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穿成年代文的病美人[七零]

第57章

  第57章

  自從來到部隊後, 顧夷嘉平時并不怎麽出門。

  起初是剛到那幾天,大病未愈,隻能在床上休養身體, 一直沒出門。
等她可以下床走動, 也是每天早上跟着嫂子逛去供銷社買個菜,如果不需要買菜時,她就在家門口附近逛逛, 權當鍛煉身體。

  每當她出門鍛煉身體時,也是家屬院最安靜的時候。

  這時候大多數家屬都是上班的上班, 或者是在家裏忙着幹不完的活,很少有人會像她這麽閑的,在早晨太陽不大的大好時光,在外面閑逛。

  是以顧夷嘉這段日子,并沒有見到什麽人, 對家屬院的人仍是不熟悉。

  後來傳出她和封團長是對象的流言後,她有些尴尬, 就算封團長親自出面已經澄清,她仍是避着人群好幾天。

  沒別的,就是怕遇到別人時,然後問起與這事有關的,她會更加尴尬。

  所以還不如先等時間流逝,大家都淡忘這事後再說吧。

  顧夷嘉這一躲, 直到胡老從京城回來。

  顧明城一直關注着這事, 在胡老回軍醫院上班的第一時間, 就已經得到消息, 下班回到家,趕緊和媳婦、妹妹說這事。

  陳艾芳很高興, 當即拍闆道:“我等會兒就去找婦聯的主任請假,明天帶嘉嘉去醫院。

  “不用,還是我帶嘉嘉去吧。
”顧明城說道,“正好明天沒什麽事,我借車帶嘉嘉過去。

  陳艾芳瞅着他,知道嘉嘉的身體一直是他心頭的刺,隻要嘉嘉一天身體沒好,他就一天不能安心。

  她心裏嘆氣,“也行,那你送嘉嘉去吧。

  顧夷嘉其實對誰送她去醫院都不在意的,要不是這身體走不了太長的路,她都想自己去算了。

  但看兄嫂的神色,她心坎還是忍不住軟了軟,湧起酸軟和感動。

  明明她對于一個家庭而言,就是拖累,不管是誰都無法二十年如一日地護着。

  偏偏大哥為了她,當年選擇去當兵;嫂子為了她,也選擇留在村裏,沒有去随軍;兩個侄子侄女,小小年紀,就懂得照顧病弱的小姑姑,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。

  不管在哪裏,她的家人都是很好很好的。

  顧夷嘉很慶幸。

  就算她可能和原主交換了身體,她雖然難受,但很快就振作起來,因為這裏同樣有愛她、對她很好的家人,努力地為她營造一個衣食無憂的世界,讓她能釋懷。

  顧夷嘉笑問道:“哥,真不會占用你時間嗎?

  “不會。
”顧明城笑着說,“部隊裏沒什麽事,請一天假還是可以的,何況我這是要帶你去醫院看病,這種事部隊還是通情達理的。

  顧夷嘉聽後,總算放下心。

  晚上,顧夷嘉坐在床邊,整理挎包裏的東西。

  這挎包是她為了坐車來部隊特地做的,放重要的東西。

  在符和年代特色的基礎上,又弄點小花樣,讓它看着十分別緻,裏面還做了暗袋,放錢和票據。

  來到部隊後,這挎包被她當成放重要東西的地方。

  顧夷嘉數了數自己手裏的錢,一共有四十三塊五毛七分。

  她吃住都在家裏,沒有用到錢的地方,加上這年代的物價,這筆錢看着非常可觀。

  不過明天去醫院,不知道會是什麽情況,這錢得帶上。

  将數好的錢放回去,顧夷嘉摸到挎包裏的手表,取出來看了看,不免又想到送她這表的主人。

  流言已經過去好些天,外面沒人再說這事,也不會有誤會。

  然而不知道怎麽的,她心裏總是有些怪怪的。

  大概就是那種,一直以為不會和自己有絲毫關系的男人,突然在流言中成為了自己的對象,感覺哪裏都不對勁。

  就在顧夷嘉瞅着這手表、滿臉糾結時,顧明城過來敲門。

  進來時就看到妹妹手裏拿着的手表,他的臉色頓時黑了下。

  這年代的燈光并不算明亮,顧夷嘉沒注意到她哥的表情不太對勁,很自然地将手表收起來,問道:“大哥,你有什麽事?

  顧明城進來,将旁邊一張凳子拉過來坐下,說道:“也沒什麽事,就是看你房間的燈亮着,過來看看你。
你怎麽還不睡?

