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是裴家送東西來了,白騁馬上下城牆,看到了幾個喬裝打扮的人。
其中一個帶隊的出來道,“這裡是三車的火藥,我們爺知道許文庸暗中支援北漠後,就讓我們在北漠邊境蹲着。
雖說失手過一次,但好歹成功劫下了一隊人馬。
”
聽到是火藥,白騁的眉頭立馬松開,“三車都是?
”
“對,三車都是。
”對方道,“這些火藥制造粗糙,很容易就被引爆,所以我家主子讓小的還帶了幾個制藥火藥的師傅過來,配合您的使用。
我們爺說了,想要闖進千軍萬馬裡引爆火藥太難,但如果知道位置,抛送火藥會比較容易一些,或者白将軍用作其他地方也行。
總之這是我們爺的一點心意,之後還要靠白将軍了。
”
“這就夠了!
”白騁立馬換上笑容,“京都火藥庫生産的火藥有限,每年送到西北的少之又少,根本都不夠用。
一次性能有三車送來,老子一定把北漠那些驢蛋給炸回老家!
”
火藥的生産需要大量的礦産支持,但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,主要産礦的冀州被許文庸給把持住,送到京都的就少了。
白騁有了火藥的助力,可解當下困境。
早前安芷和裴钰的婚事,白騁還是比較認可的,畢竟安家底子薄,裴钰又不是家主,安芷嫁過去也還好。
但後來的裴阙,白騁一開始是不滿意的,樹大招風,特别是家主這個位置,不僅外頭的人盯着,家族裡的人也盯着。
不過現在看來,裴阙是真有本事。
在白騁思考怎麼利用這些火藥時,他收到火藥的消息,也正好傳到裴阙那了。
臨風來傳的話,說讓辦的事都辦好了。
書房裡燃着的檀香,可以讓人情緒平靜。
裴阙站在窗邊,看着院子裡的皚皚白雪,一點兒也不覺得冷,“許文庸以為他能坐收漁翁之利,可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,他能多算一步,别人也可以。
”
有些消息來得比較容易的時候,就要思考一下這個消息是否可靠。
裴阙一開始也是覺得許文庸急功近利,可能被逼得太緊,所以才會聯合北漠,不顧一切地想要拿下西北。
但後來看許文庸還是沒有其他動作,裴阙就不得不深思了。
他讓人在北漠邊境蹲着,隻要許文庸還往北漠送東西,他就能知道。
後來算了下,他發現許文庸往北漠送的火藥,也就夠北漠攻破西北邊境,沒有多太多。
這麼一來,許文庸的目的就漸漸明了了。
西北那麼重要的地方,自然是掌握在自個兒的手中才安全。
裴阙可以肯定,許文庸要讓白家和北漠兩敗俱傷。
既然如此,許文庸就不可能全心全意地支持北漠,西北便有了喘息的機會。
裴阙自己的手中沒有兵權,定南離西北又有一些距離,而且定南也有自己的邊境線要守,還要時刻盯着冀州。
故而裴阙不可能向西北派兵增援,至于錢糧,西北戰事一開始,就算是平日裡和裴阙不對付的太後,也會全力增援西北。
這點也可以不用擔心。
想來想去,裴阙便惦記上許文庸的那點火藥了。
有了火藥的助力,白家的西北軍便如借了東風一樣,北漠的那些騎兵,也就不在話下。
“是爺謀略好。
”臨風誇道。
裴阙笑了下,“許文庸不是什麼好人,對付這種人,也不能用光明正大的辦法。
等着吧,等北漠戰敗,許文庸的老底也就快要被揭出來了。
”
馬上就要過年,不管是京都,還是西北,都會陷入嚴冬之中。
京都裡有暖爐,有炭火。
西北可沒有那麼好的條件,但西北軍有城牆擋風,還有房子取暖,千裡迢迢來攻城的北漠騎兵,就差很多了。
這一場戰,不會持續太久。
裴阙關上木窗,面頰頓時暖和起來,他往外走,一邊交代臨風,“夫人這幾日牽挂着西北的戰事,有什麼事,不要往夫人跟前說,聽到了嗎?
”
“屬下明白。
”臨風跟在主子身後,剛出了書房,就感受到一股寒風吹來,眼皮不由眯了下,“今兒順子也來話了,說護城軍死了兩位千戶,說是鬥毆仇殺,京兆尹已經去查案了。
本來這種事是沒什麼尋常,但其中一個人和順子住過同屋,也曾有過一些矛盾。
順子說,這事可能有點古怪。
”
“讓人去府衙走一趟,和京兆尹打聲招呼,辦案的時候心眼明亮一點。
”裴阙走在院子的地磚上,雖說清早有人掃幹淨積雪,但這會還是積了薄薄的一層,若是不小心走,可能會滑倒。
“屬下這就去。
”臨風道。
和臨風分開後,裴阙則是往自個的院子去。
等他到院子的時候,就看到悅兒和丫鬟在院子裡玩雪,還有隔壁張家的三姑娘,安芷則是坐在長廊下,裹着厚厚的披風。
“夫人怎麼不去和她們一塊玩?
”
安芷笑着搖頭,“我方才已經玩了一會兒,但實在是太冷,也隻有這些還不懂事的小丫頭不怕冷。
咱們屋裡坐吧。
”轉身看冰露,“去把小姐抱進屋,給她們喝碗姜茶,再派人去隔壁張家說一聲,三姑娘中午留下來吃飯。
”
冰露應了一聲好,帶着兩位小姐去了側屋。
安芷進屋坐下後,聽到外頭悅兒撒嬌的聲音,歎了口氣,“悅兒這丫頭,八成又在耍賴不肯回去了。
”
“沒關系,她想玩就多玩一會兒。
”裴阙語氣寵溺,“今兒老管家來問我,說悅兒的生辰怎麼辦?
”
“去年怎麼做,今年也就怎麼做吧。
”安芷想到這個問題也有些頭疼,“去年她還小,還不會問生辰這種事,如今快兩周歲了,話也多了,但今年還好糊弄。
要不這樣吧,咱們把悅兒生辰往後挪一日吧,等老太爺孝期過了,就把初二當她生辰,你覺得如何?
”
頂着一個老太爺忌日的生辰,不管怎麼說,都有些不舒服。
裴阙覺得可以,“聽夫人的,以後推遲一日就是。
若是有人多嘴多舌,我就把他們的舌頭拔出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