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裴阙有安蓉的消息,安芷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。
對于裴阙的能力,她從沒質疑過。
可是聽到裴阙要她答應一個要求,她就有點不敢點頭,因為此時的裴阙,眼中帶了一絲的危險。
“你先說要我答應什麼?
”安芷問。
若是越界的要求,她不能答應。
裴阙見安芷緊張到蹙眉,便知道她想歪了,故意逗她,“我最想要的你現在肯定不願意答應我,今天你也挺惠平郡主說了,我這人風流無賴,不是好人。
安芷,若是你親下我,我就告訴你安蓉在哪。
”
說完,他笑眯眯地看着安芷。
因為他也喝了一些酒的緣故,這會臉頰暈了一團绯紅。
安芷看在眼裡,卻如兩團火苗,燒進她心口。
她咬着牙,“裴四爺,你不能這麼欺負人的。
”
見安芷眼眶漸漸濕了,裴阙忙道,“我逗你玩呢,你怎那麼不經逗。
秋名山你知道吧?
”
安芷聽裴阙沒那個意思,心裡可算是松了一口氣,重新坐下,“我知道,聽說那裡有座秋名山莊,四周種了一圈的楓樹,每到秋天,紅葉似火般地簇成團,景象特别美。
就是那山莊的主人乖戾,從不肯讓人進去賞玩。
裴四爺,你問秋名山做什麼?
”
“因為我就是那乖戾的主人。
”裴阙笑着說到,見安芷臉上劃過一抹尴尬,他忽而笑了,“我幫你找到安蓉,這可省了你不少功夫,你陪我去秋名山玩一天,看看風景,如何?
”
“啊?
”安芷愣住。
她沒想到裴阙會提這個要求,按眼下情境,裴阙有這個時間嗎?
而裴阙好似能看懂她的表情一樣,“近來公務壓身,我早就想清閑清閑,後日是我休沐,你要願意,我就在東城門外等你。
你放心,我對别人無賴狠厲,但在你這,絕對君子。
”
這麼聽來,安芷倒是不虧。
隻不過想到要跟裴阙出遊,到底有些點不下頭。
“你不說話,我就當你答應了哦。
”裴阙笑而飲酒,放下杯盞後,趁安芷反悔前,他先說了安蓉的住處,“袁北鳴沒有把安蓉收到府上,而是安置在城東的一處宅院,這麼看來,袁北鳴的夫人不是不知道,就是不願意接納安蓉,你要想對付安蓉,可以從袁夫人這裡借刀殺人。
”
知道安蓉在哪裡起,裴阙就替安芷想好了法子,要他不操心,那是不太可能的。
安芷聽完裴阙說的,這會也隻能應下了,誰讓她剛才猶豫了。
“謝謝你。
”安芷真心道。
“你又來了。
”裴阙放下筷子。
“我隻是教養好。
”安芷接到裴阙瞟過來的眼神,直接無視了,她站了起來,快速道,“那後日,我在東城門外等你。
”
說完,安芷就匆匆出了雅間。
等從春風樓出來,迎着外頭的涼風,安芷才覺得冷靜了些。
她上了馬車後,拇指挑起車窗,往春風樓上看去,紅燈灼灼,裡頭還是熱鬧得很。
“小姐,您臉色怎麼那麼紅?
”冰露方才沒在雅間,她擔心主子被裴四爺欺負了,畢竟裴四爺對主子的心思那麼明顯。
“我方才喝了一杯酒。
”安芷用手背試了下臉頰的溫度,真的很燙,“你待會回去,連夜派人去城東盯着安蓉。
”
冰露聽主子有了安蓉的消息,眼睛瞪到最大,“真是她?
是裴四爺告訴您的嗎?
”
安芷嗯了一聲,想到裴阙的那個要求,她放低了點音量,“等明兒,你再去準備點郊遊的東西,後日我們去秋名山。
”
冰露沒懂主子為什麼要在這會去秋名山,但看主子說完就閉上眼睛,看着很累的樣子,她就沒再問,反正等後日就都知道了。
而與此同時的城東,安蓉正在給袁北鳴倒酒。
袁北鳴衣襟大開,“今兒在街上,我怎麼覺得裴阙怪怪的?
”
“他那人素來沒有名聲,且行為乖張,做點别人不能理解的事也正常。
”安蓉給袁北鳴倒滿酒杯後,也給自己倒了半杯,“爺若是真擔心什麼,不如讓我換座宅院?
”
袁北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,哼了一聲,“換座宅院有什麼用,若是裴阙已經知道你,你隻要在這京都他就能找到你。
按你之前和裴钰那一段,裴阙看到你,估計……”
袁北鳴笑了下,像看物件一樣看着安蓉,後面的話沒再多說。
安蓉面色卻尬住。
她從跟了袁北鳴起,幾次明探暗示,讓袁北鳴給她一個名分,但是袁北鳴都不肯,隻願意讓她做外室。
現在又當着她的面提裴钰,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!
安蓉桌下的一隻手緊緊攥了起來,若不是那個時候被逼無奈,她絕對不會做人外室。
可現在,就算袁北鳴不懂情趣,她也不能真的生氣。
“爺,您怎麼說這個。
”她嗔了一聲。
袁北鳴最受不了安蓉撒嬌,大手一拉,把人給圈在懷裡,“我就給你提個醒,眼下别再對安府出手,要報仇有的是機會,若是被裴阙給盯上了,那我可救不了你。
”
安蓉輕輕錘了下袁北鳴的胸口,“您當初可不是這樣說的,您說您是蓋世英雄,沒有您怕的人。
”
袁北鳴哈哈大笑幾聲,把懷裡的人抱了起來,“爺現在照樣也是蓋世英雄。
”
紗簾一放,又是一夜過去。
等安蓉起來時,袁北鳴已經走了。
她看着空蕩蕩的床,氣得猛踹了下。
昨兒夜裡,袁北鳴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,讓她不由想到了裴钰。
同樣的事,裴钰溫柔且對她飽含深情……
不行,她不能再想裴钰了!
安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,就算再來一次,她也會選擇離開裴钰,那樣的人隻有一副皮囊和空口說愛她,一點都不實際。
就算袁北鳴不願意給她名分,她卻能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。
安蓉輕咳了一聲,開始對鏡梳妝,她好不容易回來了,是該清算一切。
安芷他們害死了她母親,她要親眼看着安府覆滅,才解她心頭之恨。
袁北鳴讓她老實可沒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