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芷沒想到薛家會派人送信過來,還是随便塞給一個外出的下人,看着就很敷衍,卻又像有什麼事情。
等她拆了信,看到了一個簡易的地形圖,是安芷不認識的地方,但在其中的一個山谷裡,有畫了一個圓圈。
她看不明白,拿着信去找了裴阙。
裴阙回來後,白日都在書房,或者庫房裡。
他現在剛回來,雖說不是門庭若市,但也有不少人想要登門拜訪,不過裴阙大部分都沒有見。
安芷到書房找到裴阙,“這是薛家送來的地形圖,我看不太懂,你看看。
”
裴阙接過地形圖,得知是薛家下人送來的,他立即想到了薛夢瑤。
“地形圖有标出一個圓圈,你知道是什麼含義嗎?
”安芷問。
裴阙搖了搖頭,“不太清楚,但薛家會送這個來,肯定有他的目的,我會派人去查一查。
”
談到薛家,安芷更好奇了,“我們與薛家并沒有來往,薛家是依附太後的家族,他們應該不會幫我們才是。
”
“我也不清楚為什麼。
”裴阙心裡突突的,老實道,“薛家男丁都碌碌無為,沒什麼計謀。
所以這份地形圖,我覺得是薛貴太妃送來的。
”
安芷也猜到了,隻不過想聽裴阙再确認一下,“之前薛貴太妃有幫過你一次,想來她在太後跟前處境很是艱難。
我知道她曾心儀過你……”
“我對她并沒此意。
”裴阙急忙解釋。
“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,不然薛家也不會把她送進宮裡。
”安芷看裴阙慌了,走到裴阙身側,拉起裴阙的手,感受着裴阙掌心的老繭,柔聲道,“薛家一門,沒有一個是能依靠的。
薛貴太妃沒有其他門路,想要從你這裡尋求幫助,我倒是可以理解。
”
裴阙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,黑溜溜的眼珠不安地轉着,就怕安芷亂想。
但安芷就如裴阙以前說的一樣,她是一個很理智的人,也不會因為過度揣測就和裴阙争吵,“薛貴太妃幫過你,我們得知恩圖報,你可以幫她。
但我醜化先說,我是個氣量小,不能容人的人,你可不許單獨和她來往哦。
”
裴阙連連點頭,在心裡悄悄松了一口氣,“夫人放心,她是妃嫔,我是一介平民,我肯定見不到她。
再說了,我一顆心都放在夫人身上,前院裡一個丫鬟都沒留,夫人還不懂我的心嗎?
”
說話時,裴阙把安芷往懷裡拽,有力的胳膊摟住安芷的細腰,下巴抵在安芷軟香的肩上。
安芷被裴阙一抱,就如驚弓之鳥緊張起來,畢竟這裡是書房,不自主地伸長脖頸往門窗看。
“夫人莫慌,門口有小厮守着,沒人敢在這個時候闖進來。
”裴阙抱着舒服,舍不得撒手,哼哼道,“夫人好香啊。
”
回到京都,雖說裴阙還沒有官職,但一應做派得拿起來了,所以香粉、胭脂等,安芷都有用。
她嬌羞地拍了下裴阙的手背,“我抹了香粉,自然會香,你快些松手吧,我還得去找悅兒呢。
”
裴阙不肯松開,他這會倒像個小孩兒,撒嬌似地道,“悅兒有奶娘在,家裡吃食那麼多,她可沒空想你這個娘。
”
安芷掙脫不開,放棄抵抗了,“說到悅兒,我倒想起一件事。
雖說咱們眼下不見客,但我娘家,還有京都裡的裴家族人,都該正經見見才是。
不管他們來不來,但你是家主,咱們不能沒了禮數。
”
“裴家這裡不着急,早前我就派人與他們說過,這會子許文庸還嚣張,他們也不想被許文庸關注。
安府那裡,明兒去吧,你覺得呢?
”
“那就明兒吧,我派人去說一聲。
”想到父親那個人,安芷忍不住笑了下,父親今晚估計睡不着了。
裴府的人很快就去了安府,就算裴阙沒官職,安成邺再怕被牽連,也不敢把裴阙和安芷拒之門外,隻能不情不願地接下拜帖。
而裴家的另一隊人馬,則是按照薛家送來的地形圖去找。
此時的許家,許文庸正和大兒子在書房商量要事,木窗和門都關得緊緊的。
“父親,北漠來消息,說第一批火藥已經運到西北邊境了。
”許競才得意道。
許文庸也挺高興,“裴阙最強硬的靠山就是西北白家,白家西北軍骁勇善戰,常年來立于不敗之地。
若是西北軍被突破了,錢家也就知道風往哪裡吹,最後剩下一個定南王,就算他和裴阙關系再好,也不會抛下一切來支援京都。
”
所有的一切,隻需要突破一個西北。
許競才點頭說是,“咱們的火藥,足夠攻破西北的邊境,到時候北漠騎兵長驅直入,勢必能把西北殺個片甲不留。
”
西北土地貧瘠,且沒什麼人口,所以許文庸并不在意把西北送給北漠。
給北漠送火藥,就是許文庸送給北漠的第一份禮物,不然北漠騎兵再骁勇善戰,也攻不下西北邊境的城門。
一旦西北軍被滅,許文庸可以立馬給錢家施壓,隻要錢家服軟,他就可以中部冀州出兵,把定南包圍起來。
若是定南王不願投降,錢家和冀州的兵力,足夠打赢定南王。
隻要定南王一死,京都裡的那些宗室,也可以逐個擊破。
這一切,早就在許文庸發現阻止不了裴阙回京都時,就開始謀劃了。
“還是不能大意。
”許文庸謹慎道,“臨山那邊給我看仔細了,目前送去北漠的火藥還不夠,咱們走到這一步,就要事事保證順利,任何萬一都不能要。
”
“孩兒明白。
”許競才想到因為裴阙閉門思過三個月,原本的官職也被張槐安暫代,心中就不敢松懈,“臨山是咱們的火藥點,被送去那裡的都是死囚或者罪臣家屬,沒有人會關心他們的死活。
而且裡裡外外三層士兵在駐守,天上飛的,地上跑的,但凡看到,都會獵殺。
父親就放心吧,孩兒可以用人頭擔保,誰也不知道臨山有咱們的人。
”
許文庸點下頭,臨山是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地方,他自個兒也放心。
之前陷害裴阙的火藥,也是臨山生産的。
現在讓許文庸比較頭疼的,是九夷的賀荀,到現在,賀荀還沒有給他回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