  “在整理東西呢。
”顧夷嘉朝他笑道,“想到明天要去醫院,心裏有些激動。

  這話并不假,她迫切地期盼着去了醫院後,醫生能告訴她,她這身體能調理好。

  她太想要一具健康的身體,不想再體驗生病的感覺,不想隻能躺在床上,胸悶氣短,每到半夜都要咳醒,走幾步就頭暈眼花……

  這種種情況,都讓她無能為力之餘。
病弱的身體帶來的難受,不是一直保持樂觀的心性就能忽略的。

  不過這些她都沒和兄嫂說,以免他們心裏跟着難受,他們已經在盡力地照顧她,給予她最好的一切,她不忍心他們再為自己操心。

  她不說,顧明城和陳艾芳怎麽不知道?

  同住一個屋檐下,兩人又算是照顧着她長大的,對她的脾性是了解的。
每次看到她乖巧貼心的模樣,身體難受也盡量安慰他們,他們心裏也跟着難受。

  他們倒是寧願她直接說不舒服,她更任性一些,而不是這麽乖巧懂事。

  顧明城伸手摸摸她的腦袋,“其實我也挺激動的,有些睡不着。

  看到他眼裏明亮的光,顧夷嘉相信他這話,嘴裏卻說:“這可不行,你明天要開車送我去醫院呢,不能疲勞駕駛。
”然後她又說,“其實不開車也是可以的,你騎自行車載我就行,聽說去軍醫院的路也不遠……”

  她知道兄長是怕自行車太颠簸,加上太陽直曬會讓她不舒服,所以才會向部隊借車。

  開車的話,從部隊到軍醫院,十來分鐘就到了,真的非常近。

  顧明城笑道:“沒事,你不用管太多,今晚好好睡一覺,明天跟着哥一起去醫院就行。

  兄妹倆又說了會兒話,顧明城叮囑她趕緊睡覺,便起身離開,順手幫她将門關上。

  顧夷嘉盯着關上的門,又看向燈光中的房間。

  剛住進來時,房間裏除了一張床,就隻有一個櫃子,空蕩蕩的。
現在多了一張書桌,還有兩張凳子,靠角落的地方,還有一個衣架等物。

  房間裏的東西慢慢地充盈起來,東西越來越多,生活氣息越發的濃。

  她突然笑了下,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這間房間,漸漸地被填充起來,不再空蕩蕩的,沒有歸處。

  翌日一早,顧家所有人醒來後,坐在一起吃早餐。

  今天的早餐是雞蛋餅和稀粥,顧夷嘉和寶花面前還有一杯牛奶。

  顧夷嘉的胃口小,吃小半張雞蛋餅和一杯牛奶就飽了,不過她吃得慢,其他人都吃完,她還在吃。

  吃完早餐,陳艾芳一邊給女兒梳頭一邊問:“老顧,你和嘉嘉什麽時候過去?

  顧明城道:“等你們出門後,我們也要過去了。

  他不想太早出門,總要等家屬院的那些家屬上班後再帶着妹妹出門,省得他們看到,又要問東問西。

  陳艾芳聽後點頭,看着很淡定地吆喝着兩個孩子,讓他們趕緊去學校,否則就要遲到了。

  等三人出門去上學和上班,家裏隻剩下顧夷嘉和顧明城兄妹倆。

  時間還早,顧明城打掃完家裏衛生後,順手将已經做好的雞籠子又修整了下,然後提水去菜地澆菜,順便幫忙将角落裏的地也一起翻了。

  顧夷嘉看他忙忙碌碌的,仿佛閑不下來的樣子,不免有些好笑。

  總覺得她哥挺有賢內助的潛質,隻要他在家,幾乎所有的家務活都是他包辦的,連衣服都幫他們洗了。

  顧夷嘉絲毫沒有什麽羞澀,她哥幫她洗衣服是應該的。

  顧夷嘉坐在廊下吹風,說道:“哥,你真能幹,家裏的活兒都被你包攬了,以後我要是找對象,就要找像大哥你這樣的!

