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芷對着銅鏡看了許久,确認沒有什麼不妥後,才過來讓裴阙進來。
方才那畫面,想到就讓人尴尬。
所以等裴阙進來後,她都不敢拿正要去看他。
“你這次來,是為了什麼啊?
”安芷說話時,帶了一點點小脾氣,她還在想方才的事。
裴阙看安芷面色绯紅,特别誘人,輕笑道:“沒什麼,就是想你了。
”
“什麼?
”安芷轉身怒目,發現裴阙眼中的壞笑,才知道被裴阙給逗了,“有事就說,你再這樣,就走吧。
”
“好好好。
”裴阙語帶寵溺,“上回綁架你的人,我找到了。
是八皇子,今兒我還和他在那處莊子裡遇到了。
”
想到後來去調查到的事,裴阙是特意過來讓安芷小心一點,“八皇子一次不成,肯定不會放棄,而且現在被我發現,我怕他會沖動行事。
所以這幾天,你在家裝病就好。
等過幾天,八皇子的婚事定下了,再要出門,我找兩個厲害的打手跟着你就行。
”
“婚事?
”安芷不解,“現在不是國喪中嗎?
”
“是,眼下是過不了明路,但私下定好就行。
”裴阙想到自己給八皇子選的人,就特别滿意,“我替他相看了戶部侍郎家的嫡長女,那位小姐,你應該有印象吧?
”
“有。
”安芷點頭道。
她以前參加宴會,偶然見過幾次戶部侍郎的嫡長女,肥胖且跋扈,對着丫鬟非打即罵,脾氣特别不好。
“許雲沒才沒德,八皇子不會同意吧?
”安芷不懂裴阙說的安排是什麼意思。
“八皇子一個男人,他要聽說一個女人如何,肯定是從别人那裡聽來的。
隻要我多找人說說,再讓公裡的娘娘先看上許雲,到時候八皇子自己也沒意見,等着成婚那天他想退也退不了了。
”裴阙早就想好了對策,“戶部侍郎早就放話了,誰要敢在外面亂說他女兒壞話,身份低微的他就抓回去做上門女婿,身份夠的,就把女兒嫁過去。
懂許雲人品相貌的,都不會自讨苦吃。
”
這話安芷也聽過,那戶部侍郎是嫁女心切,曾今還來相看過她哥哥,好在那時候哥哥身上有孝期,許雲等不了才沒有後話。
想到八皇子要娶許雲,安芷樂了。
裴阙見安芷笑了,他心情也頗好,“方才我來你府上時,怎麼聽到東苑那邊特别熱鬧?
”
安芷哼了一聲,說了安蓉可能回來的事,“如果真是她,那我必定要讓她這次死在京都裡!
”
“不用你動手,我幫你。
”裴阙道。
“不必。
”對于安蓉,那是安芷刻入骨血的仇人,“我要親自解決她。
”
不親自動手解決,她心裡不爽。
對此裴阙沒說什麼,安芷不讓他插手,那他明面上絕不會參與,但也會派人盯着,以防安芷有危險。
他說了這事,又要回去忙着給八皇子傳假話,匆匆要走。
“你等等。
”安芷給他拿了一條汗巾,“你去屏風後擦擦再走吧。
”
方才雨大,從裴阙進來時,她就發現裴阙發梢濕了許多,還有鞋子。
但鞋子她幫不了什麼,畢竟她這裡沒有男人穿的鞋子。
裴阙接過汗巾,笑得燦爛,走到屏風後,心情頗好。
等裴阙走後,安芷才細細地擦了地上的水漬,這些腳印,她可不敢被别人看到。
收拾完後,她親自把帕子拿出去悄悄洗了。
雨停了,空氣中夾雜着清爽的水霧,還有淡淡的泥土氣。
安芷讓人把長廊上的水給擦幹,她喜歡坐在上面看着院子裡的風景發呆。
翠絲在上面墊了一層軟布,“冰露姐姐說了,眼下天氣漸漸轉涼,小姐又喜歡長時間坐在這裡,讓我們早早備着。
”
“她是最愛操心的一個。
”想到冰露,安芷唇角微微揚起。
“是啊,就連前幾日我想吃冰,都被她罵了,說我這個季節吃冰,以後肚子疼。
”翠絲道,“小姐,我方才聽外頭的姐姐說,張姨娘這會還沒醒呢,這女人生孩子怎麼那麼吓人啊?
”
翠絲的年紀,隻懂語句裡的一些情事,具體如何她是不知道的,卻又是最愛好奇的年紀。
”
安芷想到張姨娘喊疼時候的聲音,确實很吓人,她都不想生孩子了,“張姨娘是月份沒到,所以格外艱難了些。
不然,她不會那麼難。
”
“哎,都怪那些該死地野貓。
好在張姨娘如今沒事,三小姐也平安出生,真是菩薩保佑了。
”翠絲兩手合實道。
安芷想到她那個剛出生的妹妹,忍不住歎了口氣,“幸好她們人都好。
”
“是啊。
”翠絲看了眼院子裡的假山,她的思緒飄到許久以後,等她到了年紀,要是嫁人生子也那麼痛苦,眉心便擰在了一起。
安芷注意到翠絲皺眉,伸手在她眉頭彈了下,“小小年紀怎麼跟冰露一樣,那麼愛皺眉,小心以後不漂亮。
”
她話音剛落,就聽到有腳步聲走進來,擡頭看到是冰露。
“小姐,您又背後說人壞話。
”冰露回來得急,這會氣息還帶着喘。
安芷擡頭笑,拍了拍身邊的位置,“我又沒說錯,且我當着你的面也是這麼說,過來坐着說吧。
”
冰露嗯了一聲,這會院子裡沒有外頭的人,她倒是沒那麼注重禮節,和主子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坐下,“小姐,方才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,他們連京都中的小藥房都去問了。
”
她說着眉頭不由皺了起來。
安芷伸手撐開她的眉心,“你看,我沒說錯吧?
”
冰露哎了一聲,“小姐您别打岔呀。
方才來回話的人說,所有的店鋪,隻有濟世堂是有問題的。
其餘的店鋪設計都沒什麼可疑,隻有濟世堂在聽到我們的人提到大量購買時,他們先說了好,可沒過多久又說現在沒有貨了。
可我們說願意等,他們也不賣了,問他們什麼原因,也不肯說,反而說他們不能明着賣催情藥。
”
她頓了下,吸了一口氣,“您說奇怪吧?
”
“是挺奇怪的。
”安芷已經能确認是安蓉做的了,隻是安蓉這次的靠山似乎不太尋常,不像是尋常商人。