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裴阙思考哪裡來的騎兵時,那些騎兵已經踏進追兵中,朝他這裡殺過來。
朔風小聲道,“爺,好像是來幫咱們的。
”
裴阙嗯了一聲,順便解決一個追兵,餘光瞥見朔風左手的傷口又在流血,把朔風拉到身後,“我們快點殺出去。
”
好在冀州的追兵還沒到,不然裴阙勢必跑不掉。
朔風被主子拉到身後,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,等他回過神後,有個騎兵已經到了他跟前。
火把的光亮有限,但裴阙和朔風都看到了對方的眼睛。
人群裡,不知誰喊了一句别放走裴阙,追兵們的注意力又集中裴阙身上。
樹木被火燒出“噼啪”聲,四周的溫度灼熱得燙人。
不時會有樹倒下砸到人,山谷裡驚起一群又一群的飛鳥。
裴阙被拉上馬匹,朔風等人也跟着上了馬。
駿馬飛快奔馳,沖出人群後,身後的追兵緊跟不舍。
但來的那些騎兵早有準備,撒下一袋又一袋的木釘,紮得那些追兵直喊疼。
身後的哀嚎聲越來越小,天邊漸漸翻出一抹魚肚白,裴阙遠遠地望向天邊,心中無限感慨。
他們一直往西北方向走,片刻都不敢停歇。
就這麼一直趕了半天路,直到馬兒跑不動了,才停下稍做歇息。
裴阙下馬的時候,兩條腿輕微地顫抖,連夜趕路,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,整個人都有點虛脫。
朔風很快就過來,“爺,您怎麼樣?
”
“先别管我,看看你的傷口。
”裴阙不過是有點累,朔風的傷口更重要。
朔風的傷口簡單處理過,但還需要認真處理一遍。
和裴阙同乘一匹馬的蒙面人跳下馬,看了眼裴阙,解開臉上的黑布。
李紀對身後的一個人招招手,等下屬跑過來後,吩咐道,“把裴家的人帶去看看傷。
”
等朔風被帶走後,李紀丢給裴阙一個水壺,“喝兩口吧。
”
“謝了。
”裴阙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李紀,畢竟李紀很早之前就去了京都。
李紀擡手撩起額前飄逸的長發,立體的五官顯露在陽光下,柔和了幾分,卻還是帶了十足的少年氣。
李紀坐在裴阙邊上,在裴阙喝水的功夫,從懷裡掏出一塊餅,掰下一塊放進嘴裡,幹澀難咽,肚子卻配合地“咕咕”叫了起來。
“你從京都出來,不可能帶那麼多騎兵吧?
”裴阙放下水壺,問李紀。
李紀嗯了一聲,拿起水壺灌了一大口,對裴阙擡擡下巴,示意裴阙往左邊看。
裴阙轉頭看去,看到錢瑾瑜正大步走過來。
錢瑾瑜的衣裳破了幾個口子,右腿還有綁了紗帶,他方才去塗了點藥,才過來找裴阙。
坐在裴阙對面後,丢了一塊餅給裴阙,大咧咧地伸長兩條腿,罵了一句髒話,才哼聲道,“我遇到小王爺的時候,還以為他和我開玩笑來着,我想着你都安排好了,鐵定不會出事,沒想到還會出這個事。
”
裴阙笑了笑,自嘲地道,“謝謝你們了,我也沒想到會這樣。
這個冀州太守,有點讓我意外。
”
李紀嗯了一聲,表示贊同後,又繼續默默吃餅。
“那也是許文庸太怕你回京都了,所以才會給下邊的人下了死命令。
”錢瑾瑜吃相粗魯,不像李紀慢條斯理地吃,他很快就吃完半塊餅,又拿出一塊,“不過這些話可以遲點說,咱們得快點上路。
冀州太守已經知道你的方向,肯定會派人繼續抓你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