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山在京都以北,京都的柳絮綠芽新抽,但靠近臨山的地帶,隻見青草微綠,樹枝還是光秃秃的一片。
裴阙快到臨山時,就遇到了李興派來接應的人。
給裴阙帶路的叫王三泰,是李興的部下。
“過了前面的木橋,穿過這片山谷,就到臨山了。
”王三泰指着前方的一處木橋道。
木橋建在斷谷上,橋下是湍急的溪流,深不見底。
裴阙看着木橋皺眉,“這座木橋如此窄,并排隻能通過兩人,我們還騎着馬,如何能過去?
”
“得勞煩裴大人下馬了。
”王三泰陪笑道。
下馬也不見得能過去。
裴阙看了眼王三泰奉承的笑臉,擡頭看了眼天色,改主意道,“今兒就先在這裡安營紮寨,明兒再過橋。
反正就要到臨山了,不急一時半會。
”
“可是我們王爺,還等着您呢。
隻要趕趕路,還是能趕到臨山的。
”王三泰有些着急,“而且您瞧,太陽還沒落下,還是可以過橋的。
”
裴阙卻是搖頭,堅定道,“一路到這裡,我的人都累了,還是先休息吧。
王中尉也辛苦了,還請你派人去和王爺說一聲,王爺會體諒我們的。
”看王三泰還要說話,打斷道,“王中尉不用再說了,還是快點派人去找王爺吧。
”
話畢,裴阙就轉身找臨風。
臨風得了主子的眼色,過來催王三泰派人去對面。
沒辦法,王三泰隻能找了兩個下屬過橋,這時臨風又說為了表明主子的歉意,他要跟着一起去。
說到這裡時,王三泰的瞳孔微不可見地猙了下,随即轉開頭,語氣淡淡道,“那就麻煩你走一趟了。
”
臨風跟着王三泰的兩個下屬過橋,他水性極好,功夫也好,所以主子讓他來探探王三泰是不是有詐。
木橋有些年代,走在上面,能聽到木闆随着踩踏而發出悶悶的斷裂聲。
臨風走在最後面,跟着兩個人一起過橋。
橋邊上的王三泰看三人都過了橋,才走到裴阙邊上,“裴大人趕路辛苦了,這附近常有野獸出沒,夜裡若是有什麼動靜,您也不必太擔心,留幾個人站崗就行。
”
裴阙說了聲多謝,邀請王三泰一起坐下喝酒,“王中尉是一開始就跟着王爺的嗎?
”
王三泰搖頭說不是,“屬下是王爺到了臨山後,因為熟悉臨山附近的地形,所以被選來跟王爺。
”
“那你運氣可真不錯。
”裴阙給王三泰拿了塊碗,很快就有人給王三泰倒酒,“能跟着王爺做事,日後一定會有作為。
我聽說進出臨山并不隻有一條路,除了正門的那條路,還有其他的小路,不知道王中尉可知道?
”
這話一出,王三泰的面色就僵住了。
“裴大人肯定聽錯了,臨山除了正門一條路,後山就是萬丈懸崖,若是從懸崖往上爬,不用山上的人砸石頭,自個兒都會掉下去。
若不是有天險在,臨山也不至于那麼久攻不下來。
”
臨山确實有天險,但也不是真的如此難攻。
一開始是有裴阙的助力在,即使到如今,許耀才也進步不大。
畢竟臨山就那麼點大地方,又不可能從别處拉來太多人,光靠許耀才的那點人守山,人隻會越來越少。
裴阙會來臨山,更多的是想要一個安心,并沒有特别擔心李興拿不下臨山,不然他今兒也不會停下了。
而王三泰的話裡,處處都透着不對勁,就看天黑後,臨風什麼時候回來了。
與此同時的臨風,已經殺了一個王三泰的下屬。
在他們過橋後,那兩人就帶着他往密林裡走,等到了一處隐蔽的地方,其中一個就對他發起突襲。
幸好臨風早有準備,一擊絕殺了對方,并重傷另一個。
現在,臨風就在追殺另一個的途中。
對方受了重傷,不可能跑太遠,根據地上的血迹,臨風很快就發現了對方。
“我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,說清楚你們的用意,我就可以......你做什麼?
”不等臨風說完,對方就拔劍自缢了。
沒辦法,臨風隻能先回去。
這會天已經黑了,臨風一路狂跑回去。
夜色下要過木橋,就是一件很顯眼的事。
但過了橋就能見到主子,臨風打算一鼓作氣過橋。
但就在他剛踏上木橋的一瞬間,從密林中就飛射出一支箭,若不是臨風身手好,當場就會斃命。
不過因為躲閃箭,臨風翻身到了木橋的邊緣,單手撐着欄杆,翻回木橋上。
木橋上鬧出了動靜,裴阙那邊自然能聽到。
他剛要從馬車裡起身,一柄劍就穿過馬車的木闆,沖他而來。
翻身跳出馬車後,裴阙看到拿劍的王三泰,果然不出所料。
“你是許耀才的人?
”
“你不用管我是誰,今晚你是跑不掉的!
”王三泰邊說,就一邊朝裴阙沖了過來。
與此同時,樹林中也竄出一群人,數量是裴阙侍衛的兩倍。
不過裴阙并沒着急,到了這會,心急也沒用,一對二而已,算不了什麼。
而且王三泰可撐不了多久。
裴阙和王三泰才過三招,對面的王三泰就有點體力不支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胸悶氣短,一時間呼吸不上上,隻要大口喘氣就會心悸?
”裴阙往後退了一大步,看着捂住胸口的王三泰問。
王三泰确實不太舒服,聽到裴阙的話,震驚擡頭,“你什麼時候給我下的藥?
”
“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,我勸你現在不要多動,不然你會疼得更厲害。
”在裴阙說話的時候,臨風也順利過橋回來了。
而裴阙的其他侍衛,也解決了王三泰的人。
“一群三腳貓功夫的人,也不知道許耀才派你們來做什麼。
”裴阙走到了王三泰跟前,臨風奪走了王三泰手中的箭,“說說吧,許耀才的目的是什麼?
”
“你做夢,我不可能說的!
”王三泰想要求死,卻沒了力氣,他的喘息越發急促,艱難地坐在地上,兩隻手撐着地面,額頂的汗珠大顆大顆往下落。
裴阙呵呵道,“你不說,我也能猜道。
許耀才故意放出假消息,為的就是能把我引到臨山。
他知道臨山馬上守不住了,所以想要殺了我報仇,可惜你這個下屬太沒用了,才半天的功夫,就被我識破。
就憑許耀才的本事,怎麼可能找出我的細作。
不過許耀才馬上就要死了,你不說也沒關系。
我最後問你一件事,許文娟是不是被抓到臨山去了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