  不會幹家務活的,她才不要。

  顧明城很高興,“真的?
嘉嘉果然很有眼光。

  他心裏暗忖,封凜那小子肯定不會像他這麽能幹,在家裏什麽都做。
封凜看着更像是會回家後當大爺的那種,肯定不會幹家務活。

  嗯,妹妹應該看不上封凜。

  他放心了。

  直到家屬院安靜下來,顧明城帶着妹妹出門。

  他們剛出了家屬院,就見路邊停着一輛車,接着車門打開,小王從車裏下來。

  “團長,顧同志,你們來了。
”小王和他們打招呼。

  顧明城謝過他,讓他去休息,便扶妹妹坐到副駕駛位置上,給她系好安全帶,自己也上了車,将車開出去。

  半個小時後,顧夷嘉坐在醫院某個辦公室裏。

  她的對面是一位約莫七十左右的老醫生,他的年紀看着比岑醫生還要大,臉上有歲月的痕跡,看着慈眉善目的,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。

  顧夷嘉伸出手,放到桌上,正給老人家把脈。

  顧明城坐在一旁,緊張地看着。

  好半晌,胡老收回手,像是見不得他們的緊張,他溫和地說:“你們不用那麽緊張,都放松,都放松。

  顧明城實在忍耐不住,迫不及待地問:“胡醫生,我妹妹的身體……能治好嗎?

  他的聲音有些幹澀,顯然仍是很緊張。

  顧夷嘉沒有說話,同樣盯着老醫生。

  胡老雖然看多了家屬的反應,仍是很有耐心,溫聲道:“先給我看看小姑娘上次的體檢報告。

  顧明城忙将上次在市醫院做的體檢報告取出來,雙手遞給他。

  胡老戴着老花眼鏡,慢慢地看起來,一張張地翻過去。

  室內很安靜,顧夷嘉在等待中,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胡老身後的窗戶,那裏有一株高大的銀杏樹,枝繁葉茂。

  銀杏樹的葉子已經開始變色,秋天到了。

  不知道過了多久,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喧嘩聲。

  思緒被打亂,顧夷嘉和顧明城都不由自主地轉頭。

  這時,胡老放下手中的體檢報告,笑呵呵地說:“我先給小姑娘開些調理身體的藥,每隔半個月過來一次,作個檢查,适時調整藥……”

  顧夷嘉正失神中,沒怎麽聽清楚老醫生的話。

  她的性格就是這樣,每當發生什麽與自身有關的事,因為太過緊張,最後甚至會不由自主地發起呆來,生怕聽到不好的。

  等她回過神,發現大哥一臉鄭重地接過胡老遞過來的藥方子。

  胡老也發現她臉上的茫然,笑呵呵地說:“小姑娘,要放開心胸,好好生活,你會發現,這個世界是美好的,你的身體也會好起來的。

  他鼓勵她,這小姑娘的身體其實原本沒什麽問題的,如果從小開始,就能及時得到調理,将需要的營養也補上,好好地養着,不至于會這樣。

  可惜……

  顧夷嘉眨了眨眼睛,明白他的意思,露出一個笑容,“謝謝您,醫生。

  顧明城扶着她站起身,感激地說:“胡醫生,謝謝您!

  胡老道:“不用謝,你們先去拿藥。

  兄妹倆再次謝過他,走了出去。

  藥房離這邊有些遠,顧明城怕妹妹會累到,将她安置在一處休息椅上,叮囑道:“你在這裏等我,不要到處亂跑,我去交錢拿藥。

  顧夷嘉原本想跟過去的,自己付了醫藥費。

  不過看她哥現在這副模樣,估計是不允許她跟着他跑,先前胡老也說過,讓她适當地休息,不要過度勞累。

  醫生的話,她哥自然是聽在心裏,隻怕是覺得,讓她多走幾步都會勞累。

  算了,過些天他習慣後,應該就不會這麽緊張。

  顧夷嘉對兄長還是很包容的,願意哄着他。

  等顧明城離開,顧夷嘉無聊地看着前方的銀杏樹。

  這邊的銀杏樹有很多,部隊裏的家屬院那株高大的銀杏樹更是一道風景線,聽葉嫂子說,等天氣轉涼的時候,銀杏的葉子都變得金黃金黃的,那才叫漂亮。

  顧夷嘉托着下巴,看着風吹過樹梢,灑落在地上的光點也跟着晃動,一下一下地跳動着,樂此不彼地數着那些光點。

  “顧同志?

  聽到聲音,顧夷嘉反應慢了半拍,緩緩地轉頭,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男人。

  大概是又怕像上次那樣吓到她,這次他的聲音輕緩許多,人站得也有些遠,沐浴在陽光下,一身軍裝,英挺而俊美,令人難以移開視線。

  顧夷嘉眨了眨眼睛,驚訝地問:“封團長,你怎麽會在這裏?

