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過去十天,安芷的包子鋪,生意越來越好了。
這天還沒到中午,就全賣完了,惹得好幾個老顧客沒買到包子不開心。
陪着笑臉把沒買到包子的客人送出去後,安芷剛打算和春蘭一起關門,就進來一個商隊。
“老闆娘,來十籠包子。
”為首的男子下馬道。
安芷想說沒包子了,擡眼看去的時候,卻發現來的男子不像是商隊的人,但他們的旗幟又寫着商号。
男人聽到賣完了,表情有些不悅,但看到安芷時,目光呆住了。
被人盯着瞧,是件很不舒服的事,安芷對男人點下頭,就進去喊春蘭來關門。
等包子鋪的門關上後,外面的幾個男人還是沒離開。
賀峥的随從小聲道,“爺,這個老闆娘好生标緻,比咱們九……”
“你再多嘴多舌,信不信老子割了你的舌頭?
”賀峥偏頭瞪了眼随從。
随從馬上閉嘴。
“咱們去别的店吧,既然到了永甯,就有機會見到池嘉韫了。
”賀峥道。
一行人又匆匆上馬,很快就離開了。
而安芷關了門之後,并沒有馬上離開,因為她瞧着為首的男人有些眼熟,可她确實沒見過男人。
她是瞧男人的氣度實在不像商隊的人,所以才留下多看一會,怕是京都裡來的細作。
“夫人,他們走了。
”春蘭道。
安芷嗯了一聲,站直身子,“春蘭,你看剛才的男人,覺得眼熟嗎?
”
“有一點點,但奴婢肯定不認識他。
”春蘭問,“應該沒什麼事吧,天底下相似的人還挺多的,不一定都是認識的。
”
“希望是不相幹的人吧。
”安芷和春蘭一起往後院走。
他們種的瓜果蔬菜,再次發了芽,長得最好的南瓜已經有一尺高了。
經過菜園子時,裴阙正抱着女兒,手裡抓着蟋蟀給女兒看,吓得安芷馬上過去拍開裴阙的手,把女兒抱了過來。
“夫人辛苦了,今兒比昨兒還要早呢。
”裴阙笑着道。
安芷坐在裴阙邊上,“最近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,最近兩日我都不開業了,等客人少一點再開業。
”
安芷可不想再因為生意好,而引來什麼人,不然她也不會選擇開包子鋪,一般的有錢人家,也不會吃他們這種小鋪子的東西。
掙不掙錢的,裴阙也無所謂,“休息兩天的話,咱們要不要出城玩兩日?
臨風說最近永甯城外風景不錯,夫人辛苦好些日子了,咱們一塊出城散散心?
”
“我可不敢去。
”安芷是經過一次難,就會更小心一點,“池嘉韫的生辰快到了,既然他一直沒有動作,咱們是不是該主動出擊?
”
一方刺史的生辰,就算不辦酒,各地的縣令也會派人送來賀禮,到時候肯定是刺史府最熱鬧的時候。
“不能等到池嘉韫生辰的時候。
”裴阙覺得池嘉韫這個人不太簡單,不能小瞧池嘉韫,“若是池嘉韫心裡有成算,以他的角度來思考,肯定能想到我們會在他生辰的時候派人去刺史府,屆時多加防備,就可能順藤摸瓜找到我們。
”
聽此,安芷才恍然大悟,“你說得對,我們不能在生辰那天派人去刺史府。
”
裴阙剛到永甯的時候,就試着安插人進刺史府,雖然人安排進去了。
可一直在刺史府邊緣忙活,根本看不到池嘉韫。
他隻能派朔風進刺史府查看過幾次,從表面上看,刺史府和一般的府邸沒什麼差别。
至于池嘉韫的生活,和一般人家比,更沒有特别的地方。
所有關于池嘉韫的一切,都很平常,看不出任何疑點。
但裴阙和安芷都知道,池嘉韫手下的人,經營着永甯最大的幾家地下賭場。
能把面子功夫做得那麼好,裴阙打心眼裡佩服,不愧是許侍郎的得意門生。
裴阙看女兒又睡着了,忍不住戳了下女兒粉嫩的小臉,被安芷嫌棄拍開手,“京都裡傳來消息,說許侍郎的金礦和銀礦都被雲興邦給搗毀了,雖說雲興邦沒能把許侍郎給拉下馬,可沒了兩處最重要的礦山,許侍郎也會因此重創。
”
聽到這個消息,安芷滿意地笑了,“礦山就是許侍郎的财路,斷了礦山的财路,許侍郎就需要從别的地方斂财。
一旦許侍郎有新的動作,咱們就可以趁機往裡面安排人。
”
新的财路,總沒有舊的妥當,而且時間比較急的情況下,常常會出現差錯。
裴阙點頭說是,“所以池嘉韫這裡,我們先不用着急。
畢竟許侍郎和雲興邦都還好着,咱們得再給他們找點麻煩,慢慢來吧。
”
“對,慢慢來,咱們可比許侍郎他們年輕多了,就是熬,也能把他們給熬死。
”說到這裡,安芷的眼裡多了一些殺氣。
夫婦倆四目相對,知道了對方的想法後,安心多了。
~
賀峥住進了一家很普通的客棧,房間裡的窗戶還有灰塵。
随從張英從進客棧起,就一直在皺眉,等進屋後,才忍不住道,“爺,咱們幾個住這種地方可以,怎麼可以讓您住這裡!
”
“有的住就别挑了。
”賀峥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的茶,入口時發現是涼的,隻是微微頓了下,還是一飲而盡,“我都成了喪家犬,還做什麼講究。
若是住好的客棧,被那位給發現了,你覺得他真的會給我一條生路?
”
張英憤憤搖頭,“那位恨不得您馬上去死,怎麼可能會放過您。
”連着歎了好幾聲,“可……可這家客棧實在是太簡陋了,您以前可是從沒喝過涼茶的人啊!
”
“以前是以前,現在敗了就不要講究那些。
”賀峥拍了拍手上的灰,鼻頭癢癢地難受,“行了,别管住的好不好了,這永甯刺史池嘉韫是咱們以前的熟人,我們得藥材,半數都是從他手下出售。
”
“對啊,屬下還見過池大人呢。
”張英道,“過去幾年,池大人跟着我們掙了不少錢,所以咱們來找他幫忙,他肯定會答應吧?
”
“那可不一定。
”賀峥咳了兩聲,“就九夷逃走的時候,我就派人給他送了信,但他到這會,都還沒回信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