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房這裡送了兩個人去外院,其中還有二房送去的人,所以許氏很快就知道了這事。
這會,許氏正在和女兒裴蘭挑選畫像,聽完丫鬟回禀的話,放下手裡的畫像道,“夢霞是個沒什麼用的,折了就折了吧,反正過去兩年都沒爬床成功,我也不指望她這會能成,倒是她那個娘親怎麼不見回話?
”
裴蘭對桌上的畫像都興緻缺缺,沒好氣地搭話,“林嬷嬷在四房對年,八成被四叔收買了,哪裡還記得母親才是她真主子。
母親就别指望林嬷嬷了,今兒她女兒被送到外院,卻不見她過來求情,便可以看出來是個吃裡扒外的。
不過母親,您幹嘛非要一直給四叔屋裡塞人啊,也不見您給大伯和三叔房裡這麼塞啊?
”
許氏冷哼一聲,“他們兩房怎麼能和四房比,如今你四叔是家主,咱們若是能插進去人,日後有個風吹草動,都能快些知道。
行吧,既然林嬷嬷有了外心,她那個女兒又蠢笨,青璇你過兩日去找個錯處,把林夢霞給弄了。
”
青璇是許氏的貼身丫鬟,往日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,都是青璇幫忙去做。
現如今許氏要滅林夢霞的口,青璇一下就懂了。
而許氏做這種事,從不在女兒面前遮掩,因為她覺得在後宅裡生活,沒點手段怎麼可能活下去。
等青璇走後,裴蘭不解問,“母親,您怎麼隻讓青璇解決林夢霞,那林嬷嬷呢?
她不也知道咱們的一些事嗎?
”
許氏分析道,“林嬷嬷是個聰明人,她知道什麼該說,什麼不該說,隻要林家那麼多人還活着,林嬷嬷就知道不能亂說話。
而林夢霞太蠢,我若是不殺了她,日後總歸是個禍患。
再說了,你以為青璇會傻到讓林嬷嬷知道是我動手嗎?
”
嫁到裴家快二十年,許氏的手上有數不清的人命官司,但她能一直沒事,就是害人的手段好,每次都能做到不留證據。
就算偶爾會讓人懷疑是她,可無憑無據,誰又能說什麼。
就像今兒,安芷前腳把林夢霞趕出去,後腳林夢霞就死了,許氏隻要弄出一個安芷虛僞的名聲出去,把矛頭指向安芷就行。
之前安芷送走杏兒兩人的事,就讓許氏特别不爽,既然那麼不把她這個嫂嫂當一回事,就該讓安芷吃點苦頭。
裴蘭後知後覺地明白母親的用意,可憑着她幾次對安芷的印象,總有些不安,“母親,還是讓青璇小心一點吧,我覺得四嫂不是個好算計的,不然她也不能嫁給四叔。
”
“我知道啦,她的事不用你關心,咱們還是說說你的婚事吧。
”許氏轉移話題道,“那位成公子你就别惦記了,人家說明了不喜歡你,那就是沒希望。
如今你父親重新上任,也不用你嫁給王文軒了,這些公子都是門當戶對的未婚青年,你好好挑一個。
若是再敢耍心眼,你父親便要送你去尼姑庵過一輩子。
”
上回裴蘭去找祖父的事,許氏夫妻都知道了,兩人氣到關了裴蘭兩天,裴敬更是放狠話不想要這個女兒。
裴蘭想到清風霁月般的成公子,這會也隻能在心裡歎氣,如果她再反抗,就算不去尼姑庵,那也會被綁着送給老男人。
她這輩子,就這樣了。
桌上的畫像看來看去,她都沒興趣,這會看誰都一樣,恹恹道,“女兒涉世未深,看人對事都不如母親,還請母親先與我說說吧。
”
許氏自然是樂意說的,她就裴蘭這麼一個女兒,心裡指望着女兒能嫁個厲害的勳貴人家,給她争臉,拿起畫像給女兒分析,“你看哈,這位是雲家的小公子……”
~
安芷讓林嬷嬷送了金錢樹給金奶媽後,便去休息了。
等晚上裴阙回來,安芷提了一嘴林夢霞兩人的事,“我把她們送到外院,你會不會生氣啊?
”
“我為什麼要生氣?
”裴阙抱住安芷,“夫人吃醋了,我高興還來不及。
”
安芷辯解,“我才不是吃醋,是她們兩個敗壞門風,連那種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來,我才趕走他們的。
不過……”她頓了下,“今兒沒了她們,日後你還會有其他人嗎?
”
聽到這話,裴阙的臉立馬沉了下來,把安芷攔腰抱起,往床上走去,“我看夫人白日裡太閑,才會想那麼多,你看我每日忙碌的模樣,像是有功夫納妾的人麼?
”
安芷撇嘴,“是沒功夫,那有心嗎?
”
裴阙俯身壓住安芷,“為夫這就用行動告訴夫人,我有沒有心思。
”
這一晚,安芷不懂裴阙何時才停下,但她能感受到裴阙進攻得更猛烈,讓她有點招架不住。
次日裴阙起床的時候,安芷睜眼醒來,狠狠地在裴阙的背上掐了一把。
“你接着睡吧,這會天還沒亮。
”裴阙按住安芷的手,輕聲笑道。
安芷嗯了一聲,看着裴阙道,“對了,昨兒個我讓人給金奶媽送了盆栽,金奶媽回話說身子有點虛,我就找了大夫幫她看看。
你若是不急着出門,就去看看她吧,近來天氣悶熱,她可能身子比較乏。
”
“嗯,我待會去看看。
”裴阙松開安芷的手,“有勞夫人費心了,以後這種小事你看着辦就行,不用一一和我說。
”
安芷笑着點下頭,聽到裴阙離開的關門聲後,才卷起被褥重新睡覺。
金奶媽要和她擺長輩的譜,可她正經的婆母早就去世了,一個下人奶媽,供着在府裡養老,那是裴阙給的臉面,若是識趣點,安芷也願意好吃好喝地陪笑,可剛送盆栽,就裝病要補品、要銀錢,安芷就沒那麼好氣性陪她了。
既然是裴阙的人情,那就跑裴阙去應付好了,按着現在的程度,安芷隻要金奶媽不到她跟前鬧事,她也不會主動去招惹。
睡了個回籠覺後,安芷精神滿滿地起床,就是腿還有點酸。
在裴家有一點比較好,不用早起去給婆婆請安伺候,安芷能随便睡覺,反正沒人能管她。
所以她起得遲了一點,早飯也就遲了一點。
吃早飯的時候,安芷想讓冰露說說早上裴阙去看金奶媽的事,但沒等冰露開口,屋外的春蘭就進來說金奶媽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