飛濺,他想出一個壞招,問:“你吃過耗子嗎?
就是家裡偷油偷蛋的黑皮耗子,蛇喜歡吃。

  家鼠跟田鼠相比可醜陋多了,又讨人厭,陶椿皺眉,她不高興地說:“這時候提什麼耗子,敗胃口。

  邬常安暗暗嘁一聲,心想你也曉得敗胃口。

  鍋裡的米湯沸騰了,他出去舀水洗了洗手,進來揭開鍋蓋,先把篦子轉移到後鍋,接着拿來飯篦子控米,一溜的動作很熟練,陶椿看在眼裡很是滿意。

  “小核桃,你喝不喝米湯?
”邬常安問,“我給你舀一碗晾着,你渴了來喝,别喝缸裡的涼水。

  “給我也晾一碗。
”陶椿接話。

  “噢。

  鍋洗幹淨了,邬常安見她還在剁耗、田鼠肉,他端來酸筍和臘肉掌勺炒菜。

  老大兩口子回來了,小核桃蹦蹦跳跳迎上去說:“小叔抓了好多好多田鼠。

  “大哥,嫂子,你倆先坐着歇一會兒,飯還沒做好,我們回來晚了。
”陶椿出來說。

  姜紅玉洗手,“要幫忙嗎?

  “有邬常安幫忙,你坐着歇歇。

  邬常順被小核桃拽着去看筐裡的田鼠,他驚訝道:“老三,你在哪兒逮的這麼多田鼠?

  邬常安走出來,他眉飛色舞地說:“我跟陶椿在花生地逮的,用竹筒炸,用煙子熏,地裡的田鼠洞被我們掏空了。

  邬常順仔細打聽,他心動了,說:“等我把花生拔完了,我也砍一捆竹子去炸鼠洞。

  竈房裡,陶椿在洗鍋了,她喊邬常安來燒火。

  鍋燒幹了,她舀一大勺豬油淋下去,接着往油裡放大量的姜、辣椒、青花椒,油爆香,一小盆田鼠肉倒了進去。

  邬常安探頭盯着,鍋裡的肉炒變色了,味道比炒豬肉香。

  “端菜。
”陶椿喊,“最後一個菜馬上就好了。

  姜紅玉進來聞到肉香覺得熟悉,她往鍋裡看,“炒的什麼肉?

  “田鼠肉,大嫂你敢吃嗎?
”陶椿往鍋裡續一碗水,鍋蓋蓋上繼續焖。

  姜紅玉瞅一眼老三,她觑着眼說:“不瞞你說,我爹喜歡吃田鼠,我也跟着吃過,不過進了邬家的門我就沒嘗過了。

  “噢,他們兄弟倆都不吃田鼠?
”陶椿了悟,“今天的田鼠肉是我倆的。

  姜紅玉點頭,她端菜往外走,邬家兄弟倆長得人高馬大,有力氣有膽子,每逢巡山都有收獲,家裡一年到頭不缺肉,所以從沒考慮過吃鼠肉。

  肉起鍋,剩下的事有邬常安接手,陶椿端着一小盆田鼠肉出去。

  “大哥,先吃菜,飯還要等一會兒。
”陶椿招呼,“你看看敢不敢吃這個肉,它們在地裡吃莊稼,在山裡吃果子,吃的好睡的香,一身肥肉又嫩又香。

  邬常順覺得她說得在理,這盆肉的味道着實誘人,他挾一坨嘗了嘗,瞬間睜大了眼睛。

  “肉好嫩。
”他驚訝,“又嫩又香,我想想,跟雞鴨魚肉的口感都不一樣。

  陶椿吃得口齒生津,這道菜可比她上輩子吃得好吃多了,鼠肉脂肪多,肥膘少,炒熟後不柴也不膩,嫩得像蛙肉,又比蛙肉有嚼勁。

  邬常安把飯盛出來,見桌上的三大一小都斯哈斯哈地在吃鼠肉,他也伸手挾了一坨嘗了嘗。

  陶椿看他,“味道不錯吧?

  “難怪蛇喜歡吃耗子。
”邬常安點頭,“的确是嫩。

  陶椿給他一腳,“吃都堵不住你的嘴。

  邬常安垂下頭,嘴角悄悄勾起。

目錄
設置
手機
書架
書頁
評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