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芷淺笑着沒說話,她是小輩,就算長輩不占理,她也不好背後議論長輩,所以話說到這裡就行了。
許氏看安芷笑眯眯不說話,但知道安芷是個心裡有譜的,便不再多說了,“行了,咱們快些出去吧,文娟估計也到了。
”
安芷嗯了一聲,跟着許氏出了了屋子沒多久,就遇到找過來的許文娟,兩人一起去院子裡的亭子,等她們到的時候,亭子裡已經坐了幾位平日不來往的夫人,許文娟給安芷使了個眼色,正打算去别的地方坐,就聽到身後傳來林書瑤的聲音。
“安妹妹,你們别走那麼急啊?
”林書瑤緩步走過來,在安芷和許文娟一起轉頭時,盈盈笑了起來,“上回宮宴咱們沒能說話,這會一起去坐坐吧?
”
“不用,我……”許文娟最不喜歡林書瑤假惺惺的模樣,每次聽林書瑤說話,就想一巴掌打過去,但她剛開口就被安芷拉住。
今兒個是許府設宴,許文娟作為半個主人,若是和客人吵起來,不太好看,所以安芷及時打斷許文娟的話。
“一起坐坐就不用了。
”安芷微笑着柔聲道,“我的裙擺有些濕了,要去擦一擦呢。
”
林書瑤視線往下移,撇向安芷的裙擺,見隻是一點點正常濕,知道安芷故意避開她,偏頭看了眼郝冬梅的肚子,“那你們就去吧,我還得陪冬梅坐坐呢,她如今雙身子,累不得。
”說着,視線移到了安芷和許文娟兩人的身上,“對了,你們也成婚許久,可有消息了?
”
郝冬梅懷孕五個月,之前一直沒說,現在顯懷了大家才知道,她接着林書瑤的話道,“林姐姐你多擔心了呢,裴夫人和賀夫人都夫妻恩愛,想要孩子,随時都能有呢。
”
話到這裡,本來還沒什麼,但邊上路過的一位夫人迅速問安芷和許文娟怎麼還沒懷孕。
“哎,八成是還不想生呗。
”林書瑤笑道,“安妹妹她們面色紅潤,總不可能是不能生。
”
“林書瑤,你才不能生呢!
”許文娟忍不住了,剛才安芷拉她那下,她就想罵林書瑤,現在聽林書瑤暗諷她和安芷不能生孩子,怒火唰地就沖上頭,嗓音扯到了最大,“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,别遮遮掩掩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針孔大的心眼。
我們是比你家夫妻恩愛,不然你也不用假懷孕,怎麼不繼續裝了?
是被發現了,所以才拿了假肚子吧!
”
這話一出,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了。
能來許家做客的,都對許文娟有印象,他們都知道許文娟是個急性子,而且有什麼說什麼,不會說假話,所以看向林書瑤的視線都帶了幾分不一樣的意味。
林書瑤的臉瞬間白了,她确實假懷孕,但後來不知為什麼被李耀知道,她就裝不下去了。
不對啊,她假懷孕的事,外頭人不應該知道才是,許文娟怎麼會知道?
林書瑤再看向許文娟時,眼神如刀,“許文娟,你若是不歡迎我們來做客就直說,以後大家都别登你們許家門就是,何苦這般挖苦我?
”
說着,林書瑤的淚珠一串接一串地往下落。
安芷聽許文娟不該說的都說了,這會大家都在看這邊,可不能讓許文娟落個刁蠻公主不講理的名聲,輕咳了一聲,“林書瑤,你讓身邊的丫鬟去買坐胎藥,這可是在你懷孕之後的事。
試問,哪個懷孕的人還要偷偷買坐胎藥呢?
如果你還想反駁,那就把濟世堂的小厮和掌櫃都喊來對峙。
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郡王妃,現在不是以前了,你沒有林家的庇佑,也沒有夫君的寵愛,該縮着尾巴做人才是。
”
安芷語氣溫和,卻字字珠玑。
林書瑤聽得腦袋嗡嗡響,以她對安芷的了解,安芷絕不會在衆人面前和她撕扯,所以才敢當衆說暗諷安芷和許文娟不能生孩子,可沒想到許文娟還是說話不過腦子。
她這會,不解釋就是默認,可解釋了被對峙就完了。
林書瑤後悔了,可話都說出來了,這會想要收回是不可能的。
安芷看林書瑤僵住,趁此機會拉着許文娟走了。
等看不到林書瑤,許文娟才不解地問,“安芷,你拉我做什麼?
方才林書瑤都說不出話來了,咱們一鼓作氣把她往死裡說就好了呀?
”
“你沒聽過狗急跳牆麼,而且今兒個是你母親設宴,若是你一直咄咄逼人,對你母親和許家總歸不太好。
”安芷給許文娟分析,“像方才的事,我們該說的都說了,剩下的就留給其他人自個兒去想。
咱們給開個頭,并有理有據地反駁,其他人又不是傻子,肯定能想到是怎麼回事。
而且林書瑤和穆郡王夫妻不和是大家都知道的事,你且等着吧,沒人會站林書瑤那邊的。
”
許文娟聽安芷這麼一說,便明白了,“她就是欠打!
”
安芷點頭說是,她原以為新帝登基後,林書瑤會老實一點,可沒想到林書瑤還是原本的樣子,正好應了馬句老話——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。
因為剛才吵了一架,許文娟不想再去人多的地方,就帶着安芷去了沒人的閣樓,等坐下後,她歎了一口氣,又猛地拍下桌子,“都怪賀荀,他要是努力一點,我怎麼可能會還沒懷孕。
不行,今兒回去後,我一定要讓他把所有的糧都交了!
”
聽此,安芷微微轉頭,不想多聽許文娟和賀荀的房裡事。
“對了,你和裴阙不是如膠似漆麼,以裴阙對你的黏糊勁,你們倆應該早就結果了呀?
”許文娟抓了一把瓜子問。
安芷自個兒一點都不急,她才成婚五個月,若是這會就懷孕,實在是太快了,但身邊的人每個都問,她是真不願多說,就随便道:“孩子的事講究緣分,急不得,你若是急着要孩子,就和賀荀多努力,到時候我給你孩子打金鎖。
”
“那可是你說的啊,我要最重的金鎖!
”許文娟心思簡單,很快就被安芷轉移了注意力,豎起小拇指道,“要這麼粗的!
”
安芷哈哈笑了,“你就不怕壓壞了小孩兒麼?
”
“怕什麼,又不是一定要戴,反正是你自己說要送的。
”許文娟跟着哈哈笑。
“行行行,等你懷孕了,我就去找人打金鎖。
”就算是最粗的金鎖,安芷也有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