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芷每日都去看冰露,但冰露的舌頭還沒好,什麼都說不了,每次看到她都在哭,以至于她都不敢和冰露多說話,隻讓冬蘭等人照顧好冰露。
這日她從别院出來,正要回裴府時,趕車的福生說看見雲夫人帶着幾位女眷從首飾鋪子出來,安芷讓福生先停住。
她掀開簾布往外看去,見雲夫人言笑晏晏,心情很是不錯。
“福生,回去吧。
”安芷放下布料,重新回憶了下雲夫人這個人,問春蘭,“前幾日,咱們去雲家的時候,雲夫人是不是全程都沒幫雲定邦說話?
”
春蘭歪頭思索一會,點頭道,“好像真是這樣。
不過這挺正常吧,雲夫人是繼母,又不是親娘。
”
“可就算是繼母,在雲定邦的事上,也不該這幫看熱鬧的态度,除非……”安芷自個兒有今天,也曾聽别人家孩子說過繼母壞話,繼母對繼子不好很正常,但雲夫人往日在外頭可是表現得寬和大度,在外人看來,雲家内部是沒什麼龌鹾的。
現在看來,也不盡然。
“夫人,除非什麼?
”春蘭問。
“除非雲夫人與原配的那些孩子,勢同水火,但她面上又不得不裝出賢惠,那這裡頭,必定有她顧忌的事情。
”說着,安芷唇瓣慢慢勾起,“春蘭,待會回府後,讓臨風過來,我有話要問他。
”
春蘭應了一聲好,等回裴府後,立馬喊了臨風來。
安芷坐在上首,随着懷孕日子的增加,每一次出門,她的腳都會腫,“之前我讓朔風派人去跟着雲夫人,有查出什麼來嗎?
”
因為顧忌雲家的家丁和暗衛,所以朔風的人沒敢跟得太近,隻是暗中記下雲夫人每日都做什麼。
臨風搖頭道,“還是和之前一樣,可疑的就隻有那間别院。
夫人,要不屬下去探下别院?
”
安芷也想知道雲夫人到底在别院裡藏了什麼,但又忌憚着雲家的暗衛,畢竟裴家能養出朔風那麼厲害的人,雲家的也不會差。
“你盡力就好。
”安芷強調道,“一定不要讓雲夫人的人發現,探不到消息沒事,但一定别打草驚蛇,咱們來日方長。
”安芷想到了老爺子的話,雲家根基深,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。
“屬下明白。
”臨風領了任務,馬上就帶人去辦了。
春蘭端了熱水進來,把面巾擰濕後,把手捂熱,再給主子捏腳,“夫人,您說順子他們出門好些日子了,怎麼還沒消息傳回來。
”
安芷算了算日子,“莫急,應該快了。
”
如安芷說的一樣,确實快了。
耐不住寂寞的雲定邦,在途徑一處山林時,看上了一個姿容清秀的農婦,正帶着人,把農婦一家圍在院子裡。
“我說小娘子,你怎麼不識相呢,陪陪老子,這一袋銀子就是你的了。
”雲定邦身上的傷口都結痂了,也能下地走,“就你男人那個慫樣,他種一輩子田,也掙不到這一袋銀子。
”
雲家的那些随從,都習慣了雲定邦的纨绔,所以這會不僅沒有阻止,反而還一起笑。
那農婦哭得可憐,懷中還抱着一個三歲小孩,邊上跟着一個被打青了臉的男人。
雲定邦看農婦越哭越帶勁,等不及地朝農婦走過去。
“爺,小的給您跪下了。
”農婦哭求道,“小的隻是一個卑微的人,您若是餓了,小的廚房裡還炖着雞,可以全給您,但求您放過我們吧。
若是……若是您……”
“少他麼廢話。
”雲定邦不耐煩了,一把提起農婦的衣領,把人往黃土房裡拖,一邊回頭吩咐,“你們幾個,去看看他們家有什麼吃的,最好找兩壺酒,素了那麼幾日,爺的嘴都快壞掉了!
”
那些随從哈哈大笑,完全無視了地上的男人和孩子的哭求,徑直去了其他屋子搜刮。
雲定邦得意地把農婦拖進了屋子,“啪”地關了門,完全沒去擔心農婦會跑,直接脫衣服。
但他想的太好了。
不等雲定邦脫完外衫,身後就伸出來一隻手,捂住了他的口鼻,很快就有刺激性的氣味鑽進鼻孔,視線漸漸模糊起來,
“切,就這小身闆,還想睡老娘!
”農婦一改方才委屈可憐的樣子,掄起袖子,狠狠捶了雲定邦的肚子。
在農婦說話的時候,順子從地窖爬了出來,手裡的匕首閃着寒光。
“還是夫人的計謀好,說雲定邦狗改不了吃屎,若是路上實在沒有機會,就色誘。
”農婦不屑地笑了下,“結果還真上鈎了,不然我都以為,要等人進下個山頭時,再來場硬戰。
”
朔風的手下,不僅僅是男刺客,還有很多女刺客。
對比男刺客,有時候,女刺客會有更多的優勢。
眼前的農婦就一位女刺客,她剛說完,朔風就推門進來了。
“那些人都倒下了,順子你要動手,就動手吧,迷藥可以撐一個時辰。
”朔風抱劍站在一旁。
農婦則是出了屋子。
順子用麻繩綁住雲定邦的手腳,再用黑布條蒙住雲定邦的雙眼。
“啪”一盆水把雲定邦潑醒了。
順子要雲定邦清醒地感受到被閹割的痛苦。
“我怎麼被綁住了?
不對,你們是什麼人?
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?
”雲定邦眼前一片漆黑,又聽不到聲音,“來人啊,救命啊!
”
話音剛落,褲腿一涼,褲子被脫了。
順子看雲定邦怕得發抖,想到了冰露被欺負時更害怕,手裡的匕首半點沒留情地揮下。
“啊!
”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,雲定邦疼得昏死過去了。
鮮血濺了順子一手。
朔風聽得都覺得疼,“割了就好了,爺交代過,别把人弄死。
他這樣,還不如死了呢。
”
順子嗯了一聲,給雲定邦灑了止血粉之後,再掐住雲定邦的人中,等人醒了後,順子再和朔風出了屋子。
醒來的雲定邦,先是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,緊接着劇痛襲來。
“你們是誰?
我一定……要殺了你們!
”雲定邦疼到咬了舌頭,但是沒有人回應他,因為他的那些随從,都被迷暈了。
留給他的,隻有山谷空曠的回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