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我?
”裴阙看安芷撅嘴,很是可愛,坐在了安芷對面,“因為我什麼?
”
安芷意識到方才有點耍小性子,而元清婉的事不能怪裴阙,扭頭說了句沒什麼,問,“你怎麼來了?
”
“我想你了,就來看你。
”裴阙說得自然,眼睛也一直看着安芷,“你還沒說因為什麼呢?
”
他想知道安芷在為什麼煩惱。
安芷看裴阙問個不停,幹脆和盤托出,說了元清婉的事,“她在我家跪着哭,最後連做妾都說出來了,可見她對你多喜歡。
”
裴阙苦着臉喊冤枉,“那也不能怪我呀,元家人上我家時,我就讓人說清了。
”看安芷臉色很快就緩和,知道安芷沒有真的生氣,又想到安芷這是吃他的醋,心裡突然甜了下,伸手戳了下安芷的臉頰,“我連元家那小姐叫什麼長啥樣都不記得,與她真的半分關系都沒有。
”
安芷被裴阙這麼一戳,不緊臉頰癢癢的,就連心裡也癢癢的。
她轉過身子,擡眸朝裴阙看去時,外頭的陽光正好灑落在裴阙的身後,亮得讓她晃了下眼睛,“裴阙,你是不是長得太好看了一點?
”
——所以才那麼招蜂引蝶。
裴阙乍一聽安芷這話,沒明白什麼意思,等反應過來後,看着安芷笑得眯起了眼睛,“安芷,你更好看。
”
論長相,在場的兩個人,都是極好的。
裴阙俊秀英朗,五官立體帶着疏離的冷氣,但唯獨到了安芷這兒,會從一月寒冬化成陽春三月般和煦。
而安芷的美,從少女的嬌柔到如今的明豔大方,出門時總會引人矚目,卻又會讓那些人望而卻步。
隻有在裴阙跟前,她會臉紅羞怯,仿佛又回到最初的開始。
安芷聽你裴阙誇她好看,不由又臉熱起來。
奇怪,她怎麼老在裴阙跟前害羞。
“你還沒說今兒來做什麼呢?
”安芷岔開話題,“難不成真是因為想我?
”
裴阙點頭說是,“外頭事情多,也亂,但目前都是針對朝堂上的幾位皇子。
安世叔不愛出頭,所以該交代的我早就和你說過了。
我就是嫌外頭煩,來你這兒坐會,休息休息。
”
安芷看裴阙眼底卻是浮着青絲,确實像是很疲憊的模樣,“那你就在這兒歇一會兒吧。
”
裴阙嗯了一聲,兩手撐着軟榻往後頭一坐,還真的閉目休息起來。
安芷看着裴阙長又翹的睫毛,不由地想到了長公主的話——這世上哪有男人不偷腥。
那裴阙呢?
安芷搖了搖頭,她這會有點不清楚了。
以前的京都裡,就有許多裴阙的流言蜚語,說什麼樣的都有,其中和記仇齊名的就是風流。
如果說,那些流言中有一分真,那……
安芷想到這時,裴阙突然睜開眼睛。
四目相對,裴阙先笑了起來,“我知道我好看,你多看一會也行。
”
說完,裴阙又閉眼休息。
而安芷的心則是緊張得噗通跳。
在裴阙休息時,安芷從書架上拿了一本遊記看,隻是翻了兩頁書,就會下意識往裴阙那看一眼。
最後安芷幹脆轉了個身,不去看裴阙。
裴阙休息了半個時辰左右,便醒了準備離開。
他走到書桌邊上,瞄了眼安芷手中的書,笑問,“你書都拿歪了,看得不累嗎?
”
“啊?
”安芷放下水,緊張轉身,搖頭回話,“不累的,你是要走了吧?
”
“嗯,你自個兒休息休息。
”裴阙道,“還有元家的事,那位元家小姐,你就放心吧,我不願意的事情,還沒有人能強迫我。
”
安芷點頭說好,等裴阙走後,她才伸手揉了揉眼睛。
方才的書,她确實沒看進去。
“呼……”
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後,安芷才出去問冰露有沒有回來。
在長廊下打絡子的春蘭搖頭說還沒,“從咱們府上去去元家,得花上兩刻鐘左右的時間,冰露姐姐還要傳話。
不過,應該也快回來了。
”
話音剛落,院門口還真響起翠絲喊冰露的聲音。
安芷看到氣鼓鼓回來的冰露,忙讓冰露到裡屋回話。
冰露先端起茶盞喝了一盞茶,才皺着眉道,“我跟着元小姐回到元家,把話如實和他家太太說了,本以為他家太太會很抱歉,結果就回了一句知道了,辛苦我了,說改日親自來賠罪。
”
安芷光聽這話,并不覺得有什麼錯處讓冰露生氣,所以猜是衛氏那會的語氣,她倒是不計較衛氏的态度,隻要衛氏能管好元清婉,别讓元清婉再來找她就行,“衛氏那會聽到元清婉的事,估計氣到快吐血,你就别生她氣了。
我今兒讓小廚房做了喜歡的桃酥,坐一會就能吃了。
”
冰露看主子心寬,愁得眉頭皺更緊了,“小姐,你這樣随和的性子,若是等以後嫁到裴家,裴四爺真的開始納妾,那該怎麼辦呀?
”
安芷笑了,“冰露呀,你就是愛瞎操心,我哪裡随和了。
再說了,如果裴阙真有膽子納妾,我就讓他一個人過!
”
剛翻出安府牆壁沒多久的裴阙,突然“阿切”一聲,回頭看了眼圍牆,确認四周沒人,才叫來順子。
順子關心道,“爺,您是不是夜裡公文看太多,所以着涼了?
”
裴阙斜了順子一眼,嫌棄道:“你都好好的,我怎麼可能着涼,快些回去吧,五皇子最近可是杠上工部了。
”
“裴阙,你說這話,我可要傷心了。
”李達從巷子口拐了進來,笑眯眯地看着裴阙主仆。
順子立馬握住刀柄。
裴阙凝眸看着李達,這兒是安府後門,極為偏僻,李達會出現在這裡,肯定是特意在這裡等他,“殿下的心是鐵做的,我這兩句話,可傷不到您。
”
既然已經撕破臉,裴阙也沒必要再去維系表面的地和平,特别是在這種沒人的地方,指不定李達又安排了許多殺手在附近,那也是有可能的。
李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裴阙,他方才的話,不過是調侃,“裴阙,聊一聊嗎?
”
這陣子工部在翻修後宮的一處宮殿,但從裡頭挖出了三具屍體,本來這種事一般都是大事化小,反正每年宮裡都會突然消失幾個宮女和太監,挖到死人并不是稀奇事。
可其中一人帶着翡翠扳指,那可是已故太子的東西,而皇上不懂為何知道了這件事,便讓負責工部的裴阙徹查。
本來這種事要麼給錦衣衛,要麼給衙門去辦,裴阙接到命令時還不大理解,現在看到李達,倒是有點思緒了。
他緩緩勾唇笑了起來,看着李達,正準備搖頭說不時,發現四周,還真的埋伏了一大批刺客。
看來,他今兒是在劫難逃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