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阙不動聲色地放下茶盞,雖然他曾救過李興,可他和李興之間并沒有來往,那點救命的恩情不好挂在嘴邊。
面對李興,裴阙不如和李紀一樣輕松。
“王爺今兒過來,可還有其他事?
”
“沒了。
”李興道。
“夜深了,今晚王爺就在山莊歇下吧,免得山路不好走。
”路不好走是一回事,在路上埋伏的人才是最要防備的。
為了安全起見,李興隻能留宿,“多謝裴兄了。
”
裴阙淡淡笑下,喊來臨風去安排客房,和李興一塊往外邊走。
銀月如盤高高挂在半空中,入冬後的夜裡,沒有蟬鳴鳥叫,顯得格外安靜,都能聽到幾個人輕微的腳步聲。
“裴兄好像與李紀關系不錯,早年間,李紀那小子常上裴家做客,那會看着隻是調皮,沒想到現在成了京都小霸王。
”李興往邊上裴阙的側臉瞥了下,很快收回目光,“若是你再見到李紀後,勸勸他吧,如今他祖父已過世,家中沒個能規勸的長輩,再這麼無所顧忌地得罪人,日後怕是要被報複的。
”
活在京都這種最繁華的地方,什麼樣的人都有,各種活法也都有。
以前裴阙在京都時也嚣張,但那是家族給了底氣,他自個又争氣,沒人敢動他。
可李紀的根就不在京都,身邊也沒有很能幫上忙的靠山,若是得罪什麼人,被報複是随時的事。
聽李興這麼說,明面上是在關心李紀,但更主要的是打聽裴阙和李紀的關系。
李紀是王爺,而裴阙現在連官職都沒有,平民敢去規勸王爺,那得是多麼好的關系。
“王爺說笑了,永甯王貴為人中之龍,自有宗室給他做後盾,我與他不過點頭之交,不敢越界。
”裴阙淺笑道,“王爺若是真擔憂,您倒是很适合去規勸永甯王。
”畢竟,李興是李紀的堂叔,他們關系更近才對。
李興就是李紀名義上的堂叔,他和李紀都來了京都,這會是敵是友讀不知道,哪裡會去勸李紀。
淡淡笑了下,兩人到了一間客房門口,李興和裴阙告别。
裴阙看到李興關了門,才轉身離開。
臨風跟在主子身邊,小聲道,“爺,已經派人去京都了。
”
裴阙嗯了一聲,看到臨風猶豫的神色,笑着拍了下臨風的肩膀,“李興不是李達,雖說他們同樣沒有強勁的母妃,但李達是個自己會去算計的人,李達的算計會讓你看不到,等危險來臨才知道。
但李興不一樣,以前的李興就沒有上位的心思,他清楚自己的實力,現在不過是有那麼點機會,所以才動了心思。
他的那點試探都能看出來。
你應該慶幸他會試探我,這代表他不是個太笨的。
”
裴阙甯願和聰明點的人來往,也不想和笨蛋有交集。
“爺心裡有數,小的也就有數了。
”臨風松口氣道。
“你去歇着吧,李興此行目的已達到,不會再有其他小動作。
”裴阙慢慢推開自個的房門,吩咐完臨風後,就進屋去了。
床上,安芷摟着女兒睡得正香,俨然沒有裴阙的位置了。
他蹑手蹑腳走過去,慢慢抱起女兒。
看到安芷動了一下,裴阙趕忙道,“是我。
”
安芷睜開一隻眼睛,見裴阙在抱女兒,問,“你抱悅兒去哪裡?
”
“讓她和奶娘睡。
”裴阙笑了下,“夫人快睡吧,我馬上就回來。
”
安芷低低地啧了一聲,想說不要那麼麻煩,但裴阙已經抱着女兒出了門。
沒多久,裴阙就回來了,他很快就上床,心滿意足地摟着安芷,下巴在安芷的頸間蹭了蹭,“夫人身上好涼,讓為夫幫你暖暖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