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芷先聽到許夫人的嚎啕聲,才看到許夫人進來。
許夫人哭着道,“文娟,我的文娟呢?
”
安芷看着許夫人,一時間不懂說什麼好,這事怪不了她,可好像又要負點責任。
“夫人,附近的侍衛都去找人了,您先坐一會。
”安芷伸手去扶許夫人。
許夫人哪裡坐得住,聽安芷說到侍衛,憤憤道,“若是侍衛有用,那文娟又豈會被人擄走!
不行,我不能在這裡坐着,我要去找靖安長公主,讓她幫忙找人。
”
聽許夫人這麼說,安芷覺得有道理。
畢竟太後不會真心幫忙,那還不如去找長公主殿下。
“我陪您一塊去。
”安芷和許夫人一塊出門。
不過,沒等他們到長公主那,長公主就先派人過來了。
因為禅房這裡動靜大,這會大家都知道許文娟被擄走的事,長公主已經派人出去找了。
但安芷還是陪着許夫人去了長公主那,要不是皇陵裡耳目太多,她真的很想把朔風叫來問問,到底怎麼回事。
~
朔風聽到綠珠和主子說賀夫人被擄走後,立即帶着屬下去搜尋。
在禅房的院牆上,他發現了一些腳印,還有被打暈的兩個侍衛。
按着多年的經驗,他一路追查了過去。
就是朔風自個兒在皇陵裡行動,都要小心翼翼,不然很有可能被發現。
所以經驗告訴他,賀夫人這會肯定還在皇陵裡。
隻要人還在皇陵,那就一定能找到人。
隻不過那些刺客,一而再地找上門來尋事,有種自傷一千也要達成任務的意思,讓朔風覺得有些奇怪。
而這會的許文娟,确實還在皇陵裡。
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,所處的地方光線昏暗,且灰塵很多,一看就是平常沒人來的地方
她被綁在石柱上,看不到身後的人,但是聽得到他們在說話。
隻不過,對方說的不是中原的話,是九夷那邊的方言。
和賀荀成婚後,賀荀有交過許文娟一些九夷話。
因為知道以後要和賀荀回九夷,所以許文娟就學得比較認真一點,可以做到簡單的日常交流。
她聽到其中一個人說直接殺了她就好,省得麻煩。
而另一個說不行,因為要用她去換九夷的國玺。
這都什麼跟什麼?
許文娟幹咽了幾下口水,發現對方突然不說話了,忙閉上眼睛,繼續假裝昏迷。
聽到關門聲後,許文娟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點點眼睛。
誰料,屋子裡還有人。
“你醒了?
”對方用的是中原話。
看到眼前站着的黑衣人,許文娟心跳瘋狂加速,既然被發現了,隻好睜眼點頭說是,“你們想要錢,還是要什麼東西?
隻要我有的,一定會給你。
”
對方蒙着臉,這會屋子裡沒有其他刺客,他蹲在許文娟跟前,用刀比劃着許文娟的臉,問,“你是不是醒來有一會兒了?
”
“啊?
你說什麼?
”許文娟皺眉道,“我頭疼得厲害,聽不清你說什麼。
求你别傷害我,我可以給你非常非常多得錢,你是要幾萬,甚至幾十萬兩銀子,我都可以給你。
”
“幾十萬兩銀子?
”聽到這話,刺客似乎來了興趣,“早就聽說世子娶了個有錢女人,沒想到那麼有錢啊。
”
“對啊對啊。
”許文娟聽對方接話了,忙接着道,“我不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,但人為财死,隻要你願意放我走,我身上的錢都給你,還能回去給你拿錢。
”她動了動手臂,“你來我袖子拿,裡面都是銀票。
”
本着有錢走遍天下無難事的态度,就算是來佛門聖地,許文娟還是帶了許多錢。
刺客半信半疑地去掏許文娟的袖子,還真掏出了十張一百兩的銀票。
一千兩銀子,不是一筆小數目了,許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一千兩銀子。
許文娟看刺客瞅着銀票發呆,繼續道,“我房間裡還有九千兩銀票,那些錢,足夠你到一個新地方過上富紳的日子。
大兄弟,皇陵守衛森嚴,這會那些人肯定在找我,你們想帶我出去,難于上青天啊。
”
說到這裡,許文娟嘴巴有點幹,舔了舔嘴唇,再道,“而且你們冒這麼大的危險來抓我,不就是為了生活麼。
有了這些錢,往後想過什麼樣的日子都可以。
我這人不夠聰明,也不會拳腳功夫,就是錢多。
隻要你願意幫我逃跑,等事成之後,我再給你九萬兩白銀,一共是十萬兩。
有那麼多錢,你想要什麼東西會沒有啊。
”
從小在金錢堆裡長大,許文娟很清楚錢對于人性會有什麼樣的考驗。
在巨大誘惑面錢,沒幾個人能守住底線。
她這會慢慢反應過來了,方才那些人說要拿他換國玺,說的還是九夷的話,那八成是賀荀的繼母派來的人。
至于繼母這會想要國玺的原因,許文娟暫時還不知道,她也不清楚國玺是不是在賀荀手上。
但她需要先活着離開這裡。
特别是她還有孕在身,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。
看刺客攥着錢不說話,許文娟知道眼前這個刺客心動了,“你若是被下了什麼毒,我家夫君也能幫你解決,畢竟這天底下,還沒有我家解不開的。
大兄弟,我說的這些,隻要你帶我成功逃跑,絕對會給你,不然我肚子裡的孩子沒手沒腳!
”
這誓言夠毒了,那刺客一聽,視線瞬間落在許文娟的肚子上。
為了出這次任務,已經死了十幾個弟兄,眼下不到十個人,想要逃離皇陵,确實有難度,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裡做停留。
想活嗎?
自然是想的。
而且十萬兩銀子啊,拿了錢往南洋去,又有誰能找到他呢。
“你要記得你發的誓,不然你孩子會遭報應的。
”
十萬兩銀子對别人來說很多,但對許文娟來說,并不會讓她大出血,所以承諾了,就一定會給。
“你放心,我好不容易才懷孕,絕對會信守承諾的。
”許文娟的手被松開後,兩腿麻得厲害,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,才慢慢扶着柱子站起來。
屋子的窗戶被釘死,刺客先開了一條門縫,确定四周沒人後,才對許文娟招手。
許文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默默祈求能好運。
但她剛邁過門檻,從對面的屋子裡,突然又支箭射了出來,正中刺客的胸口。
“砰。
”刺客向後倒下,後腦勺撞在石闆上,發出沉悶的一聲。
在許文娟還沒反應過來時,對面的屋子裡,走出另外埋伏的刺客。
許文娟呼吸一窒,心裡隻有兩個字——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