  封凜邁步走過來,距離她幾步前停下,沉聲說:“送受傷的士兵過來治療。

  顧夷嘉突然想起先前在胡老那兒,突然聽到外面響起的喧嘩聲,應該就是他們來醫院的動靜。

  于是她問道:“嚴不嚴重?

  “還好,就是傷了胳膊和手,流了些血。
”封凜輕描淡寫地說,沒有将具體情況告訴她,以免吓到她。

  他再不解風情,也明白某些太過吓人的事不能輕易和喜歡的姑娘說的。

  顧夷嘉見狀,也沒追問,看着他問:“封團長沒受傷吧?

  “沒有。
”封凜回答,因為她的關心,心情雀躍幾分,不過他的面上仍是一副冷峻之色,無人能看出他心中所想。

  在兩人一問一答間,顧明城拎着藥回來。

  看到出現在妹妹身邊的封凜,他差點炸毛,語氣有些沖,“封凜,你怎麽在這裏?

  他差點就懷疑,這人是不是特地在這裏等着他們的。

  封凜淡定地道:“送受傷的士兵過來。

  聞言,顧明城顧不得其他,神色變得凝重,追問:“聽說你們三天前進山,是不是在山裏遇到大型的野獸?

  每到秋天時,這邊的山林間就會頻頻有像野豬、狼等大型的野獸出沒,甚至會攻擊人。
這時候,部隊經常會派士兵進山裏掃蕩,驅趕那些野獸,将它們趕到更深的山林之中,以免它們下山襲擊人。

  封凜道:“還好,已經将它們驅趕了。

  顧明城想問什麽,眼角餘光瞥見坐在旁邊的妹妹,便咽了回去。

  他怕問的事情要是太血腥,吓到妹妹可不好。

  知道封凜來這裏有正事,他也沒有多待,說道:“那你去忙吧,我們先走了,我還要趕回去,給我妹妹煎藥。

  封凜點頭,看向他手中的藥包,又看了看顧夷嘉,發現她明顯愁眉苦臉的。

  難道這是怕吃藥?

  胡老開給顧夷嘉的是調理身體的藥,明顯是以中藥為主,需要煎服,就算沒有喝過的人,也知道中藥的威力。

  确實,顧夷嘉看到她大哥手裏拎着的藥,什麽都忘記了,更忘記和封團長的那點尴尬。

  此時她總算想起,所謂調理身體的藥,肯定離不開中藥的。

  胡老可是一個中醫大拿。

  顧夷嘉垂頭喪氣地跟着哥哥離開。

  隻要想到以後她不知道要喝多久的中藥,就有種想要穿回現代的強烈欲望,和原主換回來。

  大不了,每到喝藥時,讓原主來喝啊。

  封凜站在那裏,目送兄妹倆離開。

  好半晌,他也轉過身,朝另一個方向而去。

  他先去看了那幾個受傷的戰士,确認他們的情況良好後,總算放下心。

  留了人在這裏看着,他朝胡老的辦公室而去。

  胡老的辦公室裏沒有其他人,隻有胡老坐在那裏整理一些病人的病例,看到他進來時,不禁笑起來。

  “封小子,你怎麽來了?
快過來坐。

  胡老站起身,要去給他倒杯水。

  “不用。
”封凜走過去,扶住他,“您坐。

  胡老也沒堅持,坐下來後,從抽屜裏摸出一顆糖,放到他手裏,“來來來,請你吃糖。

  封凜:“……”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受傷時要吃糖的小孩子了。

  封凜握着那顆糖,心知要是他不要,隻怕老人家要塞給他更多,隻好将之收起來。

  他問道:“胡爺爺,先前來的那位女同志,她的身體怎麽樣?

  “女同志?
”胡老看他,“今天隻有一位女同志過來找我看病,你說的不會是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吧?

  以胡老的年紀,其實他已經可以退休。

  不過他是個閑不住的,加上前些年國家的情況複雜,他也不想在那些複雜的地方待着,便選擇接受軍醫院的特聘。

  因為他的年紀大了,一般不是什麽特殊病例的話,都不會麻煩到他。
他在醫院裏還算是清閑,平時沒事就寫一些特殊的病例,将之整理起來,或者翻譯一些國內外的醫書孤本,日子過得還算不錯。

  今天唯一來找他看病的,也隻有一個小姑娘。

  胡老對她印象還是挺深刻的,主要是為她感到遺憾。
這會兒,見封凜親自來問,他對小姑娘的印象更加深刻,回憶小姑娘的模樣,心裏了然。

  胡老笑問道:“她是你對象